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宇一旁搖頭道:“還這么少?”
“啊......”曼娜被長宇這么一問,略微感到是不是上當(dāng)了,但還是堅持:“感覺挺便宜了。”她沒想到一個侯爵府的公子還會在這市集上和人討價還價,看起來似乎還比她老道。
長宇只好作罷,好吧好吧,就當(dāng)是圖個開心。
二人繼續(xù)走了一段,天氣干燥炎熱,兩人有些找不到方向,有些累,他們便進(jìn)了一座廟堂里休息。
剛坐下,突然門外進(jìn)來好多人,吹拉彈唱著,原來是當(dāng)?shù)匾粦羧思胰⒂H,要在這廟堂里拜堂呢。兩人被人群簇?fù)碇?,沒法離開,也就只好在一旁觀禮。
曼娜從未見人娶親,好奇心油然而生,她好像自己就是新娘子的娘家人一樣,跟著旁邊的人起哄,很是歡樂,還不時的拉著格勒長宇一起起哄。
格勒長宇天生是不喜喧鬧的地方,但卻也很無奈地被她的熱情所感染了。這妮子就是見什么都愛的么?
當(dāng)夜幕降臨時,第一次離家的曼娜思家之情涌上心頭,心里有些苦楚。他們一同往醫(yī)館走,曼娜突然安靜了下來,有時候她偷偷扭頭看看長宇,覺得在這個地方,他是她唯一認(rèn)識的人,突然覺好親切,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討厭了。
而格勒長宇已經(jīng)習(xí)慣了離家的生活,他從小就離開自己的家,在叔父的家里生活。盡管叔父待他如兒子一般,但畢竟他有自己的父親。
他住在那個尊貴的府邸里,從來都是遙不可及。
有時候他離父親那么近,仿佛咫尺,又仿若相隔天涯。他定期會回到格勒府,每次回去他要去見很多人,那些母親和他的兄弟姐妹。
他們多么幸福,他們能和父親生活在一起,而惟獨他卻不能。甚至每次回去,他很少能見到父親,少到他就快忘記了他的模樣,他總是很忙,忙著天下的大事,他已經(jīng)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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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入春季,是晨羞草生長的時節(jié)。
晨羞草在清晨甘露的潤澤中盛開,又會在太陽升起甘露干涸后關(guān)閉。關(guān)閉后的晨羞草與一般的野草無異,很難辨認(rèn)。所以,晨羞草需要很早的時候進(jìn)山去采集。
而晨羞草是非常好的藥材,很有藥學(xué)價值,所以,醫(yī)館有個傳統(tǒng),每年到這個時候,就會安排醫(yī)館的學(xué)生進(jìn)山去采集。為了安全起見,醫(yī)館安排三人一組進(jìn)山,以便能相互照應(yīng)。
曼娜和格勒長宇被安排到一組,和他們同行的還有一位叫做尤胤的學(xué)生,此人身長七尺,身材瘦小卻很結(jié)實,皮膚黝黑,五官分明,高鼻梁,濃密的眉毛下,藏著一雙常常游離的眼睛,他性格溫和,寡言少語,年紀(jì)與格勒長宇相仿,卻有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姿態(tài)。曼娜和格勒長宇時常合起伙來打趣他,三人很快成為了好朋友。
南方的春季,天亮得早,曼娜三人約好了四更便舉著火把,帶著藥筐早早出了門。
清晨霧重,山中微涼,曼娜穿的單薄,行路上不住地打噴嚏,格勒長宇見狀,便要將自己的外衣給曼娜穿上。曼娜心想:自己失策忘了加衣,這么涼的天,長宇若把外衣給了我穿,他也會著涼的,她自己已經(jīng)拖了后腿了,可不能連累了長宇。
于是曼娜一再拒絕了格勒長宇的好意,道:“我走一會路,身子便暖和了,無大礙,你且穿好,別讓自己著了涼?!?p> 格勒長宇第一眼見到曼娜,覺得她眉目如畫,美目流盼,朱唇皓齒,顧盼間,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zhì),但待人似乎冷漠,有種拒他千里之外的感覺。
可多日相處下來,長宇覺得曼娜本性天真淳樸,單純可愛,雖不通達(dá)世事,卻有對什么事情都充滿好奇而且總是要去嘗試,總愛給你添麻煩,而正是如此,讓格勒長宇總是想去保護(hù)她。怪不得臨行前,叔父也曾囑托長宇要好好照顧她。
但有時候她骨子里的倔強(qiáng)和獨立,又常常陷長宇于不知所措的境地。就好比如,長宇已將外衣脫下給她,卻被她一再拒絕歸還,這便傷了格勒長宇的自尊心。
格勒長宇有時想不明白曼娜,明明冷得噴嚏不停,卻還逞強(qiáng)不愿意接受他的幫助,莫不是她對他有所芥蒂?
他們曾白天時隨醫(yī)師來過來這山里,路線在腦海里微微有些印象。但三人都不常走山路,更別提是天還未亮?xí)r,他們只能憑著微弱的記憶,在山里搜尋。
格勒長宇有些耐不住性子,道:“這晨羞草還真是生得特別,非在天亮前盛開,害我們好辛苦來找它,等我找到它一定好好的說說它?!?p> 曼娜被逗笑,說道:“希望這晨羞草承蒙您的教育,明年此時,可得要晚些開放了?!?p> 尤胤還有些倦意,睡眼惺忪,似乎腦袋還在家里睡著。他不愛搭理他倆,隱約間,借著微弱的火苗,他似乎在草叢間發(fā)現(xiàn)了一種奇異的草,大葉展開,有些像醫(yī)師曾給他看的晨羞草的圖,他仿佛突然從夢中醒來,大呼:“看,那是不是晨羞草?”
三人往尤胤所指方向去,曼娜將她在課堂上繪下的草圖拿出來對比,果然是他們要找晨羞草。這可把他們?nèi)藰穳牧?,找到第一棵晨羞草后,很快他們在附近又找齊了剩下的兩株,天才剛剛亮起來,他們就完滿的完成了任務(wù)。
一時得意的曼娜哼起小調(diào),腳下不留心,一個踩空,跌倒?jié)L下斜坡,這可把長宇和尤胤嚇壞了,趕忙去找她。
曼娜踉踉蹌蹌的坐起來,便大喊:“長宇,我在這里。”
長宇和尤胤來到曼娜身邊,才看到她摔得狼狽,膝蓋磕破,流著血,而曼娜正用手絹自己包扎。
“等等?!庇蓉氛伊诵┎菟帲檬^將它搗碎,敷在傷口處,再將傷口包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