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周夢哪里來這么大的力氣,我的手腕被她捏得生疼,只見她面無表情,手輕輕一抬,我的手便感到巨大的吃痛,被她掰到了面前。
“百鬼袋?”她的視線從我的臉上移走,緊盯著百鬼袋。
“零錢袋,兩元店里買的,你喜歡,那就送你吧,嘿嘿。”不知道我的臉是不是因?yàn)橥纯?,發(fā)生了一定量的形變。
她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信你就有鬼了”的表情。哀家的借口真的這么爛嗎?
可能是覺得我沒有誠意,她的眉頭微蹙,手上的力道再一次加大。我有預(yù)感,她再不放手,我就要去醫(yī)院打石膏了。
“酷姐,好歹也算是我救了你,要不要這樣嚴(yán)刑逼供?”我的聲音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哭腔。
她自動屏蔽了我其他的話,加大力道。
完了完了,無辜受害,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傷殘人士。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減小,只見福耀殺氣騰騰的握住了周夢的胳膊,將她與我分開。勞婭輕輕握住我備受創(chuàng)傷的手腕,將我護(hù)在身邊。
周夢雖然還是沒什么表情,可是額頭上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福耀好像準(zhǔn)備下死手了。
“你欺負(fù)一個弱智兒童,你好意思么?”勞婭也怒了,嚴(yán)厲地指責(zé)周夢。我真是感動地想要一頭撞死在墻上。
“是誤會,她是我室友?!彪m然有點(diǎn)蠻不講理,如果都像黎里一樣可愛就好了。
福耀聞言,手一松,周夢發(fā)出一聲痛哼,緊鎖眉頭看了我一眼,回寢室去了。
“不是說要拿重要的東西嗎?”周夢一走,老母鴨就擺出了一副大家長的樣子。
“是呀,紙巾啊,很重要的,嘿嘿?!碧统隹诖锏募埥?,在她面前展示了一下。老母鴨的臉一下子就綠了,福耀的眉眼里含著笑意,也不似剛才充滿殺氣。
走廊的窗外,墨綠色的樹枝叢中,仇奕兆一襲黑衣,打著一把黑色打傘,安安靜靜地注視著眼前上演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揚(yáng),帶著玩味。
“你這樣做,就不怕主人怪罪嗎?”一身黑色皮衣,高馬尾,眉尾上刺著一朵鳳尾花,女子表情冷酷,處處透著殺機(jī),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仇奕兆的身邊。
仇奕兆美目含笑,輕松道:“倩腰,你太認(rèn)真了?!鞭D(zhuǎn)身離開。
“老母鴨,你在新臺市混的不錯啊,這房子,比我們寢室可好太多了?!眲趮I的房子實(shí)際上也只是一般的一百多平的房子,三室一廳。不過她出來這么幾年,可以自己在房價巨貴的新臺市買房,還是我心中的楷模。
“不要拿我家和你的狗窩比?!眲趮I將客房打掃出來給我。
“啊哈,我住一間,你們一間?嗯哼……”我向著他們挑了一下眉毛,一臉賤賤的表情。還沒等勞婭發(fā)作,我就乖乖地拖著箱子,能有多快滾多快。
將行李都?xì)w置好,才發(fā)現(xiàn)到了晚飯的時間了,肚子一陣抗議。
餐廳里,福耀正在把幾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端到餐桌上,勞婭正圍著圍裙,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真是脫了你的福,如果只有我在,估計要么是泡面,要么高級點(diǎn),就是外賣了,哪能吃到她親手做的菜?!蔽覍χR魂嚵w慕嫉妒恨,拿起筷子就想夾塊肉片。
