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叫醒所有被攝進來的生魂,跟他們講述了我的想法,大家向我表示過感謝后,有序地將自己的家庭住址和聯(lián)系人電話寫在我的衣服上面——我覺得這是最好儲存方法了,因為我們進來時,手中拿的手機和其它物品并沒有隨著我們進來,只有身上穿的衣服是完整無缺的。
等大家都都寫完后,我沖著他們說:“至于能不能成功出去我不能保證,但只要我出去了,一定把你們的消息帶給你們的家人——還有一件事,就是你們不能完全指望那個人,如果想安全地出去,就得想辦法讓他逐個地帶你們走——”
正說著,發(fā)現(xiàn)大家的眼睛都向我的身后瞅去,墩子還拽拽我的衣服,示意我別說話了。
我扭頭一看原來是胡明正站在我身后。
如果是以前的我,此時恐怕已經尷尬到想要遁形而去,但現(xiàn)在我卻能坦然地看著胡明,并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
在生死攸關之際,我只是對大家說了實話而已。
“哥——你受累了,如果能一個一個帶我們走,那就太感激了!“墩子見風使舵地打著圓場。
“你要找的人在樓下!”胡明沒有理會墩子,冷冷地對我說。
我:“嗯,謝謝——”
我的話音未落,胡明就麻利地轉身下樓去了。
要是以前的我,肯定覺得臉上掛不住,暗暗地罵他沒有禮貌,得氣上好一會兒,但現(xiàn)在我只是無所謂地笑笑,回頭對大家說了一聲:“大家保重吧!”就緊著下樓就去見那位“仇人”了。
大堂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女孩兒,大概十二三歲的模樣。胡明坐在另一側的沙發(fā)上。
我一邊走下樓梯一邊打量著女孩兒,她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嘴角還帶著一絲絲笑,慢慢地站了起來。
是翠翠——我早逝的小學同學,我童年最好的朋友!
在看清是她之后,我三步并作兩步地奔向她,激動地喊著:“翠翠——”并沒有因她已經離世而感到害怕。
無數(shù)個歡樂的回憶片斷浮現(xiàn)于腦海之中——如濤浪般涌動的麥田中奔跑追逐的兩個人的歡笑聲、滿天星辰的夜空下兩個人的悄悄話,仿佛還縈繞在耳邊。
“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我驚喜地抓住她的兩臂說道。
翠翠只是笑著并不說話。
“你在這里還好嗎?”我又問。
“挺好的——我讓胡明哥把你的魂攝進來,你生氣了吧!”翠翠輕聲說。
“如果是你讓他做的,我一點兒都不生氣——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多想你!”說著,我的眼睛里已經溢出了熱淚,導致視線也變得模糊。
“擦擦吧——”翠翠遞過一條白色的手絹給我,看著我擦好,又說道:“認識這塊手絹嗎?”
我聽她這么問,趕緊仔細瞅了瞅手上的手絹,似乎是在哪兒見過,“看著有點兒眼熟,但記不太清楚了——”
“是小時候你送我的——后來我不聽你的話,你就要收回去,我不給,你就把我按在地上打了一頓!”翠翠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