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堂上氣氛很奇怪。
有高興的,有疑惑不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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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也被搞得一驚一乍的。
一個月前,這名郡主剛過去的時候,有人回報。
“報。西北大雨三日,旱情已解決?!?p> 然后,朝堂上大嘩。
底下人有竊竊私語,難道這名郡主,還真是菩薩不成。
……
然后又報。報,名郡主把先帝行宮的墻拆了。
哈?
雖然是做了郡主府了,但這拆墻一事,倒是為了什么。
還好那報事的人比較正直,直說那是為了給百姓蓄水,把甘州行宮荷花池改作蓄水池了,要加蓋頂,恐怕誤了工期。
“胡鬧?!饼埓笕藫u著頭。
這種人就算是到了邊疆,還是那么能折騰。
“朕已經(jīng)把行宮賞了她,既然是郡主府,那也隨她了。龍愛卿不必生氣?!?p> 皇上發(fā)話了,這龍大人也就沒有多計較。
哪知道后面又來報。
“報。名郡主開甘州城官倉,把糧食放給匈奴牧民了?!?p> 這,這下子,把皇上都嚇了一跳。
匈奴與大周現(xiàn)在是敵對,這放糧給敵人,真的計較起來,要算通敵叛國的。
“有什么理由?”皇上趕忙問。
“說是皇上恩澤,體恤災(zāi)民。不忍見天下有災(zāi)民餓死?;噬?,名郡主絕無二心?!蹦菆笫碌娜粟s忙雙膝跪倒,為她說話。
現(xiàn)在甘州府上上下下,已經(jīng)視這名郡主為天人。
皇上這里正驚疑,往下一看,龍大人卻撫著自己的胡須,沉吟不語。
“她這是什么意思??匈奴人已經(jīng)逼到絕處。這時候不去一舉擊破,為什么放糧?龍大人,您看……”
“倒有幾分見解?!饼埓笕瞬]有多說。
匈奴之事,他雖然在朝堂,卻也能清清楚楚地知道。匈奴人現(xiàn)在二十余萬在甘州城峽谷關(guān)外隨遠府。有人報過,最近,匈奴人已經(jīng)快要絕糧。
他已經(jīng)派人連夜過去警告楊鎮(zhèn)遠與平威明,匈奴人兇殘,又是全民皆兵。如果組織起來,除去老弱,十幾萬的軍隊可以立刻湊出。那些人已經(jīng)沒有糧食,破釜沉舟,做背水一戰(zhàn)的話,十幾萬匈奴鐵騎雖不能說可以踏平峽谷關(guān),但以甘州府不到十萬的守軍,這一戰(zhàn)下來,勝負如何,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這時候放點糧食給他們,一可以防他們狗急跳墻,二可以顯示我朝恩澤。不失為一個好計策。
只是這名郡主,能夠厲害到這等程度?倒是讓他不能小看了。
當(dāng)下只是上前奏道:“皇上恩澤,體恤天下。也讓匈奴人知道咱們大周的仁慈。只是這名郡主未接上命就敢如此行事,倒是要多加懲戒才是?!?p> 也沒有說明要如何懲戒,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倒是把皇上嚇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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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沒好過一天呢,第二天有人來報。
“報,匈奴王霍達降了?!?p> “什么?”皇上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屬下是說,匈奴王霍達在兩軍陣前拜服,降了大周了?!?p> 這……
匈奴王投降大周了?
先帝曾經(jīng)屢次御駕親征,抓前匈奴王泰達爾,又追入西北蠻荒之地,都不能滅掉匈奴,現(xiàn)在,降了?
“平人服心,殺人誅心。這名郡主還真不能小看?!饼埓笕硕既滩蛔¢_口了。不過,他的眼中卻閃出幾分凜厲之色。
這等人物,不能留她在世間。
“若是真心降服,這西北不知道能保多少年安寧?!庇腥诉@么夸贊著。
龍大人卻是笑了幾聲,心里暗自盤算。
……
“報,名郡主又把匈奴王放了。”
皇上決定要把名兒留在自己身邊不放了。要不然,自己的心臟有點受不了。名兒這行事這大開大合,這是表演少林刀法呢?
“說是,要他自治。還把匈奴人的牲畜都拉到關(guān)內(nèi)放牧。”那人報告著。
“歷來降服外藩,不都要押到京城獻俘嗎?”有大臣說著。
“這,反了不成?”還有大臣在底下說著。
“龍大人,你的意思呢?”皇上并不怕匈奴會再生事,只是怕龍大人會對名兒不利。
“依老臣之見。可以放?!饼埓笕朔A報著。
“哦?”
