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驚鴻一擊
屋頂，一赤衣帶著三名白衣凝視著眾人，其中白衣繼續(xù)喊話：“蘭世師叔，我?guī)煾干性?，怎可草草宣布比武結(jié)束呢？”
見青始言語挑唆，青別起身答話：“二師兄，好久不見，還是如此犀利，想來，山下一起都很順利！”
青始蔑笑：“我等與武林眾派商議要事，如此重任，怎敢輕怠。就是不知你們，可有天尊音訊？”
青別毫不畏懼：“天尊神通，無影無形，怎能被我等凡人輕易查詢，若能像你們一樣，只是和人喝喝茶，就好嘍?！?p> 青始討不到半點便宜，頓時沒了好氣：“笑話，如今武林動蕩，各門各派都在為之努力，豈能像你般兒戲？天尊失蹤多年，是死是活，你們愣是一點消息也找不到，莫不成，是故意松懈？”
見他囂張神色，青別也不甘示弱：“天尊離山多年，若找不回，最得意的，難道不是大師父嗎？”
“放肆！師弟，你平時就是這么管教弟子的嗎？”蘭傲面紅耳赤，向蘭世問責(zé)。
青別所言雖然直白，但也不無道理。
若天尊不歸，這青玉派便是蘭傲一人說了算，每次探聽天尊消息時，都在最關(guān)鍵時刻被莫名阻攔，因此眾人早就有所懷疑，只是誰都不敢說。
“不得無禮，還不向大師父認錯?！币妿煾赴l(fā)話，青別“乖乖”行禮認錯坐回原處。
蘭世起身行禮，“師兄，近年來，武林動蕩，你與師侄多有忙碌，就連這冬節(jié)都難聚首。今日吉時已到，見你未歸，便同往年一樣，代你先行主持，還請師兄切勿責(zé)怪。”
畢竟是師兄弟，又當(dāng)著眾人面，師弟既然說明緣由，蘭傲也不好深究，便說：“武林越是不安穩(wěn)，我等與各大門派就越是不能產(chǎn)生嫌隙，因此維護各派關(guān)系尤為重要，只是苦了眾位師弟，這找尋天尊的重任就要交付你們了?！?p> 其他六位師叔也都起身行禮，向蘭傲寒暄。蘭世又說：“既然師兄已歸，還請繼續(xù)主持這冬節(jié)典禮?！?p> “哎，我等晚至，已是失禮，師弟繼續(xù)主持就好?！碧m傲假意推辭。
二人相互推諉一番，蘭傲才帶著三位弟子落座，“不得不”繼續(xù)主持慶典：“今日比武，不知是哪位師侄摘得‘頭冠’??？”。
這“頭冠”是青玉派每年冬節(jié)比武，給最終獲勝者的獎勵。以“劍王座”為樣，做的縮小版，上面最終會刻有比武獲勝者名諱和年號。
因為很像羽冠，又是第一所得，所以取名“頭冠?！?p> 說到“頭冠”，翊棠頗為得意，因為他可能是青玉派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獲得者，因此有些“得意忘形”，起身應(yīng)道：“大師父，是我！”
“哦？”蘭傲對他十分眼生，況且怎也不會想到，會是這么一個小毛孩贏得，因此有些起疑，隨后故作穩(wěn)定，“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慢著！”青始起身制止，向蘭傲行禮后，沖翊棠說道，“還未與我?guī)熜秩巳我槐仍?，‘頭冠’之名，從何而來？”
“大師父未至……”翊棠想要解釋。
“青始所說，并無道理?！碧m傲突然打斷他，隨即對青始說道，“即是如此，青始，你就與他比劃比劃，做做樣子，青……他還太小，不要太認真?！碧m傲竟叫不出翊棠名字，勉強帶過。
