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從南。
溫子桑愣愣地盯著他,小嘴微張,也說不清是驚嚇過度還是久別驚喜了。
幾年不見,男人還是溫子桑記憶中令人心動的模樣。
狹長的丹鳳眼,眼珠如墨般漆黑深邃,臉龐輪廓棱角分明,五官凌厲,眼下薄唇緊抿,氣質越發(fā)疏離,拒人于千里之外。
江從南認真的檢查了她全身,確定只有手受傷了,才松了口氣。
“你怎么會在這里?”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溫子桑頗不自在地清了清嗓,說:“我和蘇淇來這邊玩,出了酒館偶然看見有人被拖著進了巷子,就跟過來了。本來想趁警察來之前拖延時間,沒想到他們有刀……”
溫子桑越說越?jīng)]底氣,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江從南看著她,幾年不見,小姑娘長大了,模樣變了很多,性子倒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覺著做錯了事就低著頭不敢看人。
“先包扎?!苯瓘哪侠^她沒受傷的手,往巷子外面走。
溫子桑擔心蘇淇,“那這里的事……”
“我的同事會處理好的?!苯瓘哪系恼Z氣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淡。
溫子桑乖乖地“哦”了一聲,任憑他拉著往前走。
江從南沒想過會在這里遇見溫子桑。
今晚警隊收到舉報,說有一個販毒團伙在浮生若夢酒館進行交易。到了現(xiàn)場,警方一直暗中觀察壯漢一伙人,想等到實質性證據(jù),以免打草驚蛇。
結果壯漢不知道是察覺到不對還是未等到買方,從酒館后門溜走了,江從南帶隊進行追蹤,剛好撞見了壯漢揮刀刺向溫子桑。
江從南的子彈幾乎擦著壯漢的手臂飛過,若是晚了一步……
診所里,溫子桑坐在長椅上,江從南站在她旁邊。
醫(yī)生給溫子桑包扎完傷口,說:“傷口不深,這幾天注意別碰水,按時換藥?!?p> 江從南接過藥,說:“謝謝醫(yī)生?!彪S后按了按溫子桑的肩膀,示意她跟上。
溫子桑禮貌的跟醫(yī)生道了謝,跟著江從南走出了診所。
江從南站在路邊等她,溫子桑低著頭走過去,小聲的叫了句:“今天謝謝你啊,江從南?!?p> 江從南聽著她的稱呼,眉梢微挑,低沉的嗓音帶了幾分戲謔,“幾年不見,小孩都敢直接叫我名字了?!?p> 溫子桑瞪了他一眼,有點慫,又還記得給自己辯解,“我不是小孩了?!?p> 江從南似乎是笑了一聲,然后說:“是啊,都學會跟人打架了,確實長本事了?!?p> “我沒想跟人打架,那個他們抓了我們學校的老師,我是見義勇為來著……”溫子桑有些不服,“要不是他們有刀,我還不一定輸呢……”
對上江從南那雙漆黑的眼睛,溫子桑剩下辯解的話全卡在喉嚨里了。
江從南看了一眼溫子桑纏著紗布的手,臉色算不上溫和?!耙娏x勇為?我要是來晚一步,你就可以光榮犧牲了?!?p> 溫子桑聽他話里壓著火,縮了縮脖子,沒敢接話。
兩人沉默了會,最后江從南出聲打破了寂靜:“走吧,去警局做筆錄?!?p> 還說為人民服務呢,兇死了,溫子桑在心底默默吐槽。
蘇淇跟現(xiàn)場的警察交代完,看了一眼四周就沒溫子桑的影子了。
蘇淇掏出手機要給溫子桑打電話,也結束問詢的季朗走過來,說:“不用找了,剛剛開槍的那個警察帶她去包扎了?!?p> 蘇淇“哦”了一聲,唉,這天都黑了,待會她還得去警局做筆錄,多麻煩??!
季朗扶了扶臉上的金邊眼鏡,想起剛剛江從南查看溫子桑傷口的那一幕,眼底若有所思。
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蘇淇在門口等溫子桑。
一見溫子桑的人影,蘇淇急急忙忙沖上前,要看她的傷。
一走過去,看到了她旁邊的江從南。
記著今天溫子桑那失魂的模樣以及這些年來的不痛快,蘇淇語氣有些沖:“喲,江大公子呀,好久不見呀!”
