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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權(quán)奸

120.盜兵書(下)

盛唐權(quán)奸 燕歌豪氣 2435 2010-05-26 21:10:03

    冷霜兒待偏殿的東宮屬官走后,溜出去一趟,又回來,重新攀上了屋梁。

  雖然下午睡了好幾個時辰,到夜里亥時才醒,黎明前這段時間還是容易犯困,冷霜兒潛伏在房梁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從腰間取出幾顆小丸子,細細咀嚼起來,驅(qū)趕睡意,補充體力。

  小丸子味道甜甜的,帶著淡淡的酒香,這是用紅蘿卜、麥粉、糯米粉、蜂蜜、白酒,用文火敖干,再揉成小丸子曬干,聽李巖說,一天服用三十丸就夠維持體力,那是為長途奔襲新研制出來的便攜食品。

  周圍的光線漸漸明亮了起來,宮女開始在寢殿中抹灰除塵,而冷霜兒仿佛是只打盹的貓,伏在橫梁上,一動也不動,盯著那一大箱子書,還是巖哥兒說得對,這么大一箱書,要是有個閃失?后果……

  還是靜靜地等待吧。

  上午巳時,東宮外的坊街,響起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幾十騎羽林快馬到了東宮大門。

  “守門的兄弟,麻煩通傳一聲,右威衛(wèi)郎將李巖為天長節(jié)閱軍的事拜見太子殿下。”辛云長翻身下馬,客客氣氣拱手道。

  那名守門校尉抬起頭望過去,李巖在馬上拱手微笑,臉上沐浴著燦爛的陽光。

  右威衛(wèi)羽林騎,現(xiàn)在好些個想求邊功的軍校削尖腦袋想往里鉆,游騎將軍李巖的名頭響亮,那名守門校尉趕緊通傳。

  一聽是右威衛(wèi)郎將李巖,太子李瑛手一擺,不耐煩道:“就說我病了,不見不見?!?p>  一旁的太子洗馬昨晚抄書,熬更守夜的,沒睡好,兩個眼圈青黑,勸道:“李巖可是圣人的寵臣,統(tǒng)率右威衛(wèi)羽林騎,太子連面都不見,恐怕不妥吧?”

  “那好,那好,見見?!碧永铉揪蜎]什么主張,想到上次李巖來東宮,撞見了葛福順,馬崇正,事后也沒聽到什么流言蜚語,見見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

  李巖身著皮甲紅巾,英姿軒昂,大步而來,看得太子李瑛生出一股嫉妒之火,李巖名義上還是自己的兄弟。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崩顜r已沒有那種青澀的感覺,舉手投足,都有一股統(tǒng)軍大將的沉穩(wěn)凝練。

  “嗯,李游騎有何事要商議?”太子李瑛神色有些傲慢,語氣淡淡應(yīng)付道。

  “末將接到左威衛(wèi)郎將王忠嗣來信,說衛(wèi)公兵法已送到帝都長安,要我到太子殿下這兒來抄錄?!崩顜r的話如同橫刀九式,直取中宮而來。

  好你個王忠嗣,我倆一塊在宮中長大,你出塞擊胡,勇武好戰(zhàn),我擔(dān)心你的安危,上奏父皇,將你從臨洮前線調(diào)回,你胳臂肘竟然朝外拐,太子李瑛氣得臉色鐵青,不發(fā)一語,就算讓他說,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太子洗馬老練圓滑,忙拱手道:“到了到了,可惜路上淋了雨水,字跡模糊不清,待整理謄寫后,就給羽林武學(xué)送去。”

  等你們送來,可能我轉(zhuǎn)身離開,你們馬上將衛(wèi)公兵法丟在水里。李巖笑道:“難怪太子洗馬熬夜熬得雙眼青黑,就是謄寫衛(wèi)公兵法的吧?”

  李巖的笑容藏著說不出的譏諷之意,太子李瑛有點惱羞成怒:“李游騎,你不是來商量天長節(jié)閱軍的事嗎?”

  根本就沒接這話,李巖話語如刀,劈向太子洗馬:“圣人早有口諭,要東宮立刻送衛(wèi)公兵法到羽林武學(xué),你私心作祟,背著圣人抄錄刪減衛(wèi)公兵法,你有通敵之嫌!”

