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那一聲大吼,石誠的眉頭微微一皺,但根本頭也不回,冷逸順聲望去,卻只見山坡上陡然跑下來一個渾身狼狽的人影,人影的背后,一名勁裝老者正拍了拍手,和段征遙遙對峙;
淬體九級!
冷逸眉尖微微一揚(yáng),看程瑞雖然狼狽卻無大礙的樣子,分明是那老者將其接住,不然,黑鱗馬炸鍋的力量,足以摔他個淬體五級結(jié)結(jié)實實的來個骨斷筋折;
“石誠!本少給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見得石誠看都不看他一眼,程瑞瞪著眼睛跑前幾步、又是一聲嘶吼;
“哈哈哈!程少爺!好久不見,還是如此玉樹臨風(fēng)!”這下石誠有反應(yīng)了,猛然轉(zhuǎn)過頭,一臉笑容可掬卻目含鄙夷和不屑地打量著程瑞笑道;
“你少給我放屁!你究竟用了什么下三濫的手段!你賠我的黑鱗馬!”
“喲!程少爺,你自己管不好自家的馬,卻來找本少……”
“你少給我……”
看著石誠和程瑞兩人唇槍舌劍,冷逸瞄了眼程瑞、而后不屑地?fù)u了搖頭離開了人群;這種貨色和石誠差遠(yuǎn)了,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程家人?
“哎呀!程老匹夫,好久沒見,你竟然還沒死啊!”就在冷逸回到篝火前摘下一塊烤肉時,段征和對方的淬體九級也對上了,但明顯,強(qiáng)手間的對峙要隱晦得多;
“哈哈哈!段小兒,好久不見,你也沒廢掉啊!”對方那老者也是哈哈一笑針鋒相對;
“我很奇怪,你們怎么也跑到這兒了?”段征哈哈一笑,突然問道,嘴角勾起一抹陰笑;
“唉!本來好好陪少爺出來歷練;”程匹夫聞言翻了翻白眼、一聲低嘆道:
“誰知道竟然碰上了大規(guī)模獸群!老夫也不是第一次來西大荒了,還從未在西大荒邊緣見過這么大的獸群,竟然不止是初級兇獸,竟然還有高級兇獸;不怕你笑話,大隊伍被沖散了,大家各逃各的;我們這一脈給養(yǎng)全失、人員損傷慘重,若不是有黑鱗馬估計……”
“而且更讓老夫奇怪的是,剛跑出來,準(zhǔn)備結(jié)束歷練返回西川;卻又碰到幾波獸群,我等讓餓著肚子追了五天,最后跑到這兒了;”
什么?
冷逸剛剛咬下一口肉,卻猛然皺緊了眉頭,雖然那老匹夫說得很夸張,意欲掩飾自己逃竄的現(xiàn)實,但是冷逸卻敏銳地注意到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
石家、程家,同樣是歷練,同樣是遇到獸群,同樣是大小獸群一波接一波……
又同樣是被追到了西大荒中部……
有這么巧的事情嗎?
“哼!歷練?你看看你們長槍短炮的,又是黑鱗馬又是家兵家將的,你們是來歷練的?是來打仗的吧?”就在此時,段征冷哼一聲說道;
打仗的?
冷逸聞言眉頭再次一緊,方才想起剛才那老匹夫口中的“大隊伍”;
冷逸雖然知道各大家族的歷練只是個形式,但并不知道誰家的排場有多大,期初也沒注意;可如今,從眼前這“損失慘重”后剩下的人可以推斷,僅僅是程瑞一脈,來到西大荒的起碼有百十號人,那“大隊伍”又該有幾脈?有多少人?是不是還有嫡系一脈?
程家狂妄不假,可也不是干什么事不計成本的傻瓜;
這么多人……
生機(jī)水?
冷逸很快聯(lián)想到了程何手中的信箋,這么久過去了,想必生機(jī)水也該出來了;
可區(qū)區(qū)一個生機(jī)水,值得程家如此大張旗鼓么?
“程瑞!你干什么?想硬搶嗎!”然而就在此時,只聽石誠一聲怒吼,緊接著便是一片紛雜的腳步聲的;
冷逸心中一凜,卻只見山梁上烏泱泱的沖下數(shù)十號人,紛紛舉著刀兵雙眼發(fā)藍(lán)、死死盯著這邊的篝火、一個個就像餓瘋了的狗似的往這兒猛跑;
而山坡上,石誠卻面色鐵青地瞪著程瑞,一眾護(hù)衛(wèi)再次聚攏、元氣紛擾,警惕地看著那一群修為或高或低的程家人;
“哎呀!石誠老弟,這怨不得我!餓兵難差啊!”
