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夢凰補充了一句。
“是啊，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碧諠摳胶偷馈艋说脑捳f的不錯，關鍵只取決于做的人！
“欸，對了，我這次的昏迷，會不會也可能是‘孤注一擲’的余毒未清，所以才會突然這樣的？”夢凰突然發(fā)問，自相矛盾的話讓陶潛不由得無聲發(fā)笑。
“你笑什么？一切皆有可能啊！也許我們都想錯了，也許我身上的毒根本就沒有解，它沒有受騙？”夢凰皺著眉頭，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還說我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的。你體內(nèi)要是還有‘孤注一擲’的殘留我會不知道嗎？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jīng)反復替你把了無數(shù)次的脈，你的每條經(jīng)脈我都一清二楚，怎么會那么久都發(fā)現(xiàn)不了呢？所以，你身上的‘孤注一擲’確定是解了。你的方法雖然危險，但的確有效?！碧諠撃托牡慕忉?。
夢凰要真是因為“孤注一擲”才會昏迷，他還會問她這個問題嗎？雖然稱霸天下的事很重要，但有些問題在陶潛心里的份量也著實不輕。用毒和研究毒是他的傳家本事，但同時也是他唯一的興趣所在。以前，唯一能讓他有情感表現(xiàn)的就只有制毒和用毒的時候。他離不開毒，毒也離不開他。
“是這樣嗎？不過，我可不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而是糊涂一世，聰明湊巧罷了。”夢凰自我調(diào)侃道。
“你就是這樣看自己的嗎？我可不這么想?！碧諠撜目粗鴫艋耍⑽u了搖頭道，“你明明知道很多，卻總是裝作什么也不知道。明明清楚這個世界的黑暗和詭譎，卻不去看不去聽，只想活在自己認為溫暖陽光的地方，過著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你絕對有能力讓自己走到更高的地方，可你卻不愿意。我很好奇，你難道就沒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嗎？”
“有過的?！眽艋顺烈髁税肷蝺翰呕卮稹?p> 夢凰不驚訝陶潛早就看穿了自己。但她沒想到的是，陶潛盡管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卻沒有過多的干涉自己的決定。他幾乎不用他的想法來影響自己，只是任由自己做決定。陶潛的這份大度，讓夢凰不禁有些動容。
“有過？”陶潛疑惑了。到底是什么樣的東西讓她想要得到，卻又放棄呢？這個“過”字，明顯就代表著過去曾經(jīng)發(fā)生的某件事，某個人。但看夢凰的表情，陶潛便已知道，這個“過”字，并不代表她已經(jīng)得到了。反而，更像是“求不得”。
“嗯?！眽艋它c頭，能找個人聊聊過去的事，說不定就能看開些呢。
夢凰這樣想著，漸漸開始了回憶：“算一算，時間過的還真快啊?？僧敃r的事卻還是歷歷在目?，F(xiàn)在想來，當時的我不是勇敢，而是害怕。人的恐懼，有的時候還真是可怕??！就因為害怕失去，所以無所不用其極。心里想到就只有自己和自己想要得到和保有的東西。呵呵，結(jié)果想要的就像是手里的沙子，越是緊握就越是流失?！?p> 夢凰雖沒有說出具體的人和事，但話里卻充斥著滿滿的自責和悔恨。她說著，眼淚也不由的溢出眼眶，細細的滑下臉頰。悄無聲息的，連夢凰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陶潛看著這樣流淚的夢凰，心里濃濃的不解也讓他有種悶悶的不爽快。其實不用夢凰說明，他也能猜到夢凰話里的人只有裴信炎一人。她過去的事，他也零零總總的從各個渠道了解過。倒不是為了夢凰特別的留意，而是出于對付裴信炎的需要，多少知道些她和他的情況。
雖然知道她和他之間有許多事是楚諾在其中做的手腳。但他當時也認為是夢凰太過愚蠢才會輸?shù)哪敲磻K。一切的失去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可自從在燕國見到她，然后又在醫(yī)館的短暫相處。讓陶潛也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自己對夢凰的觀感。他雖然知道孟言就是夢凰，但也實在無法把這兩個人聯(lián)系在一起。那么多的不同，那么特別的她，又怎么會是當時那個傻到極致的譽王妃呢？
