李昌國一馬當(dāng)先,率先進入小勃律國境。
“如此小國,地狹民弱,竟然勞動大唐大軍!”
緊跟而來的李嗣業(yè)很是不屑,不住裂嘴角。
小勃律的國土狹小不說,高山密林居多,放眼一望,到處都是峰巒,平地很少很少。就是這樣的小國,卻是有著極為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是吐蕃進入西域的唯一通道。
要不然的話,象小勃律這樣的小國,誰也不會重視。
小勃律與唐朝相比,就是嬰兒與巨人的差別,李嗣業(yè)哪里瞧得起小勃律。
不要說李嗣業(yè)瞧不起小勃律,就是李昌國,就是普通唐軍,哪一個把小勃律放在眼里的?
“呵呵!”
李昌國微微一笑,點頭贊許。
“驍勇校尉,副都護請你們過去議事?!本驮谶@時,高仙芝的一個親衛(wèi)快馬趕來,傳達(dá)高仙芝的將令。
“議事?”李嗣業(yè)眉頭一挑,有些意外:“都打到這里了,一鼓作氣就能打下孽多城,還議個甚事呢?我用陌刀與蘇失利好好商議!”把手中的陌刀晃晃,一副劈死蘇失利的樣兒。
李昌國也有些意外,眉頭一掀,拉轉(zhuǎn)馬頭,與李嗣業(yè)一道,前去見高仙芝。
趕到之時,只見段秀實他們都在,只等他們二人了。高仙芝一見二人到來,臉上泛起笑容,對這兩員愛將,他們打從心里歡喜。
“你們一定在嘀咕,都打到小勃律的邊境上,還議個甚事?”高仙芝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李嗣業(yè),笑道:“嗣業(yè)一定在嚷你的陌刀就是最好的議事吧?”
高仙芝就是高仙芝,不愧是名將之才,竟然如此會猜度人的心思。李嗣業(yè)臉一紅,訕訕的不好意思。
“我一直在想,對于孽多城是打,還是招降?”高仙芝取笑完李嗣業(yè),就直入主題。
“招降?”一片嘈雜聲響起,眾將很是驚訝。
緊接著,眾將就是氣憤無已,反對道:“副都護,小勃律人背信棄義,背叛大唐,理應(yīng)受到嚴(yán)懲,決不能招降!一定要用小勃律人的血來祭奠歷次南征的兄弟們!”
小勃律背叛唐朝后,唐朝曾經(jīng)多次出兵攻打,由于蔥嶺山高林密,困難重重,都沒有成功,不得不半道撤軍。
象眼下這般,兵臨小勃律邊境,是自小勃律背叛后的第一次。
將士們對小勃律的背信棄義憤恨無已,言來極是氣憤,若是可能的話,他們就是把小勃律人斬殺一空也不會手軟。
高仙芝的提議,竟然沒有一個人支持,就是李嗣業(yè)也是反對,唯有李昌國沉吟不語。
反對聲浪竟然如此之大,高仙芝還真是有些意外,打量著李昌國,問道:“驍勇校尉,你有何高見?”
“副都護,末將以為,此事可行!”李昌國卻是贊成。
“驍勇校尉,你可不能心慈手軟!”
李昌國的話剛落音,就給一片聲浪淹沒了。
李嗣業(yè)的臉色難看,責(zé)備道:“兄弟,象小勃律這樣背信棄義的鼠輩,一定要嚴(yán)懲!不然的話,誰會知曉大唐天威!”
“是呀!”
眾將重重點頭,大聲附和。
“哦!”高仙芝有些意外,一愣,臉上泛起笑容,問道:“說說你的想法。”
“招降,并非是放過小勃律!”
李昌國侃侃而談,道:“小勃律一定要受到嚴(yán)懲,不然的話,誰會知曉大唐天威呢?招降就是要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以我們之勇,要打下孽多城并不難,頂多半天就能打下來?!?p> 說到這里,李昌國的聲調(diào)轉(zhuǎn)為沉痛道:“戰(zhàn)陣之上,刀槍無眼,即使弱小如同小勃律,也會給我們造成一定的傷亡,大了沒有,三五百還是會有的。若能招降,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不付出傷亡就能拿下孽多城,何樂而不為呢?”
以唐軍的戰(zhàn)力,要打下孽多城不是什么難事,小勃律能挺住半天就不錯了。問題是,即使如此,小勃律會給唐軍制造一定的傷亡,大了不可能,三兩百還是可以的。因為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冷箭流矢亂飛,一個不好不要受傷殞命,大將也免不了陣前亡就是這道理。
若是能招降,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唐軍就能兵不血刃而達(dá)到目的,這是最完美的結(jié)局。
眾將啞口無言,無話可說。
高仙芝很是欣慰,李昌國不僅勇猛,還懂得為將之道,該用威時用威,該用計時用計,這是為將之道:“驍勇校尉,你深體本將之心,這事就你去辦理。嗣業(yè),你與驍勇校尉一道去,聽從他的調(diào)遣。”
這兩員猛將在一起,即使有變數(shù),也是奈何不得他們,高仙芝這安排再好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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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多城,小勃律的都城,并不大,方圓不過三五里。
不僅小,而且建造得很是粗糙,不要說與唐朝的城池相比,就是與連云堡相比,也有不小的差距。
城里的房屋也不多,就那么千兒八百間。這些房屋低矮,無論式樣還是質(zhì)地,都很差。
就中最大的房屋,是小勃律的王宮。
小勃律王蘇失利身材并不高大,長相也不俊俏,雖是王袍在身,看上去也不象國王,真應(yīng)了一句老話“不是那塊料,穿上龍袍也不是太子”。
而且,他身上的王袍做工粗糙,式樣單一,沒什么美感,就象鄉(xiāng)下土財主的衣衫。
他對面一個麗人,個頭高挑,身材修長,頗有幾分姿色。姿色雖然有數(shù)分,并不是很漂亮,她就是吐蕃公主。
吐蕃的公主不少,象小勃律王這樣沒有實力的小國王,只不過是吐蕃贊普手里的一顆棋子罷了,贊普斷不會把漂亮的公主嫁給他。
二人正在對飲,吃著牦牛肉,喝著青稞酒。吐蕃公主吃得津津有味,蘇失利卻是味同嚼蠟,甚是無味。
“懷念??!”蘇失利在心里暗嘆:“大唐當(dāng)初給我的財物比起吐蕃的好得太多了!美味佳肴暫且不說,光是锃亮的鎖甲就是好東西。我當(dāng)初為何豬油蒙了心,上了吐蕃的賊船呢?”
當(dāng)初,吐蕃贊普為了拉攏他,說要把公主嫁給他,他色迷心竅,以為可以娶一個漂亮的公主,背叛了唐朝。哪里想得到,贊普?;^,公主是嫁給了他,卻并不是他心目中想象般的絕色,后悔已經(jīng)晚了。
“稟大王!”
就在他回憶之際,只見一個親信急匆匆沖進來,大聲稟報,道:“唐軍來了!唐軍來了!”
“休要胡說!”蘇失利還沒有說話,吐蕃公主就喝斥起來:“唐朝離孽多城萬水千山,唐軍怎么會來這里來?難道他們長的有翅膀?”
“王后,唐軍的先鋒驍勇校尉已經(jīng)在城門口了!”親衛(wèi)大聲陳述事實。
“咣!”蘇失利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砸得粉碎,酒水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