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頭在否?”晴空還有心思開玩笑。
早上醒來,她的頭不用梳,一抖到底的。聽到這話,小上官苦著一張臉。
這郡主,還真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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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已經(jīng)出了甘州地界,行進得很慢,人們都是一臉的嚴(yán)肅,不說話。偶爾有幾個前去探信的探哨回來報告。
“皇上聽說很傷心,已經(jīng)不上早朝。龍大人已經(jīng)帶了兩萬禁衛(wèi)軍到了通州?!?p> 都很正常。
皇上不上早朝,說不定是很傷心,也說不定人就根本不在紫禁城。
龍大人到了通州也很正常。畢竟現(xiàn)在天下大權(quán)都掌握在他的手上,這個時候蹦出來一個名郡主,還是親眼看著送回老家的好。
“還有什么奇事?”晴空問。
“那龍兆在殿前痛哭,一邊訴說龍大人輔佐三朝之功績,還有龍家列祖的功績。因是龍大人的兒子,無人敢攔著他,倒是一樁奇事?!?p> “哦?”晴空暗暗吃驚,這龍兆倒是一位能人。恐怕和皇上一樣,都是一鳴驚人之人了。
難道他看出什么不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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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和楊大人還有平將軍幾個人正在說話,忽然有人來報:“報,有人自稱是八賢王靖王府上門客,要求見名郡主?!?p> “哦,快請?!鼻缈章月泽@疑。這個時候,八王爺府上來人了嗎?是不是有什么計劃呢?
等她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才真正大吃一驚。
因為,這個人氣宇軒昂,舉止不凡,舉手投足之間散發(fā)著一股王者之氣。不散發(fā)不行,因為此人晴空倒是熟悉的很。
是皇上。
“阿昏?”晴空止不住掩住了自己的嘴。
“阿昏?”平將軍沒有見過皇上,正在驚疑。邊上楊大人與小上官一驚拜了下去。
楊大人官居二品,大殿上是見過皇上的。小上官在刺殺的時候見過皇上一面。
“這是當(dāng)今圣上?!睏畲笕粟s忙拉了拉平將軍的衣角。
這?名郡主叫圣上做阿昏?他們兩個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啊。
就見著名郡主倒是悠然自在得很。她不拜人的,見了皇上也不拜,還在邊上說俏皮話:“在這里,叫他黃四爺。大家都叫四爺就可以了,免得身份泄露?!?p> 皇上也不生氣,直說:“名兒說得是,大家還是叫我四爺便是?!?p> `
見過禮,皇上和晴空坐定,楊大人和平將軍幾個人隨侍一旁。
“沒有嚇著你吧?”皇上直盯著晴空看。這次說要處以斬首,名兒不會被嚇著吧?
“還好,就是脖子上感覺有點涼?!鼻缈者€在摸著自己的脖子。
感覺被判斬首以后,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怎么的,老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不是吧?有沒有做噩夢?”皇上很關(guān)切。
“沒有,睡得分外香。”晴空笑道。經(jīng)常晚上都夢到吉爾,夢到自己去聽她的演唱會。
皇上聽她這么說,搖著頭笑了笑。這名兒,這都不怕,倒是膽大如斗了。
“四爺這次來,有事?”晴空問。
他應(yīng)該不是就這樣來看看她而已。犯不著冒這么大風(fēng)險。
“恩。楊將軍,我且問你。我一直聽說甘州軍行軍神速,從甘州府城外到通州官道路口,最快需要多少時間?”皇上問著。
“騎兵部隊日夜兼程的話需要兩天。而且這兩天也是極限,再長,馬就受不了了。步兵的話……”楊大人微微一思考,已經(jīng)應(yīng)答如流。
“不用步兵,騎兵就可以。”皇上在仔細地思考著什么。然后,一回身,叫了那隨身的侍衛(wèi)叮囑了幾句。那侍衛(wèi)領(lǐng)命,出了馬車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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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來了,你現(xiàn)在安心了吧,不用怕了。”皇上事情安排完畢,才這么看著晴空。
“我本來就不怕?!笨上缈詹活I(lǐng)情。
“哦?為什么?”
“我相信你?!鼻缈招χ?。她本來就不覺得皇上會這么輕易地把她砍了,還要蓋上私章。
“我本來以為你會盼著朕前來英雄救美的。你一時感動,就會投入朕的懷抱。哪知道……”皇上沒有得到預(yù)期的效果,不免有點失望。這名兒,也太自我了吧。而且膽大,比男人還男人。
“姐乃天下第一純爺們,別給我來這套?!鼻缈崭杏X到自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這黃四爺,也太會哄人了吧?怪不得厚宮遍天下。
“郡,郡主?;噬线@是關(guān)愛你?!毙∩瞎俚淖於加悬c合不上了。
這,這是一個什么情況?看樣子皇上是很喜歡她們家郡主,可是,郡主好像不領(lǐng)情啊。這天下還有敢這么對皇上說話的人?
“他關(guān)愛的人多了?!鼻缈锗椭员牵骸盎噬希戝锬铿F(xiàn)在怎么樣了?還有我們的何婕妤?對了,我上官姐姐回去了,怎么不見帶過來?難道是一不小心也給封了上官婕妤?”
