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給這么驚訝的反應!”楚娫淡定地端起茶杯。
秦昊與唐笙互看了一眼,沉聲道:“凡事講求證據(jù),弟妹可不要無的放矢!”
“是啊。楚姑娘,你不能因為皇上看起來不太重視這件事,就覺得是他在胡鬧??!”
楚娫凝神看了他們一會兒,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其實,看了這些東西,你們就已經(jīng)在懷疑宮里的人了,不是嗎?”
“那為何一定是皇上?”兩人詫異。
“我瞎說的!”楚娫滿臉不在意的樣子,仿佛不知道自己誣陷的是天朝上國的主人一樣。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秦昊忍不住抹了把汗,唐笙倒是沒覺得什么,但也忍不住怨懟似的看了她一眼。
楚娫適時地補充道:“不過二位的反應有點意思!”秦昊說到無的放矢,忍不住低下視線,眼神向下轉(zhuǎn),這句話應該是他想提醒自己的。而唐笙就更明顯了,他用了“胡鬧”兩個字,說明在他的潛意識里,皇帝是有可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以他的地位也只能被指為胡鬧。
楚娫想這個皇帝一定是個年輕人,之前可能還有不少案底。她的確是隨口一猜,但也是有推測的猜。
楚娫把這些告訴那兩位之后,兩人都不說話了,她只好自己說。
“那天看了放置那兩件東西的盒子上的撬痕,我記得痕跡很淺。我回去想了很久都覺得不對勁,就找來了最普通的銅鎖,撬開的痕跡卻很明顯。所以來人一定是拿著鑰匙開的鎖,撬痕不過是掩人耳目?!?p> “那也不一定啊,那個盒子使用黑檀木做的,哪里是普通木材能比的?”秦昊挑刺。
“我只是說撬的是普通的鎖,沒說用的是普通木材?!背圆灰詾橐獾靥裘?,她怎么會犯低級錯誤。
秦昊一愣,忽然想起一件事,“原來你要黑檀木就是為了撬鎖?”那天聽一個丫頭說她在他那兒取走了一塊黑檀木,本來是想找她問清楚的,后來被手頭上的事耽擱給了。
“是啊,還有這是為公事,我就不承擔費用啦!”楚娫很認真又很天真地笑著。
天哪,他才買回來的!五萬兩銀子呢,她說拿就拿了,還理直氣壯地說為公事就不用還了,有誰能比她更土匪!!
“你——你、你撬個鎖用得了那么大塊嗎?”
“此言差矣。試驗么?總要試了驗驗也試,要很多遍的?!背孕那楹軞g樂地看著,秦昊的臉由白到青由青到紅由紅到紫,真真是變化多端,有趣之極。
“好了好了,這個問題先略過。楚姑娘,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些都是無根之據(jù),恕我不能完全相信你。”唐笙皺著眉毛,難得的顯出成熟穩(wěn)重的一面。
“什么恕不恕的,想要驗證就直接去問他??!”身為一個帝王,一國之君,行為卻如此無端。楚娫倒真的很想見識一下。
“什么?”
“也好?!?p> 兩人這回的反應截然不同了。楚娫笑笑,聳聳肩,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一副興致盎然地往茶樓下走去。
這應該算是她第三次進宮了,因為宮里這兩天戒嚴,過宮門就要下車步行,可以且行且觀。
天朝上國的威儀在她看來,和故宮那些封塵的建筑沒什么兩樣。無非這里的人是在這兒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而故宮那里的都是肆意走動的游客。相較起來,這里還安靜很多。
過皇宮正門,經(jīng)御道直通類似于五龍橋的那種白玉拱橋。一路磚石甃砌到門樓,樓有五門,金釘朱漆,雕刻龍鳳飛云,左右有朵樓和闕,都覆以琉璃瓦。沿中軸線穿越兩組宮殿,到達內(nèi)宮正門承天門。過承天門,穿越繞庭花柳,向西而去。
這一路過來,有唐笙帶路走得那是極為順暢,直線穿行,連個彎都沒拐,興奮地楚娫以為自己是去逼宮的??蛇@會兒就應該要到了,怎么就向西去了?
楚娫還沒發(fā)問,唐笙就解釋道:“他這會兒肯定在御花園里練劍?!?p> 好家伙,生活起居摸得這么清楚,她不禁懷疑,唐笙是不是經(jīng)常因為某些事找皇帝算賬,才混得這么熟悉的。
沿中軸線走的話,楚娫還是有點概念,這方向一轉(zhuǎn),曲里拐彎的,弄得她眼花繚亂,眼前不是房子就是墻再就是院子和花園。穿來穿去,走過了好幾個規(guī)模不小的花園都不是傳說中得御花園。
等到好不容易聽到唐笙說到了時,楚娫才不由再一次感嘆封建主義王權他令堂的比資本主義還可惡!
這哪里是花園,分明是植物園。各個季節(jié)的植物花卉都有,絕不會顯露荒敗蕭條的感覺。涼亭假山小橋流水,姿態(tài)各異的布局,讓楚娫無法估算這個御花園到底有多大面積,比足球場估計只大不小。
遠遠地看見一群人,時不時傳來喝彩的聲音。走近了,楚娫才真正明白為什么唐笙說練劍的時候,表情那么扭曲。
他真的是在練劍,不過是把劍當飛鏢使。聽說皇帝叫唐熙,楚娫就覺得這孩子是個搞怪的角色。看著他的樣子,應該是練了好一會兒渾身出汗,外袍只脫了一半扎在腰間,精瘦的身材遠遠地瞧著感覺還不錯。
待走近了些,楚娫愣住了。
勁挺的眉飛揚入鬢,簡筆勾畫的狹長眼眸是很明顯的雙眼皮。立體感很強的鼻子讓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顯得很深邃,稍稍有點薄的嘴唇在運動過后更顯得顏色很淡。
很帥,很陽光的氣質(zhì),和唐笙身上的那么很青春洋溢的感覺不一樣,是很陽剛的感覺,像個武將,就像燕清那樣。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燕清的面孔,那個笑起來很溫和總是很順從的家伙,沒有這么張揚的氣質(zhì),楚娫緊了緊拳頭,把視線撇開,忽視心頭那猛地一顫。
簡單說明來意,順帶屏退了周圍的人。楚娫沒有說話,結(jié)果那倆大男人居然很一致地看向他,皇帝的目光自然就轉(zhuǎn)到她身上來了。
探究的神色中,有好奇也有一絲莫名的危險。楚娫暗自調(diào)息了下,也不躲避他的眼神,徑直道:“是不是你偷了佛經(jīng)和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