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一行人跟著金王孫,穿過這個安靜的小村子,來到一個偏僻的竹屋面前,看的出來,這個竹屋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它某些地方的墻面,甚至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明顯的裂痕。
一道明顯的炊煙,從竹屋的側(cè)面,飄上半空,空氣中,傳來了一個少女的歌聲,歌聲很清新,宛如深谷中清泉一般,令人陶醉。
那少女,聽到腳步聲,便止住了歌聲,跑了出來,她穿著簡單的粗布深衣,腰間系著一塊不知道什么獸皮編織成的圍裙,很自然的邁著飛快的步子,臉上,還殘留著一點煙熏的痕跡,但就是這點淺淺的灰色煙痕,使她變得宛如精靈一般。
是的,她便宛如空谷幽靈中嫡落在凡塵的仙子,無關(guān)容貌,只在于氣質(zhì)。
這種簡單自然的氣質(zhì),是劉榮之前,所未見過的,無論是現(xiàn)代,還是宮廷。
走的近了,劉榮才發(fā)覺,她的年紀,約莫已經(jīng)十七八歲了,早已經(jīng)發(fā)育的完美無暇的身材,在簡單粗布深衣的襯托下,更顯玲瓏。
劉榮注意到,她的手,似乎顯得有些粗糙,在眼睛可見的地方,還隱約透露出了一點點繭子的特征。
但,這卻并未影響劉榮對她的評價,反是顯得她,更加真實。
“阿父。。?;貋砝?!”少女笑著走上前來,幫著金王孫卸下了背上的青草,麻利的將之倒在地上,又看了看劉榮一行,稍微有些遲疑的問道:“阿父。。他們是?”
“哦。。。這位文公子,是阿父的客人,俗兒快些給客人們問安!”金王孫笑呵呵的道。
這少女,倒也大方,只是盈盈一禮道:“奴家見過各位尊客?!?p> 劉榮笑了笑,道:“金小姐有禮。”又指了指她臉上的煙痕,笑道:“小姐似乎抹了些胭脂!”
這金俗倒也利索,她只是笑了笑,便用袖子,直接擦掉了臉上的煙痕,過程簡單而干凈,不帶一點遲疑,這倒顯得她的為人,本就是有些類似男子。
擦掉煙痕后的金俗,樣子并不見得有多漂亮,眉宇之間,略帶著些王美人的遺傳。
不過,年輕,便是一個女人,最大的美麗,而金俗這個年紀段上,正好是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期。
她的皮膚很健康,一頭帶著些青草芬芳味道的秀發(fā),纏在頭上,不施半點脂粉的臉兒,輕快的笑著。
“阿父,我去做飯!”金俗說完,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老朽這女兒,自小就沒了娘,跟著老朽,吃不不少苦,平素里,她就將自己看成了男子,讓諸位尊客見笑了!”金王孫急著解釋道,他的袖子里,還藏著劉榮給他的十個金餅,他并不想在劉榮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沒事,令愛大方,穩(wěn)重,是個持家之人!”劉榮已是無所謂了,只要確定了這里,再把金家掌握到手中,那么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無所謂了。
一邊的王啟年,卻越來越看不懂劉榮的舉動了,他在心里狐疑著,太子今天是不是有些無聊了。
至于金俗,王啟年知道,她是有些姿色,但太*里,什么樣的美女沒有?非要跑出來找這些村姑,更何況。。。太子才十三歲不到,明顯的,還是一個雛,那里懂得什么女人?
這樣子一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太子很無聊。
但,這卻無法解釋,太子是怎么知道這里有一戶姓金的人家的,忽然,王啟年想到了宮里的王娘娘一家,似乎未發(fā)跡前,便是住在這附近。。。。立時,他便更加沉默起來,悄悄的在一邊,觀察著劉榮。
劉榮并不在乎王啟年的眼光,他當然知道,這個叫王啟年的家伙,是很難相信的。而他,也從未打算過相信王啟年。
不管王啟年是站在他這邊的也好,天子那邊的也好,甚至王美人那邊也好。
劉榮都不會為此感到擔(dān)憂,此事,他正發(fā)愁怎么鬧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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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要為小的們報仇??!”與此同時,宣陽亭被砸毀的邴家鋪子里,那個被趙慢熊打折了骨頭的家伙,在地上一邊接受著大夫的救治,一邊對著站在他面前的一個年輕華服男子哭道:“那些人太狠了,簡直就沒把咱邴家放在眼里,要這么下去,被那些賤民知道了此事,咱邴家的招牌,豈不全毀了?”
“知道是誰干的嗎?”華服男子冷道:“你們可知道對方的底細?”
“這。。。。。少主,小的是真不知道那里來的這幫人。。。呦。。。輕點你!”
“不知道來路,不知道對方是誰,你要本公子,怎么幫你報仇?”華服男子冷笑著說,他回過頭去,對著一個身穿著三百石官服的官員問道:“蔣大人,你可有什么線索沒?”
“回公子。。。。。沒有!”這官員很胖,他渾身的肥肉,就好象一座將要噴發(fā)的火山一般,令人感覺,假如他愿意,他隨時,可以將自己身上的肥肉當做武器,攻擊他人。
“廢物!”男子罵道“我家養(yǎng)你們,還不如養(yǎng)一群狗!邴家的面子,都快被你們丟光了!”
男子看向?qū)γ婺切┱谛覟?zāi)樂禍的任家下人,心里的怒火,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邴家,可以丟臉,但不能在任家的下人面前丟臉。
他再想到,家里頭那些庶出兄弟的對他位置的覬覦,心里頭便煩的要命,現(xiàn)在他真有一種殺人的沖動。
“小的知道他們現(xiàn)在在那里!”地上已經(jīng)被固定了骨頭的大漢忽然道。
“他們在那里?”
“長陵!”
“長陵?”華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咱們家在長陵那邊的軍中有人沒?”這句話,他是問的那個胖子官員。
“回少主,有。。有一個校尉。。。。”胖子官員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小聲的道。
“這就好!”華服男子笑著說,他的笑容充滿了陰狠“蔣大人,去通知他,給本公子把那些不開眼的家伙,統(tǒng)統(tǒng)教訓(xùn)一頓!”
“可。。。??赡抢锸情L陵啊。。?!迸肿庸賳T急道。
“你不是右內(nèi)史直屬長安市令丞嗎?干這種事情,還要本公子來教嗎?”
“可。。。少主,要是那些人,有些背景怎么辦,是不是先調(diào)查一下?”胖子官員提醒著說。
“不用了。。。。就算是有背景,有身份又如何?”華服男子笑著道“記著,做的干凈一點,別他媽留下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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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長安右內(nèi)史為京兆尹前身。所謂直屬長安令丞,屬于其轄下一個負責(zé)管理民政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