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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妝措

第六章 探望

銀妝措 林籠月 5578 2012-09-11 23:27:57

    “婉頤,你醒來,快醒來……”一個飄緲的聲音在婉頤的耳邊回蕩。

  “婉頤好困,婉頤累了”,她的潛意識在和這個聲音對抗,本能地綣起冰冷的身體。

  “你是婉頤,她可不喜歡睡懶覺”,是父親的口氣但不是父親的聲音。這個聲音聽起來暖暖的,好象把她包裹在陽光里。她聞了聞,仿佛聞到了干草垛的味道,她貪婪地嗅著,是這種熟悉的味道,這種晴光燦爛的味道,她慢慢放松了因高度戒備而僵直的身體。

  一只手緩緩伸過來,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這個手掌上,一股力量瞬間傳導(dǎo)過來……

  “這是在哪兒,”婉頤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她伸手扶了扶疼痛的額頭,“我怎么了?”婉頤自言自語。

  “婉頤,你醒了?!笔歉赣H的聲音,“孩子,你可醒了,急死我了?!笔嵌锏穆曇?,“快讓大夫過來?!焙冒胩?,婉頤才發(fā)現(xiàn)其實她的面前人頭攢動,幾名護(hù)士在病房里走來走去。

  “爸——”婉頤的聲音雖然很弱,但是中氣還在。

  “女兒,爸爸在?!备赣H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

  “我受傷了,沒破相吧!”婉頤咧嘴笑了笑。

  “這孩子,都什么時候了還知道逗別人開心?!碧K啟盛見她轉(zhuǎn)醒,懸了幾天的心放了下來。婉頤見過生死,但也沒見過她這樣淡定的姑娘。

  “爸爸,小粽和五爺呢?他們都還好嗎?”婉頤牽掛這兩個人,槍聲一響,他們不約而同地把她護(hù)在身后。

  “白五爺?shù)氖峙泣c皮,小粽也只是胳膊被子彈擦傷,他們包扎了一下都不礙事,就是你昏迷了好幾天,可把全家人給嚇壞了,直到昨天你的傷勢才穩(wěn)定?!备赣H柔聲說。

  “爸,沒事兒,沒破相就好,您女兒還可以嫁得出去?!蓖耦U安慰父親,“對了爸,可別告訴媽我受傷的事?!?p>  “行了,爸爸有分寸,你母親身體不好,你受傷的消息瞞住她了,就說你去番禺鄉(xiāng)下玩幾天?!备赣H用手背撫了一下她的臉頰,“孩子,你放心,好好養(yǎng)傷,一切都有你老爸?!碧K啟盛把千言萬語融入了這一句話。他這幾天可是氣炸了肺,婉頤剛從國外回來就被襲擊,這是他意料之外的,雖然還不能判定槍手是否有針對性,背后有沒有主使,但從他們襲擊的方式來看,這些人不象是普通的山民搶劫。他已經(jīng)在黑白兩道布置了多重眼線調(diào)查這件事,也許真相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關(guān)系到自己家人的安危,他決不會善罷干休。

  “老爺,周大夫來了?!遍T外宗管家輕聲提醒。

  一位年近五十歲的大夫走進(jìn)病房,他是醫(yī)院的院長,也是蘇啟盛的私人醫(yī)生,從英國劍橋回來的醫(yī)學(xué)專家周之末。他給婉頤仔細(xì)檢查了一遍說:“婉頤小姐的傷勢正在逐步恢復(fù),再留院觀察幾日,沒有其他癥狀就可以出院了?!?p>  “有勞周院長了,這幾天多虧了您的照顧,小女這才轉(zhuǎn)危為安?!碧K啟盛感激地說。

  “您客氣了,醫(yī)者父母心,救治病人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zé),婉頤小姐由于頭部受到撞擊,極需靜養(yǎng),蘇先生還請放寬心多等幾日?!?p>  婉頤受傷以來,蘇啟盛大部份時間都在醫(yī)院里守候?!袄蠣?,您也守了好幾天了,咱們還是先回家吧,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要再把您給累病了,婉頤怕是不答應(yīng)了。我已經(jīng)讓廚房煲了燕窩粥一會兒就送來,您就放心吧。”這幾日天氣有些轉(zhuǎn)涼,連日勞累加上節(jié)氣變化,蘇啟盛感覺有些頭暈不適,二姨太這會兒順著周院長的話勸他回家休息。

  蘇啟盛想了想覺得二姨太說的也對,“好吧,那我也回去處理一下手頭放下的事情,我們晚點再過來?!彼叩酵耦U的床前替她仔細(xì)地掖了掖被子,“女兒,你好好休息?!彼醚园矒帷?p>  “嗯!”婉頤點點頭。