“大周建朝以來,都是剿滅番邦。自然是要押在京城獻俘。而此次卻是那匈奴王霍達自己來降,自然無據(jù)可考證。匈奴人漂泊不定,如果設(shè)立州府,勞而無功,反而會惹起怨恨。不如干脆放手,讓他們自己治理就好?!饼埓笕嗽谶@一點上,卻是和晴空不謀而合。
只是,在這個時候,龍大人已經(jīng)下定決心。
這個名郡主,是一定要除去了。
她若是生為男子,還不知道會如何驚天動地。
皇上看在眼里,暗暗吃驚。這龍大人這樣口氣說話,必定留有后手,名兒,你要小心啊。
正想著呢,下面有人來報。
“名郡主為了邊疆請糧,親自回京城了。”
皇上一聽,天啊,難道這名兒真的是自己命里的魔星不成。剛剛想你自己保重,她就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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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了,睡不著。
他現(xiàn)在睡在仁景宮里,貞妃的地方。
貞妃已經(jīng)從冷宮里出來了,只是這仁景宮,卻還是偏僻得很。
“皇上可有煩心的事情,臣妾可以為您分憂?!必戝锬锸呛苘浀男宰印K钦娴南矚g皇上,真的想要為自己喜歡的人分憂。
皇上就告訴了她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說是自治,不要鬧出什么亂子才好……”皇上不無擔(dān)心。
“哦,民族自治啊?!必戝故锹犆靼琢?。
她是晴空那個時代重生過來的人,自然知道民族自治。
“你聽說過?”皇上驚異道。
“恩?!?p> “那貞兒,你來說說,是否可行。”他興趣起來了。怎么這貞妃也懂得治國之道嗎?
貞妃就開始柔柔地給皇上說起這民族自治的好處。當(dāng)然,政治課本上寫過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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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皇上已經(jīng)沒有那么擔(dān)憂。去太后的慈寧宮請安也多了幾分的清爽。
“皇兒,你該不是,生氣了吧?”太后這么問。
“沒有,只是感覺她,很不一樣?!被噬线@么品味著。名兒這行事,很有見識。
……
沒有見識不行。華夏五千年,那文化不是白積累的。
“母后可是心里有什么事?”皇上問著。最近太后有點太過于嘮叨了,關(guān)于他立后的事情。
“哀家心里在想,這貞妃,雖然心地純良,可是,過于懦弱了。那賢妃雖然敢做敢當(dāng),可終歸是龍敖的親戚……”太后心里多是煩惱。
唉,如果都象是名兒那般,就好了。
“母后不必擔(dān)憂,孩兒自有分寸。”皇上寬慰著。
“也難為你了?!碧蟮降仔奶圩约簝鹤印?p> 正說著呢,有人回報,說是名郡主到了城外蕭山綠竹林。
“母后,孩兒去見見?!被噬闲那榇蠛?,說話都多了幾分的精神。
太后看著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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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丐幫分舵,綠竹林。
“屬下參見皇上?!鄙瞎傩兄Y。
“起來吧。”皇上心情大好。
“阿昏,你來這里,是皇上呢,還是私訪呢?”晴空問著。
“自然是私訪。”皇上一愣,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私訪,就是黃四爺。為什么要我上官姐姐這么叩拜的。不行,重來?!鼻缈招Φ馈?p> 哈?
重來?那怎么弄?
“得這么說,妹妹見過黃大哥?!鼻缈赵谶吷辖讨?。就見上官臉色發(fā)白,這一句話,根本不敢說出口。
倒是皇上心情不錯,終究不忍心上官這個樣子,于是抱拳:“許久不見,上官妹妹身體可好。”
上官臉都嚇白了,不過,郡主在她身后捅著她的腰,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妹妹身體不錯,讓皇上費心了?!?p> “是大哥費心了?!笨ぶ鬟€在身后不依不饒。
“讓大哥費心了?!鄙瞎僬f完這句,自己都感覺到心驚肉跳的。
不過皇上不在意,只是在說著她:“名兒,這些人禮數(shù)慣了,你要非是這樣,反而嚇著她們了?!?p> 哦,也是。上官姐姐從小在這里生長,自然是禮數(shù)分明??瓷瞎俳憬愕臉幼?,她倒有點覺得自己過分了。
“上官姐姐,對不起?!彼@樣道著歉。
“郡主言重了,上官不敢當(dāng)?!鄙瞎僖呀?jīng)要拜下去了。
看來自己這樣,反而更言重了。晴空搖著頭,聳了聳肩。自己不會再這里停很久,那就,讓一切如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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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回來要糧食的嗎?”皇上笑道。
是個人都知道她回來,是為了請糧而來的。
“你是皇上,自己知道的。哪里用得著我多說。”晴空笑了。
他是皇上,從小熟讀古人之言,這其中的利害,不用自己多說吧。
就見皇上微微笑了笑,也不多追問,只是說著:“我想知道兩件事情?!?p> “哦,是什么?”晴空問。
看來,皇上就是皇上,不用自己多去解釋的。
“霍達此人怎樣?”皇上問。
“是個直爽漢子,所以,不能來京城?!鼻缈者@樣說。
“那,楊鎮(zhèn)遠呢?”
“可以用。平威明也可以用?!?p> 她這么說完,皇上眼里就是一愣。這平威明是龍敖的人。早些時候本是鎮(zhèn)遠將軍,但討伐匈奴無功,皇上才派楊致遠過去,并因為致遠過于文氣,專門賜名楊鎮(zhèn)遠。這平將軍卻無怨言,也沒有回京,就在楊鎮(zhèn)遠手下做起了副將。聽名兒這么說,這平將軍也是可用之人?
“平將軍是個辦事的人?!鼻缈招χ?。
平將軍對楊大人很是敬服。因為自己沒有統(tǒng)領(lǐng)整個甘州府的能力,所以,就認認真真地辦著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這樣的人,其實也是很難得的。
“那好,朕聽你的?!被噬洗鬄楦吲d。
“阿昏,你又得意忘形了。”晴空打趣他。
這里本是丐幫綠竹林,她一口一個朕,倒是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