“是，師父您放心，弟子絕不會與這‘小朋友’一般見識的?！闭f罷，沖翊棠露出一個邪惡笑臉。
“師兄，青歌他尚且年幼，入門較晚，怎會是青始師侄對手，若要比試，不如讓青別代他。”蘭世替翊棠擔(dān)憂。
“哎~二師叔，你這么說就不對了，這比武臺上，還從未有過替人上場的先例，況且，只是切磋，點到為止，我又怎會與青歌師弟認真呢?！?p> 青別一眼就認出翊棠，想起那日“劍池”之事，惡從心起，不想放過教訓(xùn)他的機會。
“……”蘭世還想堅持，但見青始已縱身越入擂臺，不得不小心叮囑翊棠，“青歌啊，你入門尚晚，武藝不精，莫要與師兄爭功?！?p> 想來，翊棠年齡尚小，青始不會與他太過計較，便不再擔(dān)憂，只是，他卻不知，這二人先前過節(jié)。
“是，師父?！瘪刺膽?yīng)答一聲，躍入擂臺。二人先后行禮，比試開始。
翊棠領(lǐng)教過他的厲害，所以不敢貿(mào)然進攻，擺出防守姿勢，準(zhǔn)備伺機而動。
青始起先裝裝樣子，二人誰都不開展，相互對視在擂臺上轉(zhuǎn)了幾圈。
只是臺下青衣們看的掃興，隱隱有人起哄，催他們動手。
“師弟，這可就不由我了，你看臺下那么多人看著呢。”青始故作好人。
“師兄不必顧慮……”翊棠答話。
“好！這可是你說的！”未等他說完，青始迫不及待打斷，率先出擊。
只見他左手如拳如爪，直奔門面而來，右手握劍，緊隨其后。
翊棠側(cè)頭欲躲，青始見狀，連忙揮劍，封他去路。
本是左手先攻，右手舉劍在后，但這空中突然一轉(zhuǎn)，劍身搶先，后發(fā)制人。
惹得翊棠不得不提劍勉強接擊，劍尖直撞劍身，迸出火花。
見攻上盤不成，又踢腿來踹，翊棠余光一掃，識破招數(shù)，率先抬腳“壓”他腳面。
青始左手運功，從側(cè)面朝他腦門拍去，接連進攻，應(yīng)接不暇，只得閃身而去。
看他逃走，青始用力跺腳，卻見腳下青磚震碎三塊，緩緩“飛”起，浮在空中。
逐一踢去，如飛箭般朝他襲來，隨即大步跟上，左掌右劍，一并駛來。
見他用招如此兇狠，臺上青訣看得緊張，不禁握緊拳頭，準(zhǔn)備隨時救他，蘭世察覺，伸手按他臂膀，微微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師命在身，青訣不敢妄動，咬緊牙關(guān)，額頭青筋暴起。
臺上，翊棠見青磚襲來，舉劍揮舞，一一打散，見左掌來擊，出手阻截，接下一招，方才了解他左右夾擊之猛，不敢輕視，率先出手，兩柄寶劍鎖在一起，動彈不得。
青始見他有點本事，與數(shù)年前變化頗大，臉上興奮的漏出“賊笑”。悄悄運功于背，聚集元氣，抒發(fā)內(nèi)力。
翊棠只感交匯在一起的左掌如針氈，不斷有細刺刺入手臂，酥麻難忍。
這才察覺，急忙運功回擊，兩人由外功，轉(zhuǎn)為內(nèi)功比拼。
只是臺下眾人看二人交匯在一起許久沒有動態(tài)，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發(fā)出唏噓之聲。
雖是內(nèi)力比拼，也不知青始是否打通任督二脈，但翊棠僅僅沖破兩處穴門，怎是他對手。
青始心中暗想，竟能頂住自己這么久，不知他這幾年間成長了多少，因此也不敢懈怠。隱隱加了幾分力道，集全身元氣于一掌。
翊棠手臂酥麻，直奔臂膀，自知不是對手，只得提劍上挑，奔他左臂而去。
青始全部精力都在左臂，疏忽右手，急忙后退閃躲。翊棠總算緩了口氣，只是左臂下垂，一時難以用力。