勞婭身手敏捷地打掉我的筷子,“去洗手,也不怕得痢疾?!?p> 尷尬啊,只好吐一下舌頭,跑去廚房洗手。
情況不對啊,最近發(fā)現(xiàn)勞婭和福耀對視的時候,總是臉紅。我正想著,上衣口袋里的銅鏡也閃了兩下,表示贊同。果然是同生共死過的,還是你和我最親,拍了兩下銅鏡。
“那個女生,有問題?!边€以為福耀要說什么有建設(shè)性的話,半天就說了這么句。開個話題也好,否則這頓飯吃的也太悶了。
“什么問題?”見我沒有反應(yīng),勞婭接道。
福耀蹙了一下眉頭,“她手里的,是批夢筆?!?p> 我原本不想打擾他們講話的,可是聽了福耀的話,心頭不禁一驚。批夢筆我還是知道的,解夢世家的嫡傳信物,簡而言之是一件寶貝,非常值錢。
福耀和勞婭很有默契地一齊看著我。
看著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拔也恢滥?,不過她可能救過我一次?!?p> 我將上次模馬桶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勞婭笑倒了。幸好沒有告訴她,實(shí)際上哀家不止摸了馬桶的外面。
福耀咳了幾下,掩飾笑意,“應(yīng)該和你無關(guān),能出去應(yīng)該是她用批夢筆破了幻境的緣故。”
想不到我們寢室竟然藏了這么個厲害的角色,解夢世家的傳人吶,下次買只烤雞去陪個罪,也好打好關(guān)系,哪天可以求個庇護(hù),手頭緊了,還可以去收保護(hù)費(fèi),啊哈。
夜還是那么的深,黑暗吞噬了一切星辰。
躺在床上,渾身不舒服,輾轉(zhuǎn)反側(cè),我竟然失眠了。最近發(fā)生了太多詭異的事情,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可是還是很害怕,害怕再次卷進(jìn)宿命里。九歲那年,好婆婆幫我解煞之后,我的人生就和普通人一樣,平平穩(wěn)穩(wěn),慢慢地便淡忘了以前的一切。(小臺:勞鷺兒時的故事,以后有專門的敘述。)
我睡得不安穩(wěn),也就罷了,連枕頭也開始震動。枕頭下的銅鏡發(fā)出了青幽幽的光芒,很微弱,一下子飛到了空中,圍繞著我盤旋。
“看不出來,你一個挺沉的鐵疙瘩,飛起來還挺輕盈的?!辈恢獮楹?,總是覺得這銅鏡對我是無害的,即使它可能染著幾條人命。
話音剛落,銅鏡閃亮了一下,往下俯沖下來,直直地撞上我的腦袋。
“啊,還記仇,幸好撞得不重,否則該破相了?!蔽嬷~頭道。
銅鏡好像是占了便宜,在我面前晃蕩了幾下,往房門飛去,只見它穿過了房門,離開了我的視線。
出了房間,看見銅鏡正慢慢地往大門飛去。福耀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沒有被驚動到。
我躡手躡腳,像是做賊一般,盡量放慢腳步,跟著銅鏡,出了大門。
樓道里的聲控?zé)粢粋€接一個地亮了,可是微弱的光芒還是被遠(yuǎn)處地黑暗吞噬。不敢多想,不敢多看,害怕黑暗中的一切不應(yīng)該存在的事物。
銅鏡到了天臺,停在了天臺中間,發(fā)著青幽幽的光芒。
夜好深,沒有星辰,放眼望去,只有遠(yuǎn)方一些大樓上,零星幾盞打瞌睡的霓虹燈。
一旦停止運(yùn)動,恐懼一下子充滿了大腦,原本熟悉的青幽幽的光,現(xiàn)在看來也有些瘆人。“滴答,滴答……”的水滴聲震動著我的耳膜,本能讓我覺得什么東西正在逼近我。
全身的寒毛都開始顫栗,我死死的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頭皮、手全都發(fā)麻了,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因?yàn)橛惺裁礀|西悄無聲息地來到我后面,碰到了我的肩膀。
我們就這樣在黑夜里的天臺上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