而另一邊,程瑞卻一臉無所謂地拍了拍手,看著那些從身邊呼呼而過的手下,眼中充滿了譏諷;
又要比人多么?
看著那些惡狗直撲而來,冷逸伸手拽過鐵錘、緩緩站起身;
“你少給我廢話!管好你的家奴!這是我石家的東西!”石誠又是一聲怒吼,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程家眾人奔到篝火旁一個個發(fā)藍(lán);
“哎呀呀!不就是吃你點肉嗎!回去本少十倍還你!多大點事兒,你瞧你那心眼小的!作為咱這身份的人,心量要大啊!”程瑞一臉得意地繞過石誠,卻突然眼睛一亮、腦袋一歪看向石誠身后的石萱;
“嘖嘖嘖!萱妹子又漂亮了!那盤條……嘖嘖!”
“你流氓!”石萱臉色一紅、秀眉一撇,沖著程瑞一聲清脆的怒罵,接著又往石誠身后躲了躲;
“呀!萱妹子你才知道哥哥流氓???要不哥哥流氓給你看?”程瑞依舊涎著臉一臉yin笑,根本不把面色鐵青的石誠放在眼里;
“程瑞!有種過來和本少爺比劃比劃!”見得程瑞調(diào)戲自己妹妹,石誠頓時目瞠欲裂、渾身的元氣霎那間四散而出;
“哎呀,老弟啊!怎么跟個小孩兒似的打打鬧鬧?本少爺可是男人,男人,是要講風(fēng)度的,動不動就動手的,那是下賤的粗人!”
程瑞根本不搭理石誠,依舊一副無賴樣,徑直走到一堆篝火前,聳了聳鼻子、定睛看向篝火上那油滋滋的烤肉;
“哎呀,好香啊!小的們!開吃??!今天本少請客!”程瑞伸出骯臟的爪子伸手抓了一塊肉、一聲大喊張口就吃;
“謝少爺請!少爺玉樹臨風(fēng)、仗義疏財!”
見得程瑞開口,一眾眼睛發(fā)藍(lán)的程氏家奴這才一聲驢頭不對馬嘴的歡呼、根本看也不看石家人一眼,一個個怪叫著奔向烤肉、你爭我搶,打架的罵人的,山坡上頓時一片烏煙瘴氣;
“都給我放下!”
就在此時只聽石誠一聲怒吼,程家家奴猛然一怔,紛紛停手,接著一個個瞄著眼看向程瑞,似乎要看程瑞的意思;
然而程瑞卻毫無表示,依舊狼吞虎咽地啃著肉,似乎根本就沒聽見石誠的吼聲;
見得主子沒反應(yīng),一眾爪牙頓時心領(lǐng)神會、一個個繼續(xù)抓肉開吃,膽大的甚至一邊吃著一邊得意洋洋地沖著石誠擠眉弄眼;
“程老匹夫!你們這是想干什么?”見得眼前一幕,段征猛然瞪向程匹夫咬著牙一聲低喝;
“段小兒!說話注意點!我家少爺想干什么是你個下人能過問的?不服氣咱爺倆先過過手?”程匹夫雙眼微瞇、一臉不屑地說道;
看來石誠今兒是面子是丟盡了;
看著眼前一眾家奴狼吞虎咽、那邊段征和程匹夫又劍拔弩張,冷逸緩緩地調(diào)轉(zhuǎn)了錘頭,眼中閃過一絲兇光;
“程瑞!”
而就在此時,石誠見冷逸要動手,于是伸手推開石萱、手握腰刀大步走向程瑞一聲厲吼:
“看來你是想不講規(guī)矩了?”
“規(guī)矩?哼哼!”程瑞咽下一口肉、冷哼一聲微微一笑,接著猛然站起一副無賴樣瞬間變作滿目猙獰、接著咬著牙一聲低喝:
“在這兒!本少的話就是規(guī)矩!”
“姓石的!你要是不服!咱們就來硬的!你它瑪有這個種沒有!”
“你……”石誠雙目一瞪,卻又隨之氣結(jié),對方若執(zhí)意來硬的,他還真沒有辦法,真撕破了臉,石家人起碼一半兒都得留在這兒;
見得程瑞如此硬氣,又見石誠無能為力,一眾豪奴隨之爆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接著一個個怪叫著大聲起哄:
“打!打!少爺和他們打!”
“他們竟然還帶著娘們!老子看上那個豐滿的了,我先來!”
“哈哈哈哈!兄弟們!搶錢搶肉搶娘們嘍!”
然而,就在一片烏煙瘴氣之時,一聲稚嫩卻猶如猛獸咆哮般的怒吼猶如雷霆般轟然炸響!
“都它瑪給小爺把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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