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城中探索了數(shù)日,但依舊毫無斬獲,“這城中既無收貨也無危險,卻是死城一般,好生讓人憋悶。”真雪道。
雨白搖著扇子,“這城中房屋內,家具裝飾尚且完好,不像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樣子,但又為何變成了空城一座呢?!?p> “或許是瘟疫,也或者是天災,不過這些與我們這些后人已經(jīng)是無從考究了,但現(xiàn)在唯一能夠給我們帶來希望的就是在這城中的某處隱藏著能夠出谷的方法。”雨葉淡然道。
心水似乎沒有聽他們說些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挨家挨戶搜索,對于心水來說,此刻出谷的方法雖然重要,但是在他心中,找尋他的父母才是他內心的期盼。
只有夢璃和瀟灑哥,覺得外面無聊,便留在了閑寧宮中。
沒有,什么都沒有,心水內心有些焦躁,想一想當年他的父母在逼迫下躍入了這幻光谷中,或許應該與他們一樣經(jīng)歷了種種磨難,能否在這五行幻境中存活也是未知,但是心水內心依然堅定,他的父母還活著,所以只有去尋找。
十幾天過去了,眾人在分頭搜尋下已然是將整個城都搜遍了,可還是一無所獲。
眾人堆坐在大殿之中,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這鬼地方,別說人了,連根毛都沒有。”真雪無奈地道。
雨白隨意地在椅子上摸了一把,調侃道,“人是沒有,毛倒是有兩根?!?p> 眾人目光刷地一下聚集在了雨白的手中,只見雨白手中捏著兩根白毛。
“你這是在哪里找到的?!毙乃畣柕?。
雨白被眾人看得一愣,“就在椅子上啊,剛剛才發(fā)現(xiàn)?!?p> 眾人圍了上來,相互傳看了一下,但也沒看出這是什么身上的毛,但是從其光澤上來看,應該是剛掉不久。
“看來這城中并不是一個活物也沒有。”雨葉道。
夢璃五感敏銳,靜下心來耳聽目至,已然鎖定了大殿東面的房梁上面,“上面有東西,大家小心?!?p> 心水還哪管那么多,早已飛身過去,冰封結界大開,將整個殿東都冰封了。
不一時,冰封消散,心水走了出來,手中竟然抱著一只兔子,而心水的表情卻是十分的驚愕。但三女見了心水手中的兔子卻是十分歡喜,爭搶著要來抱一抱。
心水止住了三女,“你們聽我說,這兔子有些詭異!”
三女停住,有些疑惑地看著心水與他手中的兔子,“這兔子怎么了?!闭嫜┎荒蜔┑氐?。
心水將兔子向前舉起,“你自己和他們說吧?!?p> 只見兔子十分詭異,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十分猥瑣地笑了笑,“呵呵,大家好,我是風月兔,很高興能和大家認識?!闭f著兔子的小手還揮了揮。
三女頭隨著兔子的小手揮動,也不自主地扭動起來,顯然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一會就緩過來了,畢竟萬物皆有靈性,只要機緣到了,都是可以開化的,就像夢璃一樣。
安靜了一會,心水將兔子放到了椅子上,眾人圍了過來,“話說這兔子怎么越看越是猥瑣啊。”雨白忍不住道。
眾人點頭,不得不說這風月兔無論是神態(tài)或是語氣都透著一絲猥瑣,但又不是非常令人厭惡,平添了許多呆萌。
真雪不管許多,上前一把揪起兔子的耳朵,“你不用傻笑,快說,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還有怎么才能從這里出去?!?p> 風月兔被真雪這一抓,疼得呲牙咧嘴,“女俠饒命,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糊里糊涂地就進來了,當然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了啊?!?p> 心水上前揪起另一只耳朵,和真雪一起將風月兔拎了起來,“啊,我說,咱們是有多久沒有吃過地上跑的了,整天總是吃魚也有些膩了,不如我們換個口味吧。”
說著夢璃口水都出來了,再看雨葉不知何時已經(jīng)升起了火,廚刀作料已經(jīng)是準備好了。
風月兔見此,雙手抓住耳朵,兩腳拼命的亂蹬,“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況且我十年八載的都沒有洗過澡了,一身臭肉,實在是沒什么好吃的啊?!?p> 雨白拿起廚刀,用手刮了刮,“心水,你抓來這只兔子也太聒噪,不如我將其皮活著剝掉,那時其還未死,然后烹之,其味最鮮,甚是可口?!?p> 風月兔一聽,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各位俠士,還有沒有人性啊,想我風月兔這般風流倜儻,你們還忍心吃了,這真是暴殄天物,麻木不仁啊。況且我這么可愛,幾位女俠難道就沒有一點憐憫嗎,難道就真的這么絕情嗎。”說完是鼻涕一把淚一把。
雨葉將鍋架在火上,轉頭道,“玉公子,穆公子說得極是,如此烹法卻是非常可口,那就有勞穆公子了。”
這風月兔已經(jīng)哭成了淚兔了,看著一步步逼近的雨白,神經(jīng)已然是蹦到了極點,“沒想到剛走了兇神就又來了惡煞,想我風月兔在這萬獸千山中也是小有名氣,多少風花雪月,多少愛恨情仇,卻不想今日要遭汝等毒手,可恨呢,可嘆啊……”風月兔突然停止哭喪,扭頭看向了心水,幽幽地道,“心水,玉公子,你難不成叫玉心水?”
