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通州被周虎臣的手下在一個時辰內殺的尸山血海,放眼望去,到處是大順軍士兵的尸體。
再也不用為食物發(fā)愁了,大順軍丟下了許多東西,包括帳篷,這一次也不用露宿野外了。唯一讓人不舒服的是,由于連日征戰(zhàn),士兵的泡釘甲到處都是紫黑色的血跡。
敵人全跑了,周虎臣也開始撤出了通州,騎兵需要的是機動力,不能在這人煙稠密的地方長時間逗留。
運河邊,篝火點綴著夜色,火光映紅著每一張青春的臉龐。
終于有了做飯的機會,被敵人丟棄的鐵鍋很多,這些鍋被帶過來一些,正好用上一次。難得的機會,士兵們吃了一次帶有暖意的飽飯,飯后,士兵們進入一頂頂帳篷中,他們開始了自己的美夢。
周虎臣同樣很累,無論身體和精神都很累,可以說是這個團隊中最累的。
在周圍巡視一番,進入帳篷中的周虎臣剛剛昏昏沉沉要睡過去,一名親兵跑了過來。
運河中發(fā)現(xiàn)了兩條船,這兩條船好像還很大。有些士兵已經開始警戒,并詢問是否進行阻截。
這應該是逃跑的士紳或者官員,周虎臣的騎兵正好為他們打開了一條缺口,這條缺口估計會讓很多人跑出來,這應該僅僅是一個開始。隨著時間,很多人會發(fā)現(xiàn)這道缺口,也會順著這條缺口逃出去。
無關緊要,甚至是好事,周虎臣直接發(fā)令:“不用理會,除了有大股敵軍出現(xiàn),隨他們去吧!”
高強的斥候是夜間的掌控者,比較讓人放心,周虎臣不用擔心,所以他直接睡了。
這條缺口果然象周虎臣預料的那樣,它成為了一條逃生之路,這一晚不知有多少船只在運河中駛過,而在陸上,跑出北京包圍圈的人同樣如過江之鯽,燈籠、火把在這個缺口幾乎閃動了一夜。只是周虎臣不知道,這些走陸路的人只是回避了這個很明顯的駐軍地而已。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呼吸著春天的味道,看著綠色掛滿枝頭,已經露出稚綠的莊稼,此情此景讓周虎臣有些難以相信這是殘酷的戰(zhàn)爭時段。
這時,柳七洗了把臉,他屁顛顛的跑了過來。
“小虎,繼續(xù)在通州,還是攻擊其他地方?”
周虎臣答道:“繼續(xù)在這干什么?估計李自成要調兵過來,我們繞一個大圈,然后往北?!?p> “也是,反正也沒辦法,李自成的賊軍太多了,很麻煩!我們...只是還在戰(zhàn)斗而已!”柳七搭下眼皮無奈的道:
柳七的心情沉重,他輕輕搖著頭,神情帶著沮喪。周虎臣說的很對,北京被圍已經成為現(xiàn)實,自己一方全部是騎兵,一旦敵人的大部隊過來,排好了陣勢,加上敵人的騎兵騷擾,將很難討到便宜,對李自成形不成真正的威脅,在這通州也沒有什么意思。
飯后短暫休息,五千彪悍的騎士再次上馬。
在通州郊外啟程,一直向北,幾里之后,斥候發(fā)現(xiàn)了敵軍的人哨探。這些大順軍的哨探很弱,幾個回合就被高強的手下斬殺殆盡,騎兵隊伍毫不停留的繼續(xù)前進。
周虎臣離開了通州,整個北京城實際上已經被大順軍完全包圍,歷史的車輪繼續(xù)滾動。在周虎臣的騎兵在外圍馳騁的同時,大順軍開始圍攻北京城。
殺戮再一次開始,可惜,北京城內的人不知道,還有一支軍隊在堅持,這支軍隊已經連續(xù)和大順軍戰(zhàn)斗了三個月。
自來到北京附近,除了殺人,周虎臣不敢讓士兵接觸任何人,哪怕牲畜他都不敢讓士兵接觸。周虎臣知道,北京城附近流行的瘟疫有可能是鼠疫,這種傳染性極強的瘟疫沒有任何治療方法,自己的士兵被傳染就會讓整個軍隊成為悲劇。
除了糧食,周虎臣已經不允許士兵吃任何北京附近的東西,就是飲水都要燒開了才允許士兵飲用。
已經是崇禎十七年的三月十七日,長期的作戰(zhàn),雖然士兵已經適應,但戰(zhàn)斗欲望在明顯下降,周虎臣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士兵很努力,但他們疲勞了,不僅是是體力,還有精神,這是一支具有團隊意識的軍隊,士兵是依靠毅力和團隊在支撐。
三月十八日上午,北京城方向隱隱傳來了炮聲。
周虎臣知道那個時刻就要到來,他記不清歷史的詳細的日期,也不知道由于他的出現(xiàn)會不會讓歷史的日期有所變化,但他知道,歷史的那一刻就在眼前了。
天突然變了,起風了,黃沙開始橫飛,視野中的黃塵開始逼近,到處是一片昏黃。
周虎臣的軍隊無法行動了,四周沒有敵人,士兵就地下馬進行休整。不久,帶著昏黃的凄雨落了下來。
天空忽然響起一聲春雷,周虎臣竟然看到了閃電。
“天還是變了!”
周虎臣長嘆一聲,這樣的季節(jié)竟然有雷電,這是老天在預警嗎?
在周虎臣身邊的柳七摘掉了頭盔,他抬起頭,任憑土黃的雨水順著臉頰滑落:“這天終究還是要變,小虎說得對,我們左右不了什么,山西也左右不了什么!”
誰都明白,這五千人已經做到了極致,敵人殺的不少,可效果乏善可陳,你殺到哪,殺多少人李自成都不在乎,他只需要讓那些廢物軍隊補上就可以。原因還是兵力問題,沒有援軍,依靠五千騎兵不可能對抗近百萬的敵人。
山崩地裂就要到來,心中沉重而壓抑。吳云觀和孫大勇等人沉默不語,雨點越來越密集,所有人就這樣靜靜站在雨中任憑雨水沖刷著心中的沉痛。
這樣的春雨很少見,更加不可理解的是,雨竟然帶來了冰雹。
柳七趕緊戴上了頭盔,冰雹不大,但擊打在頭盔上仍舊梆梆作響,使得場面更加壓抑......
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周虎臣等人舉著千里鏡,看著京師城頭的李自成軍旗幟被緩緩升起。
除了周虎臣,將士們難以置信,城高墻厚,守衛(wèi)森嚴,大明兩百多年的都城,北京城就這樣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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