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上次在醉風(fēng)樓便見你穿著男裝,想必也是經(jīng)常出去游玩的人。我來到金陵城也不過幾天而已,全為劉家諸事奔走,并沒有去過什么地方,今日見你也無事,不如咱們一同出去走走。作為我唯一的‘伙伴’,做一回地主之誼可好?”劉季寒的口氣變得正經(jīng)起來,可是他越是這樣越對他防備。
“我今天還有其他事要做,可能沒辦法陪你?!苯嵧?,語氣低低的說道。
劉季寒側(cè)首,反問道:“你剛才不是可憐我嗎?現(xiàn)在怎么不繼續(xù)了?”
看吧看吧,這才是真面目,拐著彎的找她晦氣,發(fā)泄他明明存在的怨氣。江韻忙著擺手,“沒有,我只是隨口說說?!?p> 誰叫他潛意思暗諷她現(xiàn)在依賴父母和兄弟!其實這也沒什么,問題是她在對著劉季寒時總把自己當(dāng)成比他大,被一個小屁孩說她依賴父母兄弟就有點不服氣,反駁的話便沖口而出,誰知道踩到他的底線?
“不管你是不是隨便說說,你現(xiàn)在便回去換一身衣服,陪我出去走走?!彼_始玩起賴皮。
“我娘不會讓我出去的,你如果真想出去逛街,我叫兩個丫環(huán)和仆人陪你去吧。那樣不是更方便,你想要什么東西都有人幫你買?!苯嵟φ抑杩?。只是面前這個比她高一個腦袋的人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臉色漸漸的暗淡下來,變臉的速度不亞于天氣轉(zhuǎn)換的速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出去吧。反正你年紀(jì)尚小,出去逛街也不算有失禮儀?!?p> 說完就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準(zhǔn)備強行帶走,江韻忙著抓住他的手腕,搖頭又無可奈何的說道:“算了算了,我去換一件衣服吧。你等一下?!?p> “我陪你一同過去?!眲⒓竞敛环潘傻恼f道。
江韻掙脫他的束縛,沒好氣的望向他,“你過去了我怎么告訴娘?她會讓我跟一個陌生男子出門嗎?”
“那你打算怎么辦?”劉季寒明白了她的意思。
江韻瞪他,根本是明知故問,她除了撒謊之外還能有什么辦法?到時等江楓休息之后再去找他圓圓慌就行了?!澳阍谶@等我,我很快就過來?!苯嵒謴?fù)了氣勢,不甘于總是處于弱勢。轉(zhuǎn)身向自家的院子走去。
其實她也想過就這樣回到院子,任他一個外人是不可能來強行帶她走的,只是介于他的職業(yè)問題,她很想跟他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不同情況。她在這里沒事的時候就畫了很多簡單的房屋圖形,不過那是當(dāng)作無聊時的作畫,并不算是房屋的結(jié)構(gòu)圖。現(xiàn)在能真正的見識到古代的房屋設(shè)施,房屋構(gòu)造,怎么能輕易放掉這個機會?
回到院子時,并沒有看到楊氏,最近楊氏在院子里設(shè)了一個佛堂,每天沒事的時候就會待在里面。江韻找到彩葉,讓她告訴楊氏她和江楓出去了,也說明了她是跟劉季寒出去,順便叫她去聽著江楓的消息,只要醒了就把江韻的想法告訴他,江楓肯定會幫著圓謊的?,F(xiàn)在她還是信任彩葉的,也看出她收斂了性子。吩咐好這一切之后,換好男裝才走出院子。
找到劉季寒時,被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道:“不錯,照這樣的趨勢長大之后肯定有翩翩公子的樣子?!?p> 江韻不知道他這話又是什么意思,岔開話題說道:“走吧,再不走說不定我就走不了了?!?p> 劉季寒決定不再開玩笑,點頭表示贊成,兩人一同走向大街。
走出房門時也差不多快要中午了,江韻想著先陪他走一會兒,午飯過后再問問他那些專業(yè)技術(shù)問題,不知道這個他這么大的人究竟懂不懂,可不要是糊弄人才是。她覺得自己也挺膽大的,對于這個人不甚了解,也只是聽他自己介紹自己,誰知道可信不可信。但她已經(jīng)把自己送到他面前了,至于面前這個人是大灰狼還是惡魔,都具有危險性。
大街上人潮流動,叫賣聲此起彼伏,有些馬車慢吞吞的從身邊穿過。劉季寒忍不住感嘆道:“金陵城不愧是皇城,也只有江南的云州能與之相抗。”
“云州人也很多嗎?”江韻問道。
“當(dāng)然,北靠黃河水運,也是各類物料匯集之地,大多數(shù)的人都會來云州與人交易?!彼χ?,偏頭看了她一眼,“很可惜,你這輩子或許是去不了了?,F(xiàn)在你也七歲了吧?再過四五年就得嫁人了,到時老實在家做你的賢妻良母吧?!?p> 江韻皺眉,她記得好像是十五歲才是及笄的歲數(shù),對她來說也還有那么久的時間,她現(xiàn)在也放松下來了,一點都不著急。她舒展開皺著的眉頭,微笑著說:“我現(xiàn)在還小,不想這些,到時候再說吧,況且這些也不是我能做主的?!?p> 劉季寒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說什么。江韻也好奇的看著街上的物品,來到一個賣絲巾的旁邊,她看到一條淺藍色的方巾,顏色款式都非常的令她滿意,只可惜身上好像沒有帶錢。癟癟嘴,轉(zhuǎn)身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能不能先借我點錢?我想買這條絲巾。”
劉季寒挑眉,看向那個老板,“多少銀子?”
“這條絲巾是咱們雨雪坊剛趕出來的新品,擺在這里是為招攬更多的客人,拭賣這個款式。所以這款比平常的要貴許多,得三兩銀子?!崩习迓龡l斯理的解釋。
江韻皺眉,的確有些貴。劉季寒拿出銀子遞給老板道:“給我吧?!?p> 老板笑呵呵的點頭:“這位小爺可真識貨,咱們雨雪坊同一款式只出了十二種顏色,淺藍色便被這位小爺看上了?!?p> 敢情還是限量版的品種,江韻忍不住露出笑容,“多謝?!?p> 劉季寒似乎沒有打算把絲巾給她,一直拿在手里,江韻眼睛一直盯著它,也期待著他的開口。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樣,只是等啊等的,他竟然一直都沒有開口。最先忍不住的還是她,站住腳步問道:“把絲巾給我吧?!?p> 劉季寒再次挑眉:“這是我買給自己的,什么時候答應(yīng)給你了?”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很無聊。我說了啊,回去就還你銀子?!苯嵱悬c受不了他的沒事找事,語氣也變得不耐起來。
“現(xiàn)在是你在求我,得拿出一點誠意。”劉季寒笑著道。
江韻緊咬著嘴唇,抬眼望他,再次將目光放在絲巾上,淡淡的說道:“不給就算了,我也不稀罕?!闭f完,踏步向前走去。
她才不要讓他占了先機,以為她非那根絲巾不可嗎?就算是限量版的對她來說也沒什么,又不是以前迪斯尼的限量版,那些倒是肯定會吸引她的目光。雨雪坊雖然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絲綢生產(chǎn)家,但分量還沒有那么重。
劉季寒垂下眼,收回笑容,低頭看向絲巾,再次望向她的背影,自嘲一笑,他真是瘋了不成,何時起了這些逗弄人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