皇上好是好,可是,厚宮嬪妃太多了。在她的眼里,還不如楊小將軍那樣的好男人。只是不知道這楊小將軍的承諾是不是真實,要用時間來考證了。
“胡鬧。上官是朕的心腹,我對你上官姐姐沒那種感覺的?!被噬峡扌Σ坏?。他納了何小姐為婕妤,看來這名兒很是生氣。老拿這婕妤兩個字來擠兌他。
不會是在吃醋吧。要是吃醋就好了。
“哦?你對姐姐沒感覺?那是對妹妹有感覺了。怪不得當(dāng)時舍不得。來雯玉,過來服侍黃四爺。”晴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還把雯玉拉到自己身前。
小上官臉都白了,直往后面縮。
“名兒,你又拿這些人開玩笑。不好?!被噬衔⑽櫭?。
“哦,那是我錯了,以后不會了?!鼻缈障胂耄彩?。這些人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她這樣反而會嚇壞她們。而且,有點不尊重。
“可愿認罰?”皇上見她知錯,還有點得理不饒人。
“愿意?!?p> “那今晚來服侍朕?!被噬线€真得寸進尺了。
“去死?!鼻缈战o了他這么一句。
邊上的人都大驚失色。哪里有人敢叫皇上去死的。這還真是頭一次見到。沒想到皇上知道這個是她的口頭禪,并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名兒啊名兒,你就這一個‘膽’字最大了。”
才怪。
平將軍和楊大人不好在馬車?yán)锒啻?,都出去督軍去了。出去以后對望一眼,心道,這皇上在位一天,有人能斬得了名郡主,他們兩個的姓都要倒過來寫了。看來,確實是他們多慮了。只是,不知道皇上親自跟來,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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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yán)?,幾個人說說笑笑,日子過得卻也快。
那邊卻說通州府外黃石坡。這里是一個黃沙崗,四周環(huán)山,兩條路交叉。因為當(dāng)時處決過很多犯人,所以經(jīng)常有人過來祭拜。日子久了,這里自然地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鎮(zhèn)子。加上這里本就是大路交叉的地方,出行方便,倒也聚集了不少的行人。
這一日,人們雖然聚得很多,卻是一個個沉默著,不說話。
因為大路邊上的黃沙廣場上,立了一個巨大的臺子,臺子上是一個巨大的刀架,下面是橫著的幾塊青石。
這個,是用來處斬的地方。人們都沉默著,看著那高臺。
高臺邊上,是一個涼亭,里面是幾個穿著朝服的人。明顯就是監(jiān)斬臺了。
里面,一個探哨模樣的人正在對著龍大人參報著什么。龍大人聽著,微微地哼了一聲。
“賀喜龍大人,一切順利?!币粋€官員在諂媚地恭祝著。
“不是說能六月飛霜嗎?還不是裝神弄鬼?!饼埓笕吮緛磉€略略擔(dān)憂,但這大紅日頭高掛,還怕什么不成。
“龍大人你看,這周圍,好像多了很多乞丐。不會是丐幫吧?”有人問。
“我有兩萬禁衛(wèi)軍,區(qū)區(qū)丐幫,怕他做甚?!饼埓笕艘彩擒娢槌錾?,倒還沒有把這些乞丐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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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正說話,那邊一聲鑼響。
“來了?!?p> 龍大人雖然成竹在胸,這個時候,手卻感覺微微有點抖。
這名郡主他摸不透。這種人,一定不能留她活在這個世界上。
“禁衛(wèi)軍,列陣。如有任何反抗,就地射殺?!彼幌蛞岳淇嶂Q。那些人聽到這命令,一個個緊張起來,劍在手,弓在弦。
楊大人的一萬黃旗軍在通州地界就被攔住了,來這里的,就是這個巨大的馬車而已。
就見那馬車二層上,緩緩出現(xiàn)一個人影。正是楊鎮(zhèn)遠將軍。
那楊大人看見這陣仗,臉上略略一變,卻不顯慌張,而是拱手為禮:“龍大人,別來無恙?”
他已經(jīng)在邊疆駐守六年多光景。沒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活在龍大人的陰影下已經(jīng)六年了,還真有點感慨。
“來人。楊鎮(zhèn)遠伙同名郡主勾結(jié)匈奴,謀反叛國,一起拿下。”龍大人并不領(lǐng)情。
來到這里,他就不客氣了。這里是他的地盤,一起拿下,免了后患。
“龍大人說楊某謀反,可有什么證據(jù)?”楊大人好像早就知道,也不驚慌,凜然問道。
“不用證據(jù),老夫的話就是證據(jù)。”龍大人并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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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鎮(zhèn)遠站在馬車的二層,哈哈大笑:“謀反?我看龍大人你才是謀反?!?p> “哦?”
“龍大人把持朝政時間長了,禁衛(wèi)軍也能隨意調(diào)遣了?我且問你,這禁衛(wèi)軍為六軍之首,職責(zé)是為了什么?”楊大人聲音朗朗,一字一句傳在風(fēng)中。
“禁衛(wèi)軍,自然是為了保護皇上。”龍大人冷笑開口。
所以才叫禁衛(wèi)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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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就是說,你還知道禁衛(wèi)軍是保護朕了?”馬車之上,楊大人身后,閃出一個人來。
此人氣宇軒昂,舉止不凡。一身黃罩袍八尺滾龍,頭頂束云冠琉璃閃光,正是當(dāng)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