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分工合作
次日，天剛蒙蒙亮，遠(yuǎn)處還泛著朝霞。伴隨幾聲雞鳴和陣陣鼓聲，眾人揉著惺忪的睡眼，伸著懶腰，打著哈氣，紛紛起床。
曹金頂著被壓變形的頭發(fā)，坐起身，撓撓后腦勺，看了看左右，這才醒過神，想起昨日上山之事。還沒睡醒的他，蓋上被子準(zhǔn)備睡個(gè)回籠覺，這時(shí)，翊棠打著水從屋外進(jìn)來，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快起床，要干活了。”
曹金閉著眼，拉過被子，擺了擺手：“讓他們?nèi)ジ砂?，我再睡?huì)?！?p> “咚咚咚！”琴鳶敲著鑼，從外面走來，站在床前叉腰道：“懶豬，快起床洗漱干活了！不然一會(huì)開飯可不叫你。”說罷，又敲了幾下手中提著的銅鑼。
翊棠雙手堵著耳朵，齜牙咧嘴的站在一旁，靜靜看著。曹金被吵得生煩，猛地坐起身，不耐煩的喊道：“煩死了！這么早就叫人起床，太陽(yáng)還沒出來呢！”
琴鳶一手捂著眼，微微側(cè)頭，伶牙俐齒的說道：“不干活，你想白吃白喝嗎？告訴你，我這后山，可不養(yǎng)閑人。”
說完，手指間微微岔開個(gè)縫隙，偷瞄了一眼，又急忙閉上，慌忙說道：“你還不快穿好衣服！”
見她嬌羞的樣子，曹金反而有了勁頭，一把掀開被子，嬉笑道：“想不到，鳶兒姑娘這般喜歡看我的身體，來，給你看個(gè)夠。”
“無恥！”琴鳶急忙轉(zhuǎn)身，走出門外，繼續(xù)叫道：“有本事，你一直別起床，看我給不給你飯吃！”說完，又敲了幾下銅鑼才離開。
一陣寒風(fēng)從敞開的大門吹來，曹金搓了搓胳膊，急忙蓋上被子。翊棠遞過一根楊柳枝，無奈的說道：“快起來吧，小心她真不給你飯吃?！?p> “大清早的，也不得清凈。”曹金小聲嘟囔著，接過楊柳枝，咬在嘴里，十分不情愿的穿上衣服，走出屋子。
此刻太陽(yáng)還沒完全升起，空中飄浮著霧氣，隨風(fēng)流動(dòng)，像是一條懸在天上的河流，很有意境。
沒上過山的曹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滿是喜悅。然而，微風(fēng)吹過，寒意來襲，不禁又抱緊自己，反復(fù)跺腳。
翊棠從身后將一件藏青色的棉服披在他身上，瞬間暖和了許多，不由得伸手拉緊衣裳。翊棠又丟給他一條藏青色棉褲，曹金詫異的問道：“翊棠，你從哪偷來的這身行頭，真是太棒了！”
翊棠有些嫌棄的說：“什么偷啊，是剛剛鳶兒姑娘帶來的，屋子還有棉布鞋，快去穿上吧?！?p> “想不到，她還挺細(xì)心?！闭f著，就向屋子走去。
眾人收拾好行裝，各自忙碌著，有的在清掃院子，有的扛著鋤頭向農(nóng)田走去，有的扛著扁擔(dān)路過，聞味道，應(yīng)該剛從茅房出來。曹金掐著鼻子，嫌棄的扇著空氣。
琴鳶一身淡粉色齊胸襦裙，大袖衫，飄逸的從院外走來，一背手，吩咐道：“你們倆，跟我走！”
曹金十分不情愿的說：“憑什么？”
琴鳶側(cè)昂著頭：“憑我給你們的這身衣服?！辈芙鹱杂X理虧，看了看身上合身又暖和的行頭，便只得聽命與她。
三人徑直來到齋堂后廚外才停下腳，琴鳶面對(duì)著他們，指了指旁邊五個(gè)大缸：“你們倆，今天的工作就是負(fù)責(zé)把這幾口水缸填滿。”
曹金瞪大著眼睛，向與他差不多高的水缸中探去，難以置信的口氣說道：“這么大的缸，就我們兩個(gè)嗎？”
琴鳶撅了噘嘴：“不然呢？最近山上旅客不多，屋舍的八口水缸，也才用兩個(gè)人，我已經(jīng)很照顧你們啦。”
