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小心!”
幾乎是在蕭邦被那兩道詭異的眼神所震懾的同時,弗雷克斯的示警聲傳進了他的耳朵里,然后蕭邦頓時覺得整個人一陣恍惚。
朦朦朧朧間,他感覺到自己好像置身于一處極其危險的境地,周圍的氣流急速卷動,猶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刮過蕭邦的身體,留下一道道細長的傷口。
但這些都還不是最要命的,真正讓蕭邦感到害怕的還是那來自頭頂?shù)膲毫?,那是一股足以叫人窒息的壓力,而且蕭邦甚至從這股蓄勢待發(fā)的壓力中,感應到了一股凜然的殺機。
當蕭邦渾身一顫,想要躲避的時候,這股殺機爆發(fā)了!
沒有給在場任何人任何時間去反應,甚至連距離最近的弗雷克斯都來不及馳援,只能把自己手中的銀槍脫手而出的電射而去。
但卻也一樣阻止不了呂克那匯聚全身僅存力道的一式劍劈。
呂克這一劍隱隱轟鳴,帶動了周圍的魔法元素的響應,甚至整把斷劍的表面的那一層劍芒都彷佛燒著了一樣,炙熱而凌厲,叫人望而生畏。
“蕭邦!”蘇菲則是瞪大了眼睛,絕望的看向根本無法承受住呂克這一劍的蕭邦。
所有的事情都發(fā)生在眨眼之間,在場所有的人都無法從劇變中反應過來。
一直到一聲『鏗鏘』的金鐵交擊脆響在眾人的耳朵旁震響,然后就是弗雷克斯的銀槍貫穿呂克僅存的左臂而過的悶響,最后斜斜的釘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
原本絕望了弗雷克斯猶如一條閃電般的竄出,手中沒有銀槍,但是他的拳腳功夫也不錯,一腳取向呂克的頭顱,后者立即接連后腿了幾步,讓出了距離。
弗雷克斯的銀槍回到了他的手中,橫身立在蕭邦和呂克之間。
“蕭邦!”本來都已經(jīng)絕望了的蘇菲立即大喜的叫道。
只見蕭邦被呂克一劍給劈倒在了地上,他的左手扶著不斷顫抖的右手,而右手的手腕處卻多處了一件火紅色的小盾牌模樣的物件。
“你沒事吧?”弗雷克斯緊盯著呂克。
這時候的呂克不斷的嘎嘎喘氣,彎曲著身軀,似乎沒有停手的打算。
蕭邦擦去嘴角的鮮血,把被呂克一劍劈裂掉的火龍鱗片給扔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搖搖頭,“幸好我隨身帶著火龍鱗片,不然就完蛋了?!?p> 此時蘇菲也已經(jīng)來到了蕭邦身旁,一副劫后余生的驚喜的看著蕭邦,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知道蕭邦沒事,弗雷克斯也放心了,轉(zhuǎn)而看向呂克,眉頭卻皺了起來。
“這家伙的斗氣在急速攀升!”
蘇菲一聽也立即站了起來,戒備的握著手中的鐵槍,盡管她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呂克這等級別的高手的對手,但她還是一臉的堅決的護著蕭邦。
“如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中了食人巨魔的劇毒?!笔挵顡u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已經(jīng)一口氣給自己施放了幾道治愈術,但受傷的右手還是暫時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劇毒?”蘇菲有點訝異。
從來都聽說劇毒會讓人喪命,但卻從來不知道,原來劇毒還能夠讓人提升戰(zhàn)斗力的。
“這是一種生長在巨魔沼澤深處的植物,叫做魔血草,據(jù)說這種魔血草里面蘊涵有一種類似于食人巨魔的再生能力的魔法物質(zhì),這種物質(zhì)能夠讓服用者產(chǎn)生陷入精神錯亂,繼而瘋狂,同時對自己身上的所有傷勢毫無感應,也不會有痛楚?!?p> 蕭邦看著呂克那猶如要吃人的眼神,心中不禁冒起了一股寒意。
“在服用了這種魔血草之后,能夠在一定時間內(nèi)恢復并提升戰(zhàn)斗力,但那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所以從來都不被大陸上的武者所使用?!?p> 蘇菲聽了也同樣一陣寒意,這呂克本來在光明教會就已經(jīng)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了,否則也不可能成為光明騎士團的大團長。
本來就已經(jīng)深不可測的呂克,吞服了魔血草之后,實力將可怕到何種地步?
