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唔……不要”孫貴發(fā)出痛苦的嘶吼,一雙眼睛周圍滿是污泥,但他努力睜大眼睛,看著上方的韓明玲,一雙眼中露出祈求,希望韓明玲能放過他。
真的會死的……他會死在這里,里面還有很多女的的尸體,很少有人在這里清理,等到十幾天后尸體開始發(fā)臭發(fā)爛,再草草用土埋上的也有。
現(xiàn)在他聞到的味道,是雨水,泥土,尸體一起散發(fā)出的味道。
孫貴恐懼極了,殺了這么多人,他并非毫無懼怕之心,只是很多時候安慰自己沒有鬼罷了。
但現(xiàn)在,看到死而復生的孫書嵐,又如何再相信這一點?
韓明玲站在洞的上方,這邊縱是冬天也雜草叢生,幾乎蓋住這個洞。
她看向孫貴的眼睛,渾濁的眼眸中透露出了一絲痛快。
“在你殺了書嵐的那一刻,你就知道自己會怎么死的了。”
“我等了這一刻,已經等了二十三年了?!?p> 韓明玲最后看了一眼孫貴,再不管他如何求饒,離開了這里。
她的女兒,也應該回來了吧?
手上,是和孫書嵐手上一樣的圖案。
洞下只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孫貴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緊張的情緒中。
他好像聽到了有人在怒罵他,數(shù)十雙鬼手想要拉著他進鬼門關。
在他快要瘋過去的時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孫貴回頭一看,竟然是林遇秋。
“告訴我們發(fā)生了什么,我們就考慮救你?!?p> 溫疏燃輕輕地道:“他沒有手,牙齒也掉了,還能說話么?!?p> 林遇秋思考了一會兒:“我們說,他點頭,搖頭就行了?!?p> 那個婦女顫顫巍巍地走進了過來,孫貴瞪了她一眼,婦女有些害怕。
溫疏燃突然就想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樣氣焰囂張吶?”
孫貴低下了頭,但眼中滿是不甘。
如果不是韓明玲這個表子,自己怎么可能落到如此境地!
溫疏燃不再多說,林遇秋開始問了起來。
“你們村子,是不是與人販子有聯(lián)系?”
孫貴渾身一顫。
他想搖頭,但是剛剛他們就在洞里面,肯定聽到了他和韓明玲的談話。
這看似是問他,其實早就確認了這一點。
他只能點頭。
溫疏燃在旁邊記著。
她寫著文章,不管能不能從這個世界出去,她想為在這個世界,這個村子里受苦受難的人盡一份力。
“你殺了孫書嵐,以及……”林遇秋指向旁邊一堆堆的大土坑:“以及這里的人。”
孫貴不與他的眼神接觸,這時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一根釘子。
但是并沒有人用手托起它,孫貴驚恐不已,是自己已經神智不清了?
“如果你想用沉默來代替回答的話,那我會讓你連離開這里的機會都沒有?!?p> 釘子尖利,孫貴趕緊點了點頭。
溫疏燃內心嘆了口氣,即便殺過很多喪尸,她還是很難對同類下手。
不過,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他這樣的人,也不值得被同情。
這時,婦女開了口。
她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絕望,溫疏燃趕緊打開了錄音軟件。
“我和韓明玲是同一時間進來的,她是我的姐妹。我們當時出去玩,路上遇到了一個老人,他看上去路都走不穩(wěn)了,問我們去利安面館怎么走,我們帶著他走了過去。”
她洗了口氣。
“那天是晚上九點多鐘,過了人最多的時候,我們打算送完他就回家,但是我們剛進飯店,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里面吃飯的都是男人,我們什么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迷暈了?!?p> “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醒了過來,看向了窗外,還沒離開大街,我看到兩個穿著和我還有明玲一模一樣的人從面館走了出來?!?p> 她閉上了眼睛,整整二十三年,她都被困在這邊,一直生孩子。
有時,甚至不是一個男人對她動手動腳。
如果不是她服軟,自己或許根本就活不下去。
而韓明玲,因為她的男人曾經斷了條腿,在和韓明玲相處過程中,一直討不了好,于是也安分一點。被拐來的女孩這么多,大不了換個人玩好了。
她幾乎是懷孕都在干活,如果不是這兩年身體實在不好,根本就沒有什么休息的機會。
婦女傾訴了一大段,不顧孫貴想要殺了她的目光,他現(xiàn)在也做不到。
最后,她看向了孫貴。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書嵐不會放過你的?!?p> 林遇秋將孫貴的手機拿了出來,用面部識別打開了鎖。
他拿著溫疏燃寫好的文章,復制了上去,再配上了那一段錄音。
孫貴絕望地搖頭,就算他這次不死,出去以后,也完蛋了。
他突然眼前一亮。
他背后的人是不會讓這件事被傳出去的,只要等著他們的人來調查就好……送點禮,這事就過去了。
溫疏燃對林遇秋輕輕地說:“幸好,這不是我們的世界。”
他們的世界在被喪尸入侵之前,這類事件已經被管教地差不多了。
但她也明白,或許在這個世界發(fā)生的,就是真實的事件。
雨停了下來,但是周圍卻像是溫度直降了幾度一樣,冷的讓人打哆嗦。
下一秒,溫疏燃抬頭,看見了那張幾乎貼在洞口上的臉。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