曹金滿臉的拒絕：“要把這五口大缸填滿，非得累死我們不可?！?p> “那我不管，要是干不完，就別想吃飯！”琴鳶哼了一聲，顯得有些驕橫。
一旁的翊棠，則顯得異常平靜，上前拱手說道：“敢問鳶兒姑娘，是否有挑水工具?！?p> 琴鳶左右看了看，進(jìn)到廚房，不一會(huì)，拿出四個(gè)水桶，兩個(gè)扁擔(dān)，放在他們面前：“喏，就用這個(gè)嘍?！?p> 曹金依舊一臉抵觸：“我肚子餓，沒力氣。”
琴鳶捂嘴笑道：“哈哈哈，瞅你那小孩子脾氣。又沒說現(xiàn)在不給你飯吃，今天你們?cè)摮猿阅銈兊模盹埱?，我來查?yàn)，若沒完成，小心我叫小師傅，趕你們下山！”說罷，背著手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走開了。
曹金踢了一腳地上的木桶，顯得十分氣憤。又見翊棠扛起扁擔(dān)，掛好木桶，詫異的問道：“翊棠，你不會(huì)真要干吧？”
翊棠一臉平靜：“當(dāng)初要求上山的是我們，況且我們總不能白吃不干活吧。”說完，緊了緊肩頭的扁擔(dān)，向外走。曹金沒辦法，只得拎了個(gè)木桶追過去。
二人來到河邊，看著潺潺的流水，清澈見底。忍不住伸手去摸，卻冰冷刺骨，急忙縮回手，握著拳，呲牙說道：“這水也太涼了吧。”
翊棠也伸出手，同樣被寒冷的河水刺得生痛，曹金見狀，幸災(zāi)樂禍的說：“你看我說你還不信，非要自己去摸。”又轉(zhuǎn)了轉(zhuǎn)眼，“要不我們回去吧，看那小丫頭片子能把我們?cè)趺粗?！?p> 看他一臉?biāo)镭i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翊棠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地上的木桶，舀了舀水。曹金見狀，不解的問道：“你不怕涼嗎？”
翊棠放下裝滿的木桶，又拎起另一個(gè)，邊舀水邊說道：“都是肉長(zhǎng)的，我當(dāng)然也涼，不過，我更不想做一個(gè)無用之人。”
曹金聽著來火，坐在一邊，敲著二郎腿說道：“好吧，你高尚。”
翊棠將兩桶裝滿的木桶放好，用扁擔(dān)去挑，但裝了水的木桶太重，接連發(fā)了幾次力，都不曾抗起。
一旁的曹金見狀，緊忙嘲笑幾句，又勸他放棄。
翊棠并未理會(huì)，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將木桶中的水各倒去一半，這次，總算勉強(qiáng)挑起，雖然吃力但并未放棄，搖晃著向齋堂走去。
見他許久未回，曹金叼著水草，嘟囔著：“哼，我還以為多厲害，這么久沒回來，依我看，也找地偷懶去了吧。”
又過了一會(huì)，還不見他，正準(zhǔn)備起身回去，才看到搖搖晃晃回來的翊棠。
上前打了個(gè)招呼，見他還不理自己，就又坐了回去。不一會(huì)，翊棠又挑著兩個(gè)只裝了半桶的扁擔(dān)走了。
轉(zhuǎn)眼，翊棠已挑了三五個(gè)來回，再見他時(shí)，他已褪去棉服，擦著汗水。
曹金自感有些愧疚，便提著木桶，跟在后面。翊棠見狀，笑著問道：“我們曹大少爺終于準(zhǔn)備干活了？”
曹金一臉的不服氣：“怎么說，你也是我弟弟，我怎么忍心看你一人受累。”
翊棠心中一陣暖意，摟著他肩膀說道：“如今我們終于不用遭受流離之苦，一定要好好珍惜。”
二人挑了兩個(gè)來回，再回到齋堂時(shí)，已經(jīng)累得面紅耳赤，但也只裝了半個(gè)水缸不到。
曹金熱汗直出，也褪去棉服，穿著粗氣：“這樣太慢了。”說著，左右看了看，探索的走進(jìn)廚房。