“是人都會犯錯，你又何必對過去的事耿耿于懷呢？”陶潛不自覺的勸道。
“也不算是耿耿于懷吧。我只是無法忘記那個教訓而已。而且，我也不想忘了它。雖然痛，但卻是當頭一棒。其實無論在那兒，無論是誰都不應該忘記這個教訓。我現(xiàn)在心里剩下的就只有感激了?！眽艋藫u搖頭，不認同道。
“也許只有這樣想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碧諠摏]有繼續(xù)跟夢凰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因為這樣的夢凰，才是自己最感興趣的那個她。
“是啊，這樣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夢凰在“真正的我”四個字上不自覺的加重了語氣。陶潛也許不知道，他的這句話，無形中讓夢凰產(chǎn)生了一定的自信。也找到了一個可以堅持下去的開始。
“你今后有何打算？繼續(xù)跟他見面，叫他師兄嗎？”陶潛的話忽然一轉(zhuǎn)，問了一個充滿陷阱的問題。真當他是朋友可以隨便的說話嗎？放心的聊天也只是麻痹敵人的一種手段而已。
“他……我不知道?！眽艋艘婚_始又遲鈍了幾秒，但隨即反應過來，給了陶潛實話。
“你不知道？”陶潛不相信。
“你們的游戲，我玩不起，也不想?yún)⑴c。你們這群自私的人，我誰都不愿意幫?？墒牵乙膊荒苎郾牨牭目粗艿絺?。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會怎么做。我的腦子真的不夠用，轉(zhuǎn)不了那么多的彎兒?！眽艋藷o奈道。她也討厭這樣一個喜歡他的自己?？赡茉趺崔k呢，只要心還在他身上，夢凰就注定無法自由的做回自己。
“你的話，還真是矛盾吶。聽你口口聲聲說我們自私，可你卻對這樣一個自私的裴信炎放心不下。喜歡中也可以包含著討厭嗎？”陶潛略帶些諷刺的問。
“這我也不清楚。但重要的還是在于這兩種感情間的比例問題吧?！眽艋藳]聽出陶潛話里的諷刺，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樣啊，我明白了?！碧諠撀爥艋巳绱苏f，略微點了點頭，心里又有了別的思量。
陶潛說完這話，夢凰一時也沒別的話繼續(xù)話題。二人便都沉默的坐著，周圍瞬間陷入了沉寂。夢凰的思路也因為這靜寂的間隙，切換到了別的地方。
“我能問問你子晴解藥中的那味絕種的藥是什么嗎？”寂靜中，夢凰突然開口問道。
“你就這么信不過我嗎？”陶潛見夢凰還是揪住這一個問題不放，有些失望道。
“不是，就是有點不甘心。既然你確定它已經(jīng)絕種了，告訴給我知道也沒什么妨礙不是？”夢凰的眼晶晶亮的看著陶潛。
“唉——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那藥已經(jīng)絕種近百年了?！碧諠搰@了口氣，決定看在夢凰告訴他怎么解“孤注一擲”的份上滿足她的愿望。反正也是找不到了的，他不怕告訴她知道。
“到底是什么藥啊？”
“曼陀羅，獨莖直上高有四、五尺，葉像茄子葉，花像牽?；ǎ玳_夜合的曼陀羅花?！碧諠摻忉尩暮芮宄?。
“曼陀羅花？”夢凰驚訝的張大了眼睛。他說的曼陀羅花難道就是自己知道的那個曼陀羅花嗎？
“你知道？”陶潛也有些驚訝夢凰的反應。
“聽說過，但沒見過。你確定它真的絕種了？”夢凰點點頭，又不死心的問。
“當然。曼陀羅花不單能解‘震天鼓’的毒，而且還是制其他頂級毒藥的重要原料。我燕國數(shù)輩帝皇都曾派人尋找，至今一無所獲。我比你更想得到它！”陶潛的眼中也滿是“求不得”的憤慨。
夢凰見陶潛如此，也沒再多問。倒不是她信了陶潛，而是她心里也有了另外的盤算。就算這里沒有，在現(xiàn)代，那不多的是。要多少朵都沒所謂的。子晴的毒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的了。夢凰剩下要做的，就是從陶潛口中探出剩下的藥是什么。這樣，一副完整的解藥不就有了。再說，夢凰就不信這里真的找不到一株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