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挨了一拳
春意瞠目結(jié)舌。
村口人來人往,不光有米罐村的人,其他村來晃悠的人也不少。
當(dāng)眾打架?
行,很可以,你這個小村長做得相當(dāng)好。
程字楷話撂出去半天了,愣是沒人動一下,悻悻的低著頭,誰也不敢做出頭鳥。
“打啊。”程字楷指了指面前的空地:“你們打吧,我肯定拍手鼓掌?!?p> 不愧是小村長,嘴毒起來沒人能受得了。
春意擠在人群里,左顧右盼,心里抓撓的緊,找不到人問。
“今天把架一次打個夠,回頭誰在動手,就罰錢充當(dāng)公款?!背套挚樕喜灰娕瓪猓Z氣依舊平穩(wěn)正常。
好似再說一件相當(dāng)稀松平常的事情。
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多,圍成一圈指指點點,還有一些叔伯們擠進(jìn)來想帶自家婆娘走。
程字楷一個眼色掃過去:“大熊叔,你把陳姨帶走了,這事兒也完不了?!?p> 正欲離開的那倆人立刻頓住了。
那位叫大熊的男人轉(zhuǎn)過來,臉色鐵青:“你說了不算?!?p> 春意看見程字楷笑了,那種非常淺顯的笑容,襯得他更好看了。
然而,只兩秒,程字楷便收了笑容,神色帶了微微戲謔:“鬧得是你們,走的也是你們,真有意思啊?!?p> 嘲諷人的力度十足十。
陳大熊握緊了拳頭:“你一個后生,敢這么跟長輩說話?村長就是這么教你的?”
“沒人教我?!背套挚恼Z調(diào)驟然拔高:“我說了,今天不打架,誰也不能走?!?p> 場面頓時僵持住了。
春意實在費解,村長一個鄉(xiāng)下人是怎么生出來一個這么有霸道氣息的兒子,這要是生在未來,妥妥的霸道總裁人設(shè)啊。
擱這兒是真的屈才了。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在后面撞了春意一下,好巧不巧,就把她撞到前面去了,成功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床怀蓜e人的尷尬了,這會兒輪到自己了。
春意尷尬的抬頭,訕訕的笑:“那個,你們繼續(xù),繼續(xù),我就來看看,沒、沒別的意思?!?p> 村民斗爭她還是不摻和進(jìn)來了。
重新擠到人群里之前,她特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跟程字楷的視線撞在了一起,對方眼睛漆黑平靜,看向她的眼神起不了一絲波瀾,但不知道為什么,春意就是感覺程字楷此刻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等她眨了一下眼睛,程字楷的目光卻移開了,剛才兩人之間的對視仿佛是自己的幻覺,短暫到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她重新回到了人群了。
僵持并沒有因為剛才的打斷產(chǎn)生任何變化,陳大熊不服程字楷,被這么多人當(dāng)面盯著,臉面下不來臺,臉色越漲越紅,干脆提起拳頭就朝程字楷沖了過去。
周圍驚叫四散,但大多數(shù)都是不可置信的質(zhì)疑聲,因為程字楷從小時候輟學(xué)回來起,就再也沒給任何人動過手。
程字楷明顯占了上風(fēng),但陳大熊好歹是下地吃力氣飯的人,很快就逮著機會朝程字楷臉上猛錘了一下,程字楷左臉短暫的歪到一邊,又很快恢復(fù)過來,朝陳大熊身上猛踹了兩腳。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雙方下了死力氣。
然而,春意的瞳孔仿佛定格了,她的眼睛里反復(fù)回放程字楷被打的情景,等她自己意識過來,人已然沖了過去,強勢的鉆進(jìn)了兩人的中間,試圖攔住陳大熊。
毫無意外,她被打了。
痛感分散了全身,春意疼的蜷縮起來,朦朧之中,她感覺有人攔住了自己的腰將她拖拽到了一邊。
痛感稍稍分散了點,春意來不及看周圍人的表情,沖前方大喊一聲:“不許打小村長!”
那一剎那,全場鴉雀無聲。
連風(fēng)吹動樹葉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春意逐漸覺得不對勁。
什么情況,怎么沒聲音了?
她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社死現(xiàn)場。
春意捂著臉想哭,剛才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喊出來了那么一句,壓根就沒控制住自己。
陳大熊不忿的聲音再度傳來:“你算什么男人,讓女人擋在自己前面,不嫌丟人?”
程字楷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陳姨:“你行你也能?!?p> 關(guān)鍵是陳大熊有媳婦,只敢在他們打架的時候勸架,稍微靠近一點都不敢。
春意就聽不來這話,當(dāng)場反駁:“你先動手你還有理了?我覺得小村長說的沒錯,米罐村的人動不動就動手打架,早就該有人管管了?!?p> 陳姨不愿意了:“你懂啥,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p> “我是不懂,但我才來幾天,我都見過幾次打架了?”春意站起來,揉了揉自己腫青的臉:“我臉上的傷是誰打的?我怎么就不能說話了?”
說這話時,她死死的擋在程字楷前面,不肯讓開半步。
程字楷沒主意陳大熊夫妻倆,他低頭看著春意,神色莫名:“你先讓開?!?p> 春意抵死不從:“不行?!?p> 笑話,她要是讓開兩人又動手怎么辦。
“你們兩個真不要臉?!?p> 陳大熊的媳婦又從別的地方開始攻擊了。
春意一邊護(hù)犢子似的擋著程字楷,一邊毫不示弱的回懟回去:“你要臉,你們兩個一口的,人不要臉樹不要皮,把臉收拾好給你們按上去,你們掉的比誰都快,說別人不要臉,你要臉嗎?不就是為了點上學(xué)的學(xué)費糧食嘛,我退給你們還不行?我不稀罕。”
沖動之下說出去的話是最難以收回的,春意知道學(xué)習(xí)對農(nóng)村的孩子們來說有多重要,大人之間的事情不殃及孩子,可她一想到剛才有人對程字楷動手,就是受不了,這種情緒來的莫名其妙,她自己都說不出來為什么。
可能是受原著影響太深,畢竟程字楷是后期最有出息的人,潛意識里想提前抱個大腿。
陳大熊同樣沖動:“退就退,你現(xiàn)在就給我退,你說你高中畢業(yè)就畢業(yè)啊,誰知道你是不是誆人嘞,我送我家娃去鎮(zhèn)上最好的學(xué)校,不找你?!?p> 春意從不屑跟人計較這個,別人的質(zhì)疑算個屁,陳大熊話落,春意牽著程字楷就走:“來啊,誰不去誰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