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事告一段落,王守仁率領(lǐng)的平叛軍大獲全勝,慶功宴上,幾個知府和一眾官員,紛紛向王守仁敬酒,表達(dá)對他的欽佩之情。
王守仁靜坐首席,緩緩舉起酒杯,將酒潑散在地,平聲靜氣的說道:“這杯酒,敬那些為國捐軀的將士們,沒有他們的浴血拼殺,我們不會戰(zhàn)勝敵人?!?p> 在王守仁的帶領(lǐng)下,手下的官員也都紛紛將酒潑灑在地,馮牧沒有與那些官員同桌,他還不夠資格。
酒鬼華青峰,還有蕭楚材和夢白和尚,自從上次救了他之后,也都留在了王守仁的衙門中。
只是戰(zhàn)爭無論多么慘烈,只三人也沒有沖到前線與敵人廝殺,馮牧在想,若有他們助陣,帶頭沖鋒,一定能夠震懾敵人,加速獲勝。
他始終陪在王守仁左右,并不清楚身處后方的三人暗中做出的貢獻(xiàn),自古戰(zhàn)爭就是陰謀詭計迭出,寧王在正面對敵的時候,自然也會派出死士刺客,執(zhí)行暗殺的任務(wù)。
只是暗閣的堂主,還有四劍侍被誅殺之后,江湖門派中就有些忌憚王守仁身邊潛藏的高手。
當(dāng)然也有些不成氣候的江湖游俠,經(jīng)不住寧王高額懸賞,冒死前來暗殺王守仁,都被華青峰三人不費力的給打發(fā)了。
第二杯酒,王守仁的語調(diào)有些感嘆:“當(dāng)初我逃出南昌,孫大人本有機(jī)會逃跑,卻選擇留下牽制寧王,為我們爭取了時間,這杯酒敬他?!?p> 眾人附和王守仁,再次將酒灑在地上,第三杯酒王守仁舉起來,朗聲說道:“這杯酒敬在座諸位,大家竭忠盡智為國效力,實乃社稷之福?!?p> 他說完,就將酒杯湊到了嘴前,戴德孺當(dāng)先說道:“大人言重了,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養(yǎng)兵千日不就是等著用兵之時嗎?”
伍文定聲調(diào)粗獷,他本是知府,可是五大三粗,倒更像沖鋒的武將,他舉起酒杯,道:“王大人,下官經(jīng)此一役,對大人的用兵之道,打心眼里佩服。我敬你?!?p> 伍文定說完,官員們紛紛舉杯,王守仁微微點頭,眾人將酒一飲而盡。馮牧在旁邊看著,覺得這些文人出生的官員,倒也有幾分江湖豪客的爽快。
他自顧自吃著東西,因為跟他同桌的是一些鄉(xiāng)紳名流,在遠(yuǎn)一些就是一些官員家屬,馮牧與他們沒有多少共同話題,吃飽喝足之后,就獨自走出了大廳。
這些天他一直在尋找華青峰等人,有時候看到他們的身影一閃而逝,等他追上去時,又沒了蹤影。
馮牧回到自己的房間,發(fā)現(xiàn)木門上的鎖掉落在地,看樣子是有人打爛了他的鎖,進(jìn)入了他的房間。
馮牧以為是華青峰,因為這個酒鬼半醉半醒的,做事情有些糊里糊涂。
馮牧正想找他們詢問清楚,他們?yōu)楹芜€留在軍營中,當(dāng)初不是說過要走的嗎?
難道華青峰還不死心,還在為趙蘅蕪的死耿耿于懷,遷怒王先生?馮牧想到這一層,兀自搖了搖頭,在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華青峰這幾日雖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可并未對王先生出手,由此看來,他的目的不是王先生。
輕輕推開房門,馮牧覺得華青峰在等他,他也正好可以詢問清楚,誰知推開門之后,竟然是一個少年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見他進(jìn)屋,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馮牧有些錯愕,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這人比他要大上幾歲,眉目如畫,樣子清秀,很是俊朗。茫然的抬了一下眼,馮牧出聲問道:“少俠是何人,不請自來,不知有何見教?”
少年霍然起身,馮牧抬眼看去,這人比他高出小半截,若非臉龐稍顯稚氣,倒比成人矮不了多少。那名少年向他拱手施了一禮,道:“無禮之處,還望不要怪罪,只因你實在太難請,我們才不得已而為之。”
“我們?意思是不止你一個人,還有誰在這里,不妨請他出來說話?”
馮牧有些驚慌了,他完全沒有察覺到另外一人的氣息,而且對眼前這名少年的氣息,也未能完全掌控,對方的氣息若有似無,就跟喝醉酒的華青峰一樣,所以他才會誤以為是華青峰在等他。
“小友誤會了,這間房間里,只有你我二人。在下的同伴為了讓我能夠順利與你交談,正在設(shè)法與你的朋友交涉?!?p> “怕是將他們引誘出去了吧?!?p> 少年點了點頭,說道:“蜀山的人當(dāng)真難纏,這些天讓我們吃足了苦頭,不過好在有三位長老和多名護(hù)法在,倒也能平分秋色?!?p> 聽到對方出動了這么多人,看來他們此次目的不簡單,而且勢在必行。馮牧淡淡說道:“敢問少俠如此大費周章找我,所為何事?”
那少年語調(diào)平靜,說道:“既然小友明白了,那我也不賣什么關(guān)子,小友身上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還請到寒舍作客一段時日?!?p> 馮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輕哼一聲說道:“少俠來者不善,想必一定身手了得,我若不肯答應(yīng),免不得要受皮肉之苦,對吧?”
少年同樣微笑,沒有回答馮牧的話,他的笑帶著極度的自信,已經(jīng)是最好的回答。
“嘶”的一聲,馮牧便拔出了袖劍,袖劍好似靈蛇吐信,寒光乍現(xiàn),瞬間便已經(jīng)刺到了少年的胸前。
馮牧對自己這一招也很有自信,況且為了準(zhǔn)備這一招的攻擊,他故意與少年說話,漸漸拉近距離,以達(dá)到十成的把握。
他相信在那樣短的距離,這位少年是難以避開的,馮牧沒打算要他的命,可是卻攻其要害,只求一招制敵,然后審問這少年的目的,是被何人指使。
馮牧自信滿滿的攻擊卻被少年擋下了,那少年不躲不閃,只不過是伸出兩根手指,便夾住了馮牧那纖細(xì)的袖劍,手腕一用力,便聽得“錚”的一聲脆響。
那以堅韌柔軟著稱的袖劍竟然被他折斷,這讓馮牧感到徹底的驚愕,若說他使用的是堅硬的利刃被折斷,他還能夠理解,可是他的袖劍重在偷襲,劍身柔軟,彎曲一個半圓都沒問題,怎么這般輕易就被折斷了。
少年兩指夾著斷刃,抵在馮牧的脖子上,微笑道:“我贏了,現(xiàn)在你該跟我走了吧。”
武功相去竟然有這么大的差距,馮牧心中頗感無奈,只得在少年的挾持下,跟他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