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一身白色的運動服穿在她身上卻沒有松松垮垮的感覺,反而是異常合身。
一條利落的馬尾從她的香肩滑下,她的動作慢悠悠的,看起來沒有半點殺傷力。
倒像是國家時代那些老太太老大爺們健身用的太極。
楚子寒卻不這樣認為,那女子動作雖慢,但若是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她的全身都在細微的顫動,衣服也在輕微的鼓蕩著。
雖然并不明顯,普通人粗略一瞥的話,估計會以為是被風給帶起的。
這卻是神與氣合,精神一體,暗合抱丹守缺之意味。
還有她腳下步伐初看時紊亂無蹤,看的久了卻發(fā)現(xiàn)不管那女子如何變化,總有一只腳不偏不倚,正好踏在中心位置支撐身體。
隨后,那女子的動作又突然一變,整個人精氣神凌厲起來,如一把出鞘的利劍,一抬手就如猛虎下山,睥睨蒼生。
伴隨著那女子的拳頭開合之間,一股股刺破空氣的尖嘯聲在這個小廣場中回蕩。隱隱之間有虎豹雷音。
“不錯,有點搏殺之術(shù)的影子了,在這個時代倒還是有些難得?!背雍粗虞p輕贊賞一句。
不過也僅僅只是不錯罷了,在楚子寒看來這女子的動作有很多都是多余的,發(fā)力的方法也不是很標準。
如果是楚子寒來做的話,在不使用真元和戰(zhàn)技的情況下,楚子寒每個動作都能快上0.2秒左右。
生死搏殺不必平常演練比武,是一瞬間的事,比的就是誰能先擊中對方的要害,能躲閃更多的攻擊。一招攻其要害,非死即傷,絕沒有那么多時間用來你一拳我一腳。
在這個時候,出手的時間就顯得尤為重要了,我一拳已經(jīng)到了你的眼前了,你才剛出拳,結(jié)果自然不用多說。
雖然楚子寒每個動作快的并不多,但是在一擊必殺的戰(zhàn)斗中,哪怕就是一瞬也足以決定生死。
而且這還是在不使用真元戰(zhàn)技的情況下。
在真正的生死搏殺中,就算給楚子寒一具宅男的身體與眼前女子對敵,楚子寒都有把握在一招之類擊斃對方。
低階戰(zhàn)斗除了速度優(yōu)勢外,還有一點尤為重要,那就是經(jīng)驗,這其中包括如何以最小的力量造成最大的傷害、
如何判定目標的弱點在哪、如何預(yù)判對方的攻擊進行快速躲避等等之類的。
這些僅靠他人教授,在面對戰(zhàn)斗的時候,會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先在腦中回想,在由大腦選出正確的應(yīng)對,發(fā)出指令,隨后才會出手。
在生死搏殺中,浪費一點時間都會導(dǎo)致結(jié)果大不相同,更何況這中間所用的時間,最少也會超過半秒。
經(jīng)驗豐富者他們面對戰(zhàn)斗的時候,則大為不同,他們完全是靠著身體的本能,節(jié)省了大腦回想、選擇,和發(fā)出指令的時間。
想要做到這一點就非得要經(jīng)歷足夠多的生死搏殺才行,平常比試演練的話。
大都會留著一分力道,不會下重手,不會攻擊要害。
長此以往,就會給身體造成一種假象,在真正對敵的時候,也會潛意識的留著一份力道。
楚子寒的搏殺之術(shù)是在末世花了十年的時間一劍一劍殺出來的,正如人們所評價的那樣,他的劍是被血染紅的。
而眼前這個女子身處國家時代,能有多少殺人的機會,她所修習(xí)的那些武術(shù)都只是練出來的。
如果不進行生死搏殺,就想把武術(shù)練到高深處,不如直接找個深山老林練個幾十年,出來時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不殺人的武術(shù),那不叫武術(shù),那叫舞術(shù)。
所以楚子寒才會僅僅是給眼前這個女子一個不錯的評價。
但是眼前這個女子,能夠在和平時期,就達到這樣的程度,幾乎是站在這個時代的頂端了,天賦堪稱妖孽。
照理說,擁有這樣的戰(zhàn)斗天賦,在末世就算不是華夏最頂端的那一批人,也應(yīng)該有些名氣。
但是楚子寒在前世并沒聽說有任何女性的體系強者。
除非這女子選擇的是法系,不過擁有這樣天賦,智商正常的人都會選擇體系吧。
楚子寒只是稍一思索,就不在想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之后,那女子突然停止了動作,雙手猛的提到眉心,隨后緩慢下按到腹部,左腳輕輕朝地面一踩,吐了一口長氣。
隨后向著青年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走出了廣場,向著另外一頭走去。
那青年卻好像沒看到一樣,低著頭眉頭緊縮,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一樣,隨后又在樹林中試著學(xué)那女子的動作,向前出拳。
但是他卻并未收回拳頭,而是保持著出拳的姿勢,看著手臂不知道在想什么,眉頭緊皺。
過了一會之后,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朝著前方打出一拳。
這一拳卻跟在一開始他那軟綿綿的一拳截然不同,雖然同樣速度緩慢,但是卻好像帶著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青年咧著嘴笑了笑,隨后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廣場中央,卻發(fā)現(xiàn)女子早已不見。
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后,又朝著他來時的路上走去。
同時在樹林的另一邊,一雙清亮的眸子看到青年的動作,帶著笑意,彎成了一彎淺淺弧度。
第二天,女子仍然來到這里打拳,而青年也是如此,但是兩人卻從未開**談。
直到幾周之后。
一大早青年就有些魂不守舍,在來的路上,幾次撞到路旁的行道樹,就算是在女子打拳期間,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終于等女子要走的時候,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吶吶的問道
“姐姐,你這是練什么武功啊,還有為什么我像姐姐一樣打拳的時候,到最后一步總是感覺想吐吐不出,渾身憋的難受?!?p> 女子笑了笑:“我打的是國術(shù)?!?p> 對于女子的回答,青年并沒有在意,反而是急切的追問“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為什么憋的難受啊。”
女子啞然失笑,隨后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目光真切,倒不像是調(diào)戲,才搖了搖頭說“這是因為你功夫還沒練到家。”
“那姐姐你能不能教我啊”青年問道。
女子仔細的把青年從上打量到下幾遍,故作遲疑,看著青年一臉急切的樣子,才微笑著說道“國術(shù)本就是給人學(xué)的,你想學(xué)自然可以學(xué)啊”
說著,就走向廣場中央,似乎想到什么,回頭問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毅,姐姐叫什么?”
“哦,我啊,我叫唐一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