  通敵的罪名可不小,太子李瑛張皇失措道:“你……你怎么……不可在此處胡言亂語?!?p>  對太子李瑛的話置若罔聞,李巖眼睛一直盯著太子洗馬,盯得他心里發(fā)慌,低下頭去。

  李巖步步緊逼道:“現(xiàn)在把衛(wèi)公兵法交出來吧,為太子殿下洗清罪名,大事還可化小。”

  “你怎么知曉得如此清楚?”太子李瑛亂了方寸,神色大變。

  李巖轉(zhuǎn)過身來,恭恭敬敬拱手為禮:“東宮屬官,有人密報圣人,說是太子側(cè)妃寢殿中有人私下胡亂抄寫衛(wèi)公兵法,圣人讓我來瞧一瞧,看是不是屬實?”

  這肯定是那幾個抄錄兵法的東宮屬官泄的密,究竟是誰呢?太子李瑛疑神疑鬼起來。

  這事我得撇清,就推到太子洗馬身上,或許李巖得了衛(wèi)公兵法,就大事化小,相安無事了,太子李瑛心頭紛亂如麻,沒個主意,又心存僥幸,見李巖目光如炬,向自己逼來,更加不敢說什么。

  李巖一把抓住太子洗馬的胳臂:“還不帶路!”

  哪里需要他帶路,李巖隨行的羽林騎中,就有昨夜?jié)撊霒|宮的忍衛(wèi),徑直往太子側(cè)妃寢殿去了。

  十幾名羽林騎涌進寢殿,李巖就給太子洗馬后腦勺來了一下。他便倒在門邊昏厥過去。李巖對他不加理會,跨過他的身體,跟著抬頭四處張望。

  伏在梁上,守著那衛(wèi)公兵法好幾個時辰的冷霜兒看見李巖走了進來,“哧溜!”一聲,抱著柱子滑了下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三彩柜前,取出那藤箱,讓羽林騎提著。

  這會兒才放下心來,李巖柔聲道:“霜兒,辛苦你了,快套上衣衫皮甲,隨我們一道出去?!?p>  走到門前,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放在那太子洗馬身上,也不向太子李瑛拜別,直接帶著羽林騎出了太子?xùn)|宮,將要出太子府時,才對監(jiān)門校尉說:“羽林武學(xué)有急事,就不拜別太子了,請轉(zhuǎn)告太子,今日之事讓他放心,不會上奏圣人的,喔,快去太子側(cè)妃寢殿看看太子洗馬,他嚇得昏了過去?!?p>  太子李瑛這會兒在殿上走來走去,惴惴不安地等著李巖,正盤算著如何脫身,聽見監(jiān)門校尉進來稟報:“稟太子殿下,右威衛(wèi)的羽林騎已經(jīng)出了宮門,揚長而去,臨行前右威衛(wèi)李郎將說太子洗馬昏了過去,還在側(cè)妃寢殿。交待說今日之事,不會上奏圣人,讓你放心。”

  “他們沒帶走太子洗馬?”太子李瑛驚疑不定,李巖不辭而別,又說今日沒事,讓我放心。

  來到側(cè)妃寢殿,太子李瑛一眼就瞧見那封信,拆開一看,信上明白寫著:兄友弟恭,李巖一直視太子為兄,尊敬有加,從未在圣人面前說太子的是非,不日就要率軍出塞擊胡,衛(wèi)公兵法的事絕不會四處張揚,為兄長諱,大事化小,不過兄長如果追究今日李巖的無禮,只好拿抄錄刪減的兵書為自己辯護?!?p>  狠狠踢了幾腳太子洗馬,太子李瑛發(fā)泄心中的不快,待他吃痛悠悠醒來,氣急敗壞地道:“他媽的,給我說說,抄錄衛(wèi)公兵法是你負責(zé)的,是誰泄露出去的?是誰?”

  發(fā)泄了一通,太子李瑛想起右威衛(wèi)郎將李巖恭恭敬敬的模樣,心里泛起一股寒意,現(xiàn)在把柄被他抓住,那幾名東宮屬官,我不可能全部殺死,還有交結(jié)萬騎將軍葛福順,郎將馬崇正的事,他和武惠妃都已瞧見,一本奏上去,說我居心叵測,意圖謀逆……

  右威衛(wèi)郎將李巖,綿里藏針,厲害得緊,太子李瑛抹了抹額頭的汗,他不揭露這事,說明他還未完全倒向武惠妃,今后最好是化敵為友,把他拉攏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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