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有著相同的容貌,淌著相同的血液,卻是彼此,無法替代。
他出生便面對了死亡與背叛,他知道世間一切的丑惡和骯臟。而她卻可以整天無憂無慮地玩耍,帶著純凈干凈如同琉璃的笑容,仰望蒼穹。
而當(dāng)他仰面于那片湛藍,能看到的,能感覺到的,卻只有那空洞與無言的寂寞。
或許從那個時候起,他才認為,只有她是獨屬于他的,所以他守護她,保護她,愛護她,直至,愛上她。
她叫璃玥,凝聚了世間所有的關(guān)懷與憐愛,那亮紫得閃光的名字,洋溢著無限的溫暖。只要她在的地方,就有著無窮盡的守護者。在她的身邊,永遠不缺少同伴。
他是璃玡,沒有人能給他關(guān)愛,自他擁有記憶起,就忘懷不掉那清曉夜里發(fā)生的,讓自己徹底失去溫暖家的事情,如此清晰,清晰到他總是在夢里不斷重復(fù)著那個日子,還有脖子上那早已消融卻早已刻印在心底的傷痕。
他無法像她一樣歡笑,他經(jīng)歷了太多的痛苦。
她的身邊圍繞著朋友,彼此信任,能夠敞開心胸去尋找快樂與勇敢。
他的周圍擁護著“同伴”,互相利用,只能小心翼翼地追尋力量和強大。
雙子。雙生。一半灑著光明,一半墮入黑暗。
他說,如果你是光,就讓我來成為暗。
當(dāng)黑暗消逝,光明也會不復(fù)存在。
所以,當(dāng)他離世,那個代表光明的心,走進了殺戮之地。
她仍舊堅強快樂而憂傷的活著,身邊仍舊有著無數(shù)的朋友和同伴,即便經(jīng)歷了世間的險惡,背叛,離別,利用,死亡,她卻仍舊可以帶著純凈如琉璃般剔透的笑容。
直到她找回了失落的他。
直到她知道了,她是用他刻印出來的生命。
一切溫暖都消逝無蹤,余下的,只是她不明白的,自己存在的意義。
淚。
本是與她這種執(zhí)著溫柔極不相襯的軟弱之物,卻偏偏在梵天里,從殘夜口中得知真相后,無聲無息地滑過臉頰,顯得些須無助。
她的嘴唇微張微合,仔細聆聽,反復(fù)呼喚的人,竟然是每個人都無比熟悉的名詞。
她輕聲呢喃。
媽媽。
那個名為輝夜,如同月光一般寧靜致遠的恬靜女人是她的媽媽嗎?
如果不是,那么她的媽媽又是誰呢?
一個冰冷的沒有感情的試管?
仰或是,那個名為陽落雪的男人?
眸中光芒星星點點,卻是淺淺和和,透著無盡的溫柔。絮繞心間的無限惆悵,化作一股澀澀的淚泉,從眼眶靜靜涌出,悄無聲息。
她擁有亮紫的眸子,銀白如月的發(fā),穿戴著玄色的鞋褲與手套,承受著血色的哀痛。那受傷的心靈又不斷地傷害著別人,血腥更加濃重地附著全身,亦是痛苦,亦是無法回頭。
那故作飛揚的笑容總是透著哀傷,那清亮的紫眸不時流出悲痛。盡管他掩飾得完美,終究在心中,流下苦澀的淚。
……
他是孤獨的。唯一能夠信任的,唯一能夠當(dāng)作朋友的,便是那只黃褐相間的貓,他叫它麟。
他的痛苦與它分擔(dān)。他的煩惱向它訴說。而它總是懶洋洋地躺在他的懷里,讓他愛撫地撓著自己的頸窩。
能夠如此親近他的,能夠坦誠與他相對的,大概就只有它,貓又王了。
他對它的情感,它亦能清晰的感受的到,所以當(dāng)他想去守護她而不得的時候,它義無反顧的代替他去了,用它的一切守護那個讓他如此眷戀的人,璃玥,或者要稱為,顧惜朝。
他對它如此留戀,希望它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可它卻為了救助那個他最在乎的人,將自己化為人形,灌注了百年心血的魔晶給了她。
它告訴她,只要遇到危險,就捏碎那塊魔晶,但是請不要使用主人給她的那塊。
因為那塊是主人的心。
就此,它成為了真正的貓又王,再也不能直立行走,只能站著他的肩頭看著斑斕世界。
或許,他并沒有他相像般那樣孤獨,至今,即便它已然因為變?yōu)榱似胀ǖ呢堄侄チ擞篮愕纳?,即便它已?jīng)因為害怕在他面前死去而悄然離開,他也仍舊記得它,也仍是想要見它,見那個獨一無二的,
貓又王,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