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真實有什么用？謊言終有一天會被揭穿?！毙l(wèi)洋不服氣道。
“你大可不必為了跟我賭氣而較這種真。不錯，謊言的確終有揭穿的一天，但人真的就會因為害怕揭穿就不說謊了嗎？你現(xiàn)在若還是要跟我賭氣的話，可就有些輕重倒置了。我不是你的敵人，相反，我是你值得信賴的盟友，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夢凰嘆口氣，衛(wèi)洋怎么這會兒跟自己耍小性兒呢，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當著你的面毫不隱瞞。但這不代表我就能認同你的想法。既然你敢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為什么就不準人質(zhì)疑呢？”衛(wèi)洋坦然道。他從沒將她當作敵人過，不然再她開口的同時自己就會閉嘴了。
“是我小心眼兒了。你不認同還是因為我解釋的不夠清楚。不如這樣，我舉個例子來解釋吧?！眽艋饲溉灰恍卮鸬溃f的沒錯，自己只靠說是不能讓他們相信的。只有稍稍演示一下才能讓他們明白。
夢凰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你們還記得之前我設計引得師兄打我一掌的事嗎？我當時說我是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中毒，而他的內(nèi)力跟我的極其相似，所以才想借他的內(nèi)力幫我把毒逼出來的。當時，師傅也替我把過脈，也確認我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了。但其實，我一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并沒有解。我也知道那種毒根本無藥可醫(yī)?！?p> 沒人說話，夢凰看了眼他們?nèi)说姆磻?，頓了一下，向著裴信炎繼續(xù)說道：“所以，我在知道自己中毒的同時就抱著必死的心了。那次，我真正的目的其實并不是想讓你幫我解毒，而是想讓你直接殺了我。能死在你手里，我很高興。但是后來，我看著靖泊對我那么好，我就覺得自己對他實在是虧欠很多，而且你最在乎的也是他。所以，我決定隱瞞這一切在最后的日子里盡好一個母親該盡的責任?！眽艋擞挚聪蚓覆?，一臉的歉意。靖泊聽夢凰如此說，心里不覺也有了些動搖。忘記了夢凰之前說這只是個“例子”的話。
“但是，天不隨人愿。他們竟然用父親來試探我，還對他下毒。幸好我當時及時救回了他。但我那天的情緒波動的實在太厲害，結(jié)果再次引發(fā)了潛藏在體內(nèi)的毒。這就是為什么我會無緣無故的吐血，隔天的臉色才會那么差。所以我才萌生了要離開這里的想法。帶上靖泊也只是不想讓他覺得我再次遺棄了他一樣。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一直都很清楚，我發(fā)覺自己似乎沒有多少時間，便想離開這里找個安靜的地方，平靜的度過我剩下的時間。甚至，我還想幫靖泊介紹一個我很中意的女子，能讓我在走之前看到他已經(jīng)有人陪著了。但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是楚諾派來除掉我的細作。我一想到自己竟然會蠢到要撮合一個細作和靖泊在一起，我就恨！我恨自己，更恨那個一直不肯放過我的楚諾。所以，我決定親手殺了他然后再自殺！不過，最后你們還是救回了我，讓我不得不面對現(xiàn)在的局面?！眽艋说穆曇魰r而低沉，時而激憤，似乎每個字都包含著她的真心。
“你說的都是實話？不就中毒而已，你認為我沒能力解嗎？我會讓我的傳人就那么死在我面前嗎？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看不開，你當初選擇跟我走不就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嗎？”真心聽夢凰說完，抓狂道。虧他還以為她已經(jīng)更加成熟，之前的行為都是因為中毒的關(guān)系，沒想到她竟然這么看不開。難道以前的開朗都是裝的不成？
“母親！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你不是說對關(guān)心自己的人負責的表現(xiàn)就是不隱瞞嗎？你如果真的就那么死了，我卻什么都不知道，你覺得我還會幸福嗎？”靖泊氣憤道。說的不隱瞞結(jié)果還是隱瞞了，而且還是這么大的事！
