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場的在郡學子共計一百三十多號人,參加比賽的只有十組,其他大都是來參觀學習的。
一干男子中,站在岑清秋和葉俗之間的原月特別顯眼。消息是互通的,現(xiàn)場的人互相打聽之后,原月的身份來歷就躍然紙上了。
“安靜!安靜!”一個較年長的男子站在首位,對大家說:“這次的辯論會即將開始,下面請各組派一人上來抽簽。”葉俗當仁不讓地昂著雞毛腦袋走上去,再次惹來一陣大笑。
抽簽結果是四號,葉俗摸了摸腦袋道:“這個寓意不祥?!痹侣勓脏托σ宦?,看向正前方豎起的大紙上寫的比賽安排。四號的對手是七號。葉俗在知道對手后一臉輕松道:“沒關系,是他們的話月小妹根本不用出手,交給我們就好?!?p> 原月淡淡道:“那最后一名是怎么來的?”
他臉一僵,心虛道:“他們是倒數(shù)第二。”
她點點頭,“那恭喜你,運氣不錯,我就等著你辯贏他們,我看好你哦!”面無表情地說完看似鼓舞的話,她便退到最后用行動表示自己不管事了。
葉俗無聲地向岑清秋詢問原月為什么生氣,岑清秋聳肩表示也不清楚,只能歸結于她脾氣古怪。然而事實上原月并沒有生氣,頂多在心里嘲笑葉俗自不量力罷了。她只是習慣性冷淡外加陰陽怪氣,在不熟的人面前她會收斂,但放開以后就回歸根本了。
連續(xù)看了三場辯論賽,大同小異都是相互對拋經(jīng)典名言。原月后來才知道這算是辯論會的傳統(tǒng),雖然跟現(xiàn)在辯論會相比限制了個人思想自由發(fā)揮,但是卻很好地督促人們刻苦讀書,積累更多的知識,在取得辯論優(yōu)勝后更重要的目的是對付科舉。
第四場輪到他們上場了,現(xiàn)場的議論聲立刻加倍,以原月敏銳的聽力,他們的話悉數(shù)落到她的耳里。
“胖子、女人、商子,丟人現(xiàn)眼……”
她聽聞不由奇怪地看向岑清秋,他也這么受人不待見嗎?岑清秋察覺到她的目光,低頭對她微微一笑,笑容和他暖金色的著裝一樣耀眼。
原月說不出手就真的不出手,冷眼看著葉俗和對方打出一場史上最拖拉最貧瘠最不忍直視的辯論。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岑清秋也在仍然取得倒數(shù)第一,因為根本沒有發(fā)言權。每當葉俗被對方說到?jīng)]話說的時候,岑清秋就開口救場,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完整就被葉俗搶過話語權,胡亂運用經(jīng)典丟給對方,對方水平半斤八兩,聽不出他文不對題,見他回答了就繼續(xù)搜腸刮肚回想經(jīng)典。
她抬頭看著圍觀眾人低頭竊笑的樣子不由與有恥焉,默默地彎腰、低頭,降低存在感。
眼看這場辯論就要無休止地扭曲到二次元,她忍無可忍扯了扯葉俗的衣袖。葉俗正講到慷慨激昂處,疑惑地看向她,她趕緊向岑清秋使了個眼色,岑清秋會意,迅速吐出一連串經(jīng)典勝利結尾。
葉俗似是不能接受這個結局,他從參與這個辯論會起一直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一時間幸福來得太突然,他竟然白眼一翻暈過去。四周響起一陣哄堂大笑,原月和岑清秋趕緊指揮小廝趕緊把人搬走,跟著一起離開。太丟臉了有木有!
“岑師兄,你看這還要比下去嗎?葉大哥昏倒了?!?p> “你想要獎品嗎?”
一句話戳中原月心窩,對啊,她跟來最主要的目的是獎品和立威的!“可是少了一個還可以繼續(xù)參賽嗎?”岑清秋笑笑,“可以,就是贏面就大大降低了,對我們不公平?!?p> “不?!彼劬σ涣?,“我覺得葉大哥退賽我們的贏面反而就大大提高了?!闭f著再不管被抬走的葉俗,拉著岑清秋興沖沖地跑回去。
初賽最后一場很快結束,開始進行第二場抽簽,原月竟然紅手地抽中輪空。
岑清秋指著正在打第二輪第二場辯論賽的一個額寬微胖的男子說:“那就是葉俗的大哥葉庸。”葉俗的臉已經(jīng)肥胖變了形,但仍可以依稀辨別出與葉庸形似的五官。原月很快收回目光,她不關心兄弟間吵架拌嘴,她的最終目的只有第一名!
第二輪結束,又淘汰了兩組。其他淘汰的人心有不甘地看著原月和岑清秋,明明就是倒數(shù)第一的水平卻走了狗屎運一躍到前三。
最后一輪比賽開始,原月摩拳擦掌準備大殺四方,對她甚有信心的岑清秋也悠然的搖著扇子,用行動表明獲勝無壓力,看得他們的對手牙癢癢。
和葉庸同組的兩人和他竊竊私語了一陣,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原月,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不知女戒,和葉俗勾勾搭搭,虧還是蘭亭書院的學生?!币痪湔f完,場面就安靜下來,隨后低低刺耳的笑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岑清秋淡淡笑道:“原師妹冰清玉潔,葉兄還請慎言?!?p> “冰不冰清玉潔我是不知道,不過既然你知道得這么清楚,想必你和你冰清玉潔的師妹一定關系匪淺?!?p> 岑清秋的臉倏地沉下來,這時耳邊傳來原月的輕笑,他詫異地低頭看她,只見她無神的大眼剎那間露出厲芒,他以為她又要惡毒反駁,誰料她眼中的光芒一斂,垂下頭不吭聲了。
這并不是他認知中的原師妹,心道可能是在場的陌生男子太多,她也膽怯了,不由憐惜地拍拍她的腦袋,溫聲道:“無事,岑師兄會為你討回公道。”
她低悶的聲音傳進他耳里,“那就跟我學,現(xiàn)在先示弱,等辯論會結束了我們?nèi)ゴ蛩麗灩?。?p> “……”岑清秋搭在她頭上的手一僵,默嘆:果然還是原師妹啊。
決賽是三組兩兩相辯,進行三場,贏兩場的就是第一名。第一場是葉庸組和另一組比,一場精彩的針鋒相對后,葉庸組贏了;第二場就是原月他們和另一組。
對方一見他們兩個剛被打擊的信心立刻原地滿血復活,準備在他們身上找回場子,甚至故作大方地說:“需不需要我們讓你一個???”哈哈大笑起來。
原月歪頭一笑,上前一步走到岑清秋前面,回道:“不用,不過我們可以讓你一個?!被仡^對岑清秋說:“岑師兄,太陽這么大,你站累了吧?你去一旁休息,剩下的交給師妹就好了?!?p> 簡直囂張到令人發(fā)指!
更氣人的是岑清秋竟然從善如流道:“那就辛苦你了原師妹,師兄等你好消息?!本谷徽娴木驮诒娔款ヮブ嘛h然離開。把對手氣得臉青青紫紫,扔下一句:“休要逞強!”被原月自動翻譯成“休要裝逼”,甩袖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