“你們退后,我來擋他!”弗雷克斯銀槍一橫,咬牙道。
蕭邦知道,在場能夠阻止呂克的人也就只有弗雷克斯了,于是就拉了拉蘇菲,退到后面去。
呂克一直沒有動靜,只是不斷的喘著氣,彎曲著的身軀,在周圍不住聚集的力量的襯托下,猶如一只隨時都可能擇人而噬的兇狠魔獸,尤其是他那一張臉,似乎也因為強忍著極其慘痛的苦楚而變得有些扭曲。
慢慢的,周圍一道道勁風卷地而起,帶起了一陣陣濃烈異常的血腥味。
呂克突然仰天一吼,渾身上下猶如籠罩在一道極其絢麗的金黃色的神圣光芒之中,只是那兩道猩紅色的眼神卻更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隨時要吞噬著所有抵擋在他面前的敵人的靈魂。
弗雷克斯一直都很驕傲,他從小就追隨家族的人學習武技,一直都被人稱作是家族難得一見的習武天才,他十五歲就突破上階大劍士的瓶頸,躋身劍師行列,然后開始學習家族最高深的槍技,這同時也是他們家族賴以成名的武技。
十八年來,他是薩拉丁年輕一代中公認的第一高手,上階劍師的實力也足以讓他成為薩拉丁無數(shù)武人所推崇和羨慕的對象,就連圣安東尼大法師看到他都說,如果不是因為他有心魔,阻礙他在武道上的發(fā)展的話,他早就已經(jīng)突破了上階劍師的界限了。
但驕傲的弗雷克斯現(xiàn)在卻遇到了生平第一場挫敗。
戰(zhàn)敗對于弗雷克斯來說并不是恥辱,甚至相反的,他可以很淡然的接受自己被打敗,但是他所無法接受的是,他卻連自己是如何被打敗的都不知道。
呂克幾乎可以說是在弗雷克斯緊盯著的眼皮子底下,徹徹底底的消失,等到他再出現(xiàn)的時候,他赫然已經(jīng)站到了弗雷克斯的面前,他手中的斷劍已經(jīng)迅疾絕倫的劈向了弗雷克斯。
毫無疑問,第一次硬碰,以弗雷克斯被劈得飛退收場。
不管是弗雷克斯,還是蕭邦和蘇菲,全都瞪大了眼睛的盯著那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筋疲力盡,傷重得幾乎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氣的呂克,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
雖說蕭邦知道魔血草的藥性,也早預料到了呂克會實力提升,但卻怎么也想不到,擁有上階劍師實力的弗雷克斯,在這時候的呂克面前,竟然會是這樣的慘敗。
弗雷克斯發(fā)狠,滾滾斗氣注入了銀槍,使得整把銀槍甚至都隱隱泛紅。
槍身一抖,一刺,徑直的刺向呂克。
呂克依舊還是那副垂死的模樣,甚至當銀槍來到他面前了,他都沒有任何閃躲的跡象,只是緩緩的揮動自己那依舊血流如注的左臂,那把斷得只剩下一小截的重劍在他身前劃出一道軌跡,極其緩慢的擋向弗雷克斯的銀槍。
如果說剛才的呂克的動作是極快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他就是極慢,甚至蕭邦等人都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他的一切動作,很慢很慢,但卻似乎符合了某種韻律似的,很震撼人心。
本來弗雷克斯的槍技就是以快、靈、穩(wěn)而著名的,而弗雷克斯這一刺,看似簡單,可實際上卻是夾雜著無數(shù)種變化。
但是當呂克的斷劍極其緩慢的格擋而來時,弗雷克斯甚至有一種錯覺,他甚至懷疑,自己貫注槍身的斗氣都被趨散得無影無蹤了,另外一股看似柔弱,但卻叫他無法阻止的力量在驅(qū)動著銀槍,讓銀槍不得不刺向呂克的斷劍。
最終的結果是,呂克的重劍徹徹底底的蕩開弗雷克斯的銀槍,甚至差點叫弗雷克斯脫手。
而幾乎就在弗雷克斯重新抓穩(wěn)銀槍的時候,呂克的身影已經(jīng)從他的身旁穿過。
這一次的速度不像之前那么快了,但也僅僅只夠蘇菲做出槍刺的動作,目標則是朝著她鐵槍槍尖撲來的呂克。
槍在擊中呂克前的一霎那變得極其緩慢,然后蘇菲就察覺到一股自己承受不住的力量,引導著自己向呂克的左側(cè)滑去。
呂克也沒有太多的動作,僅僅只是橫起自己的那條被弗雷克斯洞穿了的左臂,然后一掃,就把撲來的蘇菲給掃得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到了遠處的一顆大樹上。
而蘇菲的鐵槍則是從呂克的右側(cè)滑過,迅疾絕倫的射向重新站起來,又要撲上來的弗雷克斯,后者不得不再次格擋。
也幾乎就是在這同時,呂克出現(xiàn)在倒地的蕭邦的面前。
看著呂克把斷劍舉過頭頂,渾身神圣斗氣匯聚到雙手,貫注進斷劍中去,蕭邦相信,就算弗雷克斯趕得及,就算蘇菲趕得及,就算是他再一股腦的掏出自己儲物空間里,那些之前叫羅納德專門打造的龍鱗護盾,都無法擋得住這一劍。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應。
敏銳的感應讓蕭邦把呂克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周圍空氣間的一陣陣波動,他都感應得一清二楚。
但是絲毫救不了蕭邦,這只能讓蕭邦更加深刻的明白到,對于呂克即將劈下來的這一劍,他幾乎避無可避。
也許,召喚出泰坦確實能夠阻止,但很可惜,泰坦在上次羅素城堡的一戰(zhàn)中幾乎耗光了所有的能量,哪怕是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復,根本響應不了召喚。
蕭邦唯一能夠做的,也許就只剩下閉上眼睛,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