心水被它這一問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隨即卻又明了,久久縈繞在心頭的牽掛又被燃燒起來,“是,沒錯,你又如何認得我?!?p> 眾人這時也已經(jīng)不再嚇唬風月兔了,也對這只兔子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在眾人驚愕的同時,風月兔掙扎著脫離了心水和真雪,落在了地上,捋了捋耳朵,又凝望了一會心水,點了點頭,“還真是像呢?!?p> 心水聽風月兔這么一說,心里邊完全明白風月兔所指了,“快說和誰像?!?p> 風月兔搖了搖頭,卻顯得有些沉重了,“是我以前的主人,也就是你的父親,玉月冷。”
“轟——”便如一道驚雷,風月兔的話在所有人的腦中炸響。
父親,多么遙不可及的詞匯,心水雖然有準備,但還是有些發(fā)蒙了,“我的父親玉月冷,在哪里,你快說他在哪里。”心水又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一雙炙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風月兔。
可是只見風月兔兔首低垂,嘆了口氣,“你們來晚了,主人玉月冷,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
“那就是說他還活著了?!毙乃y掩內心的喜悅。
風月兔搖了搖頭,“只能說主人玉月冷還沒死。”
心水心頭一震,一把將風月兔抓起,“這是怎么說,還沒死是什么意思。”
風月兔沒有再掙扎,無力地道,“主人玉月冷……”風月兔提及此事便有些哽咽,“主人玉月冷,被之前在這里的魔龍侵占了身體,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出了金島了?!?p> 眾人聽風月兔提及金島二字,不由得大吃一驚,原本這金島之內由于只能出不能進所以,這里的人對外面的世界基本上是一無所知的,只是心水和雨白在枯骨大神羿那里僥幸得知,沒想到這風月兔似乎也知曉這金島之外的事情,這不得不讓眾人有些疑惑。
但此時心水的心思已然不在乎這些了,聽了風月兔的話,他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依稀還記得自己要變強要變得能與日月爭輝,但現(xiàn)在,得知自己的父親竟然已經(jīng)被別人侵占了身體,那與死了便相同了,那自己這么久的奮斗,這么久的思念,就像葉舟如海,茫茫然已然不知目標所在。
心痛,便似油煎,心悶,便似煲湯,各種回憶各種期盼,此刻都變成了酸甜苦辣各式各樣的調味品,想哭,卻發(fā)現(xiàn)此刻眼淚全忙著播種憤怒去了,想仰天長吼,卻發(fā)覺吼聲已然漫灌于天地。
眾人看著心水,知道他此刻內心是有多么痛苦,但是他們也知道,此時此刻他們是幫不上忙的,只有心水自己方能解脫出來。
“天見憐,情絲難斷。劍臨凡,蒼生離亂。亂自情始,情為亂終?;煦绫緹o情,亂無由從生。天地萬物情,奈何亂無終?!币粋€古老而滄桑的聲音在心水腦中炸響,瞬間渾渾噩噩,天地絕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