  隨著“嗒”的一聲門被周院長輕輕帶上,病房安靜了下來。婉頤盯著白色的天花板,慢慢又進(jìn)入了睡眠狀態(tài)。

  商團(tuán)總部背后的一條僻靜小巷,一個戴著黑紗斗笠裝扮成客家婦女的女人鬼鬼祟祟地在巷口張望。不一會兒,曾經(jīng)在英國領(lǐng)事晚宴上出現(xiàn)的那個平頭鷹眼的男人在路口現(xiàn)身,他警惕地四周望了望,確認(rèn)沒有人跟蹤,迅速閃進(jìn)了那條僻靜的小巷。

  一看見他,客家婦女迎了上來,兩人急急在巷子里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停了下來。

  “龍爺,小姐讓你快走,槍手如果召供,你們就死無葬生之地了!”鄉(xiāng)下婦女壓低了聲音,眼睛不時透過黑紗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黑龍會的人真是一幫廢物!”那位叫龍爺?shù)您椦勰凶雍莺莸卣f,陰郁的眼里騰出一股殺氣。

  “事已至此,沒得補(bǔ)救,你還是先離開這兒,你和小姐的事再從長計議?!笨图覌D女語氣堅定,沒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姑姑,能不能再等等,時機(jī)就快到了?!饼垹斶€心存念想,不愿就此放棄。

  “怎么能等?他們隨時都會找上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先到北邊避一避,這兒有小姐給你的盤纏?!编l(xiāng)下婦女打開手中包裹的一角,一根黃澄澄的金條露了出來。

  龍爺見她如此絕然,無奈地接過包裹,“好吧,你讓她多保重?!?p>  客家婦女目送他離開巷口,自己才轉(zhuǎn)身離去。

  不知睡了多久,婉頤醒了,朦朧間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床前坐著一個人。那人看她睜開了眼睛,輕聲喚她:“姐,姐,你好點兒沒?”

  “小粽,是你嗎?”小粽吊著一只纏滿紗布的胳膊正坐在床前關(guān)切地望著她,“是我,姐,你醒了?!?p>  婉頤緩緩坐了起來,小粽連忙用一只手扶著她,“先別起來,你躺著。大夫現(xiàn)在不讓人來看你,我是偷偷溜進(jìn)來的?!彼昧藘蓚€枕頭疊在一起放在婉頤的背上。

  “你真沒事?”婉頤拉著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沒事,我好著呢!”小粽怕她不信,走開兩步在她面前轉(zhuǎn)了一圈。

  剛睡那一覺讓她的精神有所恢復(fù),說話聲音也大了些,思維也開始活躍起來,“小粽,是誰想致我們于死地?”她昏迷的時候,心里一直揣著這個問題。

  “姐,你別著急,老爺說這件事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相信過幾天就會有結(jié)果?!蓖耦U示意小粽遞杯水給她喝,小粽趕緊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她手上。一杯熱水進(jìn)肚,婉頤的五臟六腑又活了起來。

  “槍手抓到了嗎?”

  “其中一個槍手當(dāng)場被打死,還有一個受了重傷正在醫(yī)院里救治?!毙◆罩匦伦卮策?。

  “打死?受重傷?是你干的?”婉頤難以致信。她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槍聲一響,小粽馬上叫五爺和她趴下,自己找了個地勢稍微隱蔽的地方撥出槍迅速反擊。槍手見到對方也帶了槍,稍微遲疑了一下,白五爺乘機(jī)把她拉到一塊石頭后面隱藏了起來。槍手很快察覺對方的火力很弱,干脆從樹林中現(xiàn)身,集中壓制小粽,槍聲噼噼叭叭響成了一片。一顆子彈剛巧打在她藏身的石頭縫上,石頭的一角碎開了許多片,婉頤沒有防備,其中一顆石頭嘣到她的額角,當(dāng)時她只覺得眼一黑,頭一悶便昏了過去。

  “我當(dāng)然不行,你忘了,我的槍里只有二十顆子彈。槍手有兩個人,我的子彈有限,雖然我也很想滅掉他們,可是憑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有人救了我們?”婉頤的腦子里沒有這段記憶,她只記得最后鼻子里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是的,姐姐是吉人天相,剛巧唐家七少爺領(lǐng)著一隊士兵在不遠(yuǎn)的地方試槍,他們聽到槍聲以后趕到那里,這才救了我們的小命?!毙◆障肫饦屖直平?,自己的子彈所剩無已的情形還心有余悸。