江從南一貫不在意別人的話,沒有要跟蘇淇寒暄的意思,把藥放到溫子桑手上,說了句“聽醫(yī)囑”,然后就轉身回了局里。
蘇淇像是一頭撞上了冰山,傷敵不成,自討苦吃,頓時就炸毛了:“你看看他那張冰山臉,搞得好像我愿意搭理他似的?!?p> 溫子桑勸她,“好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p> 弄到這會,都快下第一節(jié)晚自習了,溫子桑不敢耽誤,拉了蘇淇就往學校趕。
江從南經(jīng)過問詢室,季朗剛從里面出來,兩人擦肩而過。
季朗回頭看江從南筆直的背影,腦海里響起剛剛給他做筆錄的小警員對這位江隊長的敬仰和贊美,“江隊啊,可是刑警隊里最年輕的支隊長,據(jù)說之前在警校成績就名列前茅,還破過大案呢!局長為了把他挖到我們這,可費了好大勁嘞!”
季朗眸色暗了暗,江從南,你憑什么還一身榮耀的在光下活著!我不會讓你舒坦的,我們走著瞧。
溫子桑帶的是云市一中高一的九班,是個藝術班,學校對藝術生的要求不嚴,科任老師對班級紀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就讓班級十分的“活躍”。
對于學??菰飭握{的生活來說,一個年輕老師是最能和學生打成一片的,尤其是像溫子桑這種溫柔漂亮的老師,人氣極高。
所以當溫子桑掛著傷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整個九班炸了!
“臥槽,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傷了我們桑姐!”
“溫姐你沒事吧?”
“哎我說桑姐你還來上啥課呀!直接回屋休息得了,好好養(yǎng)傷要緊?!?p> 溫子桑把包在講臺上放好,打趣道:“那我要是翹課,校長扣我工資咋辦呢?我還喝西北風不是?!?p> 班里最皮的男生立馬接話:“那怕啥啊桑姐,領導來看了我們就說你上廁所去了,保準給你掩護得神不知鬼不覺的?!?p> 全班同學都笑了,紛紛附和稱是。
溫子桑也笑了,“那我就謝謝大家了?!?p> 言歸正傳,溫子桑還是讓大家把書拿出來,讓同學們報答案,好挑錯題講。
藝術班的基礎不是很好,溫子桑講的也很細。
“文言文翻譯呢最重要的還是積累,多積累實詞虛詞,要字字落實?!?p> 溫子??ㄖc講完最后一道翻譯題,沒拖堂,走的時候課代表還特意代表班上同學囑咐她好好養(yǎng)傷。
被同學們這一關心,溫子桑心里暖的很,手上的傷也沒那么疼了。
因為有傷,溫子桑也沒敢回家住,打車去了她大學畢業(yè)溫子安送她的公寓。
剛下車,溫子桑一眼就看到了路邊停著的那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以及車邊靠著的穿粉色西裝的騷包——溫子安。
溫子桑想裝作沒看見,奈何溫子安眼尖,邁著大長腿幾步就到了她面前。
“蘇淇說你今天打架受傷了,所以你哥哥我特意來幸災樂禍一下?!睖刈影舱V请p風流的桃花眼,玩世不恭的臉在看見溫子桑手臂上的紗布時一下子陰沉下來。
“我靠,這誰他媽的,跟小姑娘打架還使刀子,給我家桑桑弄的,這口子比她臉都長了……”溫子安伸出根手指,輕輕地往溫子桑傷口上戳了戳。
溫子桑:……是親哥么?
兩人進了屋,溫子安還在詛咒那個動刀子的“不義之徒”,就怪自己沒在現(xiàn)場,不然擼著袖子就要沖上去干他了。
“唉,”溫子安嘆了口氣,頗為憂傷的說道:“你說這要是留了疤,我可怎么跟我未來的妹夫交代呀?”
溫子桑倒水的動作頓了頓,壺口偏移杯子,水全灑在她手背上。
“你怎么回事啊今天?水逆???”溫子安連忙抽紙巾給她擦手,絮叨著:“還好是溫水,沒燙著,我說你這只右手跟著你還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傷兩回?!?p> 溫子桑低著頭看地板,叫了溫子安一聲,說:“江從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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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禾
大年初五,在這里給大家拜年了,請多多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