青始察出異樣，嘴角輕輕一瞥，再次進攻。
左掌右劍快速連攻，影臂晃動，猶如八掌四劍同時擊出一般，甚是兇猛。
翊棠左臂還未緩和，只得揮劍勉強抵擋。
無奈攻勢太猛，接連后退，又要防范下路，右腳虛，左腳實，時刻警惕。
待左臂緩和后，瞅準(zhǔn)空檔，伸手抓他右手腕，向下翻轉(zhuǎn)，疼的青始慘叫一聲，佩劍墜地，捂著右手后退數(shù)步。
臺下齊聲叫好，臺上也紛紛喝彩，青訣這才松口氣，情緒緩和許多，微微露出笑容。
青始面露痛苦，握著右手腕，瞄了一眼臺上，卻見蘭傲面色青紫，再聽臺下喧嘩，怒火中燒，面紅耳扯，顧不上疼痛，雙手運功，接連打出幾股內(nèi)力，奔襲而來。
見佩劍墜地，翊棠本以為勝券在握，正準(zhǔn)備行禮退場，卻見他打出幾掌內(nèi)力，與空氣快速摩擦，產(chǎn)生如拳如掌的虛影，直奔而來，急忙閃身躲避。
幸虧躲閃及時，拳掌追在腳下，將地面擊出幾個淺坑，若是稍遲一步，擊在身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
青始頗為得意，趁機閃身撿起佩劍，在空中比劃幾番，幾股劍氣迸出，看這狂風(fēng)驟雨般的進攻，臺下眾人無不錯愕，臺上眾人無不緊張，許久未見這么認真精彩的打斗，大家全都屏息觀看。
劍氣來襲猶如潮水，無處躲閃，翊棠揮劍迎擊，劍氣相撞，在空中產(chǎn)生巨大沖浪，震得四周如狂風(fēng)席卷，掀起風(fēng)沙，觀眾抬手阻擋，又不忍錯過精彩，在吹襲中瞇眼觀看。
只是畢竟武功差距，翊棠所揮劍氣不能完全阻攔，只得又攻又守，一邊閃躲，一邊迎擊，很快步伐就亂了分寸。
青始趁機，腳下運功，飛步上前，只見他身影之快，如影如魅，仿佛多出幾個“分身”，難以分辨真?zhèn)巍?p> 又揮舞佩劍，三個身影，仿佛每個身邊都有九把佩劍環(huán)繞，二十七支劍，劍身劍氣，恍若千軍萬馬，奔襲而來，實在難以招架。
“驚鴻一擊？”青訣看向一旁的蘭世，發(fā)出詫異疑問，蘭世也面色凝聚，眉頭緊鎖。
翊棠幾經(jīng)躲閃，終是難以抵擋，好在青訣及時出現(xiàn)，將他救下，不然恐性命難保。
“青訣師弟，這是何意？”見“努力白費”，青始有些沒好氣。
“青歌年幼，師兄又何必下此毒手？”青訣面如凝霜，目光犀利，透著怒氣。
“我自有分寸，師弟這是信不過我嗎？”青始有些理虧，但仍語氣堅定。
“翊棠！你沒事吧，翊棠！”見他昏死，琴鳶急忙上臺，握著青訣懷中翊棠的手，十分擔(dān)憂。曹金也緊跟其后，站在一側(cè)，與青始怒目相對。
“呀呀呀！你們這是怎么了？我并未做什么啊。”青始一副委屈的樣子，攤著雙手，向眾人發(fā)問。
“假惺惺的，少裝好人，我要替我兄弟報仇！”曹金撿起翊棠掉落在地的佩劍，褪去布條，準(zhǔn)備還手。
“報仇？好啊，我倒要……噗，哈哈哈。”青始本想接下“挑戰(zhàn)”，但隨著布條褪去，只有一把銹跡斑斑的破劍，不免發(fā)出大笑，“你就要用這個報仇嗎？蘭世師叔未免太過吝嗇，竟給弟子一把破劍當(dāng)做佩劍?！?p> 眾人看到曹金手中“破劍”，無不驚愕，臺下眾人也都發(fā)出哄笑。曹金甚是不解，面對譏笑，只感面色難堪，怒道：“笑什么！看我取你性命！”說著，丟掉佩劍，赤手空拳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