  “唐七少爺?唐容禮?他救了我們?”婉頤一連打了三個問號。

  “是的,這可真沒騙你?!毙◆昭赞o鑿鑿地說,“七少爺他們制服了受傷的槍手,發(fā)現(xiàn)被救的人是我們,當(dāng)時他看到昏倒在白五爺懷中的姐姐,簡直象瘋了一樣!”小粽的語氣里聽不出半點夸張的成份,“他的臉色煞白,一個勁兒地問五爺,你是不是死了。后來五爺告訴他,你只是昏了過去,額頭上的血跡是石頭磕傷不是中彈,他這才一聲不吭地把你抱上車送進(jìn)了醫(yī)院?!?p>  婉頤聽完這些沒有說一句話,許久她才緩緩地說:“可我好象什么都不記得了?!?p>  “姐,你沒看到當(dāng)時他的樣子,可怕極了。你的額頭上血流不止,五爺是中醫(yī),藥箱里沒有包扎的東西,七少爺就扯下自己襯衣的袖子給你包上,他把你抱進(jìn)醫(yī)院到處找醫(yī)生,白色的衣服上沾滿了血?!毙◆盏拿娌勘砬樽兊糜行┠?,婉頤看不明白這種男人之間的敬重,唐七在小粽的心目中已經(jīng)是無可挑剔的英雄。

  婉頤一開始聽小粽講述的時候還沒有完全進(jìn)入角色,體會不到七少爺緊張什么,一直聽到這里,她才在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被呵護(hù)的感動,“那么……后來呢?”

  “后來老爺來了,他和唐先生談了一會兒,唐先生就離開了,不過我想唐先生真的很關(guān)心你,他應(yīng)該會來看你的?!?p>  “哦!”婉頤莫名其妙有些失望。

  小粽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她的心情變化,一拍腦袋好象想起了什么,“對了,唐先生臨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張名片,他說如果小姐有什么事讓我第一時間告訴他?!毙◆照f著用他沒受傷的手笨拙地掏自己的口袋,好一會兒才掏出一張藍(lán)色的箋子遞給她。婉頤看了看他手中的名片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名片上沒有任何名號頭銜,只有他的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她看了一眼就把名片還給了小粽,“你先收著,等我傷好了再約他出來當(dāng)面道謝。”

  “好啊,姐,我也想再見見這位唐七少爺?!毙◆者€想說什么卻又好象有點不太好意思。

  “你也想,為什么?”婉頤有些好奇,小粽和這位七少爺可是素昧平生。

  “姐,這位七少爺?shù)臉尫ㄕ媸翘珎魃窳?,他……”小粽還想說什么,忽然想起婉頤當(dāng)時處于昏迷狀態(tài),再英勇的傳奇對她來說都沒什么意義,便一下子打住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來了,不是那個打針的小護(hù)士吧!”小粽有點緊張。

  “瞧你這點出息?!蓖耦U又氣又好笑,這個在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都毫無懼色的家伙居然會怕小護(hù)士。

  “吱——”門開了,秋棠和白淳煥走了進(jìn)來。婉頤在特護(hù)病房,門外的護(hù)士管得厲害,并且蘇啟盛對婉頤的保護(hù)并不限于門外,而是拓寬到醫(yī)院周圍五十米以內(nèi),警察局的便衣時刻緊盯著進(jìn)出的每一個人。小粽是乘著護(hù)士交接班的時候溜進(jìn)來的,白淳煥和秋棠雖然是白五爺?shù)膶O輩,他們倆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仍然受到了盤查,白淳煥亮出了他的大元帥府通行證,便衣才把他們放了進(jìn)去。

  秋棠手里捧著一束粉色的玫瑰,一看到小粽,秋棠馬上拉住他,“聽說你很厲害嘛,兩個槍手都給你搞掂了?!毙◆詹缓靡馑嫉卣f:“不是我,不是我,你弄錯了?!薄澳阈∽诱婵床怀霭?,”秋棠退后兩步打量了一下他,又走上前指著他纏著繃帶的手說:“這樣你都能臨危不亂,真是有潛質(zhì),讓我哥他們把你給收了?!?p>  “什么收不收的,別嚇著小粽,人家還小呢?!鼻锾闹活櫤托◆照f話,白淳煥把秋棠帶來的玫瑰插進(jìn)花瓶里,轉(zhuǎn)身對秋棠說:“回家再鬧啊?!鼻锾倪@才正經(jīng)地跟著哥哥走到婉頤的病床前。白淳煥看著她輕輕喚了一聲:“婉頤。”

  “嗯?”她也微笑著輕聲回應(yīng)。

  “你還好嗎?”白淳煥溫柔地看著她的眼睛。

  “我沒事了?!辈恢獮槭裁?,在白淳煥的身邊總是能讓她產(chǎn)生愉悅的感覺,此刻與白淳煥的一問一答,盡顯風(fēng)和日暖,婉頤心中那只白色的小貓又開始慵懶地走了出來。