“這該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例子’吧？”衛(wèi)洋不敢相信的問。說實在話，他對這個前嫂子，現(xiàn)師妹并沒有太多的感情，聽到她要自殺的事他最多也只是驚訝一下，并沒有太難過。
“什么？”裴信炎聽到衛(wèi)洋的問話，正要爆發(fā)的憤怒忽然一滯，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也漸漸松開。開始回想夢凰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還有話里的每一個字。
“你以為呢？你認為那句是謊話，那句是真話？”夢凰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揚起得意的微笑挑著眉看向衛(wèi)洋。
“嗯……中毒是真，對靖泊好是真，他拿趙尚書試探你也是真。你吐血是真，離開是真，要殺他也是真。想自殺？嗯……到底是真是假？”衛(wèi)洋想了半天，突然覺得她每句都是真，但她之前已經(jīng)說了，這只是一個例子，里面一定有假話，只是自己找不出而已。
“師傅，裴師兄，還有靖泊你們覺得呢？”夢凰見衛(wèi)洋懊惱的抓著頭發(fā)，笑的合不攏嘴將問題又丟給其他三個人。
“中毒的事的確是你自己先知道的，你自己身體上的變化也的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真的是因為絕望就不想活了嗎？”真心撓著自己的下巴，只覺得越想越覺得夢凰說的都是真話。
“這個嘛，呵呵，靖泊你覺得呢？”夢凰沒有回答反而問起靖泊的想法。
“我情愿相信你想自殺是假的?！本覆纯聪驂艋说难壅嫘牡钠笈巍?p> “嗯……”夢凰沉吟了一下，看向一直沉默的裴信炎。只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眼神復雜到讓夢凰實在看不透他心里的任何想法。夢凰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但那里實在是太過復雜，夢凰只得放棄的移開眼神。但裴信炎也不知道，就在夢凰移開眼的同時他的眼里閃現(xiàn)出了一絲失望。他不希望夢凰那么快就把她的眼睛移開，因為那里一片清澈和溫暖，他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自己。她的眼睛讓他很放松。
“其實，我在兩個地方說了假話。第一，我找?guī)熜值拇_是為了解毒，并不是想讓他殺了我。我可是很愛惜生命的，才不會想要自殺呢。那時不想以后當然也不會想。如果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的話，我會認真的過好我剩下的每一天，才不會就那么放棄！第二，我當時是真的以為我的毒已經(jīng)解了的。誰知道它根本就是在跟我捉迷藏啊。要離開也是之前說的那個理由，不想再牽連到我關(guān)心的人?，F(xiàn)在明白了吧，就算我事先告訴你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假的，你還不是挑不出我的毛病，只能無條件的全部相信?！眽艋丝淳覆匆荒樈辜?，不忍再傷他便說出實話。
“真的嗎？”靖泊雙眼放光，激動的抓住扶手。
“當然了，這就是以事實構(gòu)筑的謊言。就算我告訴你們我說的是假話，可你們還是會止不住的懷疑，甚至認為我說的真話才是假話?！眽艋私o了靖泊一個放心的眼神，繼續(xù)道。
“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兒知道的？”真心納悶道。上次的太極拳也是，這次的什么事實構(gòu)筑的謊言也是，她到底都是從哪兒得來的這些大智慧的東西的。難道都是從夢中看來的？到底是什么夢，自己也想做個一兩次。
“書上看來的呀?！眽艋嗣摽诙觥?p> “什么書？”衛(wèi)洋搶先一步問道。
“各種書。你看書都不會總結(jié)的嗎？我跟你們看的角度不一樣，當然學到的東西也不一樣啊。還有啊，這個方法你們學會是學會，但不許亂用。說到底這也不是什么好的手段，只是他太過卑鄙我才想要略微給他使些絆子讓他多些煩惱的。這種手段弄不好會害死人的?！?，夢凰一想到這是現(xiàn)代的知識，擔心他們學會后亂用會影響未來，所以急忙叮囑道。
“是嗎？他就那樣死了豈不是更省事？”衛(wèi)洋開玩笑道。
“那你小心他狗急跳墻?！眽艋似财沧?，希望衛(wèi)洋這話只是跟她抬杠并不是真的要逼死他。況且，憑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速度，造成的影響應該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