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終究沒有走到牛奶海。
那是一條略顯簡陋的土路,慕名而來的游客非常之多,將那小石子都用鞋底打磨得頗為光滑,沒來之前我就知道,那個地方據(jù)說能看到前世來生,若是對情侶來說,有那美好的傳說在,就是情定三生。
終究只有我一個人到了這里。
所以我放棄了,我來履行了當(dāng)年的約定,卻不想走到那個最終的目的地,接下來的時光里,我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雖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干什么可以干什么。
從景區(qū)下山,只覺得身心酣暢。
既有內(nèi)心死結(jié)逐步解開的暢快。
又有曾經(jīng)約定已經(jīng)履行的解脫。
縱有些許前路茫茫的惘然。
步子卻是從未有過的輕快。
我有些口渴,想要喝一杯。
作為窮游黨,活動經(jīng)費自然是被卡得死死的,哪怕是來完成承諾,卻絕對不會將鈔票作紙張拋灑。
住在仁村的民居,雖然價格相比酒店便宜,但是那藏族的內(nèi)飾卻是絲毫不少,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老板益西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可以說是親眼見證亞丁的發(fā)展,趕上了旅游發(fā)展的春風(fēng),如今可以說是喜迎四面客,笑納八方財,縱然獲利甚多,卻始終沒有忘記康巴男兒的本色。
剛到民居,他就熱情的招呼我吃飯。
我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推辭,卻被這個藏族大哥一把抓住,不由分說的往家里帶。
“多個人多副碗筷,你這個點下來,自己吃飯還要往外面走,不如就在我家吃?!?p> 這樣的熱情讓人實難拒絕。
簡單的家常菜,幸福的一家人。
兩口子帶著兩個放假的孩子,就那么其樂融融,讓人好生羨慕。
聽說我是涼山人,益西哥直接拿了一瓶本地青稞酒,要和我較量一二。
小灶酒度數(shù)不高,還有一股濃烈的焦香味,喝起來別有風(fēng)味,但是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我,喝起來卻頗為香甜。
幾杯酒下肚,兩人話就說開了。
我說到了我的約定,還有兩部累死累活卻得不到肯定的小說。
他說到了他的改變,還有仍在批地程序中還未開工的的民居。
嫂子是典型的藏族婦女,對于聊得盡性的老公和客人,從不插一句話,只是一個勁的給我們添酥油茶,而兩個孩子就在旁邊玩鬧著,不時的朝著我這個酒鬼叔叔做鬼臉。
我實在是壓抑得有點久了。
在那段黑暗的時光里,在那工地的高處,我曾不止一次的生出過要把自己結(jié)果掉的念頭。
眼里的光,幾乎要被隧道的黑暗徹底籠罩。
但為人子還未盡孝的責(zé)任,讓我又不斷一次次的打消這些可怕的念頭。
這次的亞丁之行,正是我要從黑暗和過去走出來的第一個行動。
益西哥哈哈大笑:“我們本地的姑娘挺不錯的,要不你留下來,我和你嫂子給你好好的物色一個?!?p> “我們這些地方,還真缺你們這種有文化的年輕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頓時有了一個想法,拿著杯子和益西哥碰了一下,我開門見山的問道:“像我們這樣的外來人,也能留下來嗎?”
益西哥笑道:“你在說啥子兄弟,你看這個鎮(zhèn)上做生意的,有好多都是外地人,你再看那些上班的,外地人好多哦?!?p> 那晚上回了房間,雖然有些酒意上涌,但我沒有絲毫的睡意,足足有半晌,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
我,好像可以再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