  “嗯哼!”秋棠清了一下嗓子,“別當(dāng)我們這些人是透明的好不好?!?p>  婉頤笑了笑,擰過頭對她說:“秋棠姐姐,我回國以后都沒見著你,見到你我還是這副丑模樣,叫我情何以堪?!?p>  “誰敢說你丑模樣了,你這樣說不定在某些人眼里堪比西施呢?!鼻锾恼{(diào)皮地看了哥哥一眼。

  “好了,你這丫頭,能不能安靜一點?!卑状緹ū凰糜行┛扌Σ坏?。

  “不是吧哥,你這就嫌棄我了,過河拆橋,好吧小粽,我們倆本來就是多余的,走吧,我們?nèi)ネ饷姹ь^痛哭去吧?!闭f著頭也不回地去拉小粽。

  “哎,秋棠姐姐,我還沒說完呢,別拉我呀?!毙◆者€不明就里。

  “傻小子,呆頭瓜,走吧!”小粽更聽得莫明其妙,秋棠不由分說連推帶拉把小粽弄出婉頤的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白淳煥和婉頤兩個人,房間里靜得能聽見地上掉落的針。他們只是這樣默默地望著,一個眼波流轉(zhuǎn)仿佛就可以傳情達(dá)意。

  良久,婉頤輕嘆了一口氣道:“淳煥大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傻瓜,誰說女孩子可以拿來用,女孩子是要拿來護(hù)的?!卑状緹ㄐα耍冻龊每吹难例X。

  “呵呵?!睆膩頉]有聽過眼前這個搞政治的人說出這樣兒女情長的話,婉頤有些怦然心動的感覺。

  “你笑我嗎?你記不記得你八歲那年為了幫秋棠出頭和私塾里一個男孩打架,你豁出去拼命的樣子,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憶猶新。當(dāng)時你對秋棠說的就是這句話,你說女孩子就是拿來護(hù)的,說這話的時候好象你不算女孩子一樣?!卑状緹ㄕf著說著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氣勢凜然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次可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跟人打架了,”婉頤輕笑,“往后都有淳煥大哥你坐鎮(zhèn),根本就不用我們動手?!?p>  “你們兩個,尤其是秋棠,盡給我惹麻煩,害得我應(yīng)戰(zhàn)都自顧不遐。想不到,秋棠平時看起來比你調(diào)皮,關(guān)鍵時候就手軟,真正敢下手的卻是你。”白淳煥的語調(diào)里透出一股輕快自然。

  “哈哈——”想起兒時的事情,婉頤好象混然不覺自己受了傷,“你在人前總是一本正經(jīng)地教育我們,誰知道你在背后還會替我們收拾爛攤子……”

  走廊上,周院長陪著唐七在門口已經(jīng)站了好一會兒。

  “七少爺,我們進(jìn)去吧!”周院長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猶豫不決的唐七,走到這個病房門口,他也陷入了是進(jìn)還是退這個兩難境地。

  唐七默然地?fù)u了搖頭,病房里的婉頤笑得那樣開心,即使沒有看見他也可以想象得到,她那象貓一樣的眼睛差不多瞇成了一條縫……

  他把手中的百合交給周院長,轉(zhuǎn)身走了。周院長不解地望著他的背影,不失幽默地聞了聞花香,自嘲地笑了。

  周院長捧著百合回到院長室,他讓人找了個大玻璃瓶插好放在辦公桌上,花開得正濃,把整個院長室裝點得非常溫馨。他坐在桌前拿起一本病歷細(xì)細(xì)查看起來。

  “爸,該下班了?!币粋€溫柔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周院長抬起頭,“是語諾啊,爸爸一會兒就好,你坐這兒等會兒?!敝茉洪L的女兒語諾剛從美國的密歇根大學(xué)畢業(yè)回國,現(xiàn)在也是這家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

  “哎,爸,這花是誰送的?您怎么會有這樣的雅興!”語諾走進(jìn)辦公室,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辦公桌上的百合花。

  周之末的視線還停留在手中的病歷上,“怎么會有人給我這個老頭子送花?!?p>  “喲!還是西伯利亞百合,這么名貴。”語諾用手輕輕托起了純凈的花瓣,“西伯利亞百合是品質(zhì)最好的百合,在眾多百合中,它的白色最為純正,號稱西伯利亞的白雪,在國內(nèi)很少見到?!?p>  周之末聽這了這話抬起頭笑了笑,“最名貴又怎樣?最純正又怎樣?現(xiàn)在還不是在我這老頭子的花瓶里!”他收拾好病歷,脫下白色的外套掛在衣架上。

  “爸,瞧您說的,在您的花瓶里它也不委屈。”語諾笑著說。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我現(xiàn)在搞不懂嘍!”周之末打趣地說。

  “您說什么呀,跟我有關(guān)系嗎?越聽越糊涂!”

  “走吧,咱們回家。”父女倆關(guān)了院長室的門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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