不一會(huì)，扛著一根胳膊粗的木頭出來。
翊棠見狀，詫異的問道：“你抗這么大個(gè)木頭干嘛！”
曹金側(cè)頭扛著木頭，得意的說著：“你別管，我自有辦法，對(duì)了，你一會(huì)把我那兩個(gè)木桶也拿上。”說完，步履蹣跚的走了出去。
二人再次來到河水邊，只見曹金裝了滿滿一大桶水，翊棠問道：“裝這么滿，你抗的動(dòng)嗎？”
曹金將裝滿的木桶串在木頭上，說道：“我們將四桶水都打滿，串在這木頭上，一人一頭，不就會(huì)輕松許多嗎？”
翊棠雖然稍有懷疑，但還是按照他說的，將木桶都裝滿串好之后，一人一頭抗了起來。雖然比剛剛稍微有些吃力，但一趟下來，比剛剛效率高出一倍多。翊棠不由得沖他比個(gè)大拇指稱贊幾番。
伴著幾聲鐘響，路上不斷有人沖向齋堂，其中一個(gè)同寢室人看到他們還在挑水，伸手招呼著：“你們?cè)趺催€在干活，快放下一會(huì)再干，不然晚了就沒飯吃啦！”
說完，消失在視線中。
二人挑著水又走幾步，見越來越多人從身邊跑過，相互對(duì)視一眼，這才放下肩上的扁擔(dān)，加入其中。
齋堂的早飯較為清淡，一人一碗清湯，幾塊饅頭，兩份素食，沒有半點(diǎn)油性。雖然嫌棄，但興許是干活累了的緣故，吃起來也格外香甜。
飯后，道人們?nèi)ド显缯n，青衣們稍有休息，便又各自回到崗位。曹金滿足的摸著肚子，跟翊棠回到剛剛挑水的地方。
木桶還在，只是水早已灑干，旁邊隱約還能看到有人摔倒的痕跡，想是開飯時(shí)急忙趕路，沒有看清腳下，踢倒木桶，摔了跟頭。
曹金咒罵了“不長(zhǎng)眼”的人，二人不得不又回去重新打水。當(dāng)扛著滿滿的水桶再回到廚房外時(shí)，眼前的一切，讓二人傻了眼。
看著又空空如也的水缸，曹金大聲罵道：“是誰偷了我的水！”
幾聲咒罵之后，從廚房出來一位素衣道人，一邊擦著手一邊說道：“何事在此喧嘩？”
見終于有人出現(xiàn)，曹金急忙上前：“早飯前，我們辛辛苦苦才裝滿這一缸多水，想不到，此刻竟一滴不剩。不知是哪位歹人偷了我們的水，還請(qǐng)道長(zhǎng)為我二人主持公道！”
素衣道人看了看水缸，抬頭說道：“我當(dāng)是什么事，水缸中的水，用來做飯和清潔碗筷了?！?p> 說罷，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我還說呢，今日水怎這般少，原是你們偷懶，廢話少說，快去打水，中午開飯還要用呢！”
曹金一臉錯(cuò)愕：“什么！原來是你偷了我們的水！”說著，上去就抓素衣道人的脖領(lǐng)，“還我們水來！那可是我們辛苦了一早上換來的。”
“打水就是為了用的，不然要你們打水干什么？！”見他如此無禮，素衣道人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你怎么能欺負(fù)人？”翊棠急忙上前扶起曹金，與道人理論。
“你竟敢打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挽起衣袖握著拳頭就要?jiǎng)邮帧?p> “你想干什么？要行兇嗎？好啊，昨日學(xué)的新招式，正愁沒人與我練練呢?！彼匾碌廊斯葟堥_手?jǐn)[好姿勢(shì)。
三兩個(gè)回合，曹金就敗下陣，被打翻在地，這一下，心里更有氣了，翊棠見他被人欺負(fù)，也準(zhǔn)備上前幫忙。
“你們?cè)诟墒裁矗〔坏脽o禮！”琴鳶大喝著，加緊腳步從大門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