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藤對于蛛絲軟甲的韌性防護力大為贊賞,夸獎迢迢頭腦靈活居然想到給自己柔弱的身體加上一層保護罩,又警告自身強大才是王道,不要被這些外物所迷惑。
迢迢向蛇藤先生鄭重表示自己會勤學不怠,方才帶著三眼從墻洞中出去。
谷外的叢林還是老樣子,三眼迫不及待的撲向各種隱蔽的角落開始一天的打獵活動。
迢迢卻在昨天晚上就擬好了方案,將今天的行程設計為:
先去尋找火焰樹,然后再轉到桑海那邊去對它進行例行魔法治療(輸入繁茂之氣)和物理治療(撕蠶繭解放樹枝),最后再再暮雨來臨時拖著扒下來的蠶繭從樹梢上回谷。
今天既然不趕時間,迢迢也有心要多了解叢林的環(huán)境和植物,所以放棄從樹梢上傳遞前進的行動方式,改為從叢林中一路走過去。
記得上次誤打誤撞闖入火焰樹的領地,是沿著谷口溪水的一條的支流走的,迢迢找到那條支流,吆喝著三眼別光顧吃喝,留神跟上。
幽暗的森林里,潮濕的腐木味道和植物嫩葉的清新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獨特的叢林味道。遮天蔽日的古老喬木與草本藤本新生的小幼苗一起組成高低錯落的屏障,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移步換景,哪怕才走出十幾米回頭看去也難覓來路。
三眼一路撒著歡的跑,由著性子撲騰起飛,一會在迢迢前面,一會在迢迢后面,神出鬼沒得讓迢迢嫉妒:它有JPS衛(wèi)星巡航定位系統(tǒng)還是怎地?怎么就不迷路呢?
要不是身邊有那股細細的小溪流,前方的植物們都盡量讓出一條路的話,迢迢早就不知道走到什么地界上去了。路癡是一種病,無藥可醫(yī)。
終于那線小溪也被迢迢回溯到盡頭,望著周遭一點都沒印象的植物和地形,迢迢抓瞎了,接下來該怎么走呢?
“你們誰見過火樹么?就是那個葉子是紅色的,樹枝上燃著火焰的家伙?”迢迢求助于周邊的植物,她勉強記得是要轉個彎,但是往那邊轉,怎么轉,轉多大,這些基本數據她毫無記憶。
周邊的樹木們紛紛用意識交流,最后一棵針葉松被推舉出來怯怯的回話:“女神殿下,您說的火焰樹我們都沒見過,估計不是此處的植物?!?p> 迢迢苦惱:“意思是說火焰樹還離這里很遠,不應該啊,記得上次走到這后轉個彎就到了,難道我又走錯路啦?”
雖然有自己又迷路了的覺悟,迢迢仍然不死心,讓身邊的植物把自己舉高,看能不能碰巧尋覓到火焰樹的身影,火焰樹身邊有一圈空地,渾身火光閃閃,如果它在附近的話應該很好認的。
手搭涼棚極目遠眺,不遠處一個地方好像真的樹木比較稀疏呢!還有隱約有白色薄煙升騰。會不會是火焰果燃燒發(fā)出的煙霧?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迢迢指揮著植物把自己和三眼往那個方向傳遞。雖然看起來那地方并不遠,但迢迢不敢在樹林里亂轉了,天知道會轉到什么地方去!還是看著目標直線前進比較穩(wěn)妥。
從一棵樹梢頭傳遞到另一棵樹梢頭,迢迢還趁空吃了幾個植物奉獻出的野果。那是棵長得象桃樹的植物,結出的果子也象桃子,白里透紅粉嘟嘟的掛滿一樹,每一個都足有迢迢兩個拳頭大。
它見迢迢滿眼傾慕的看著自己的果實,于是大著膽子的送了一個到迢迢的手里。迢迢陶醉地聞聞濃郁的桃香,撕開毛絨絨的表皮,大大的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唔!向毛主席保證,這一定是傳說中的瑤池蟠桃,又香又滑,甜得恰到好處,實在是太好吃了!
迢迢三口兩口吃完一個把核保存到背包的側兜中,又毫不客氣的向桃樹再要了幾個一口氣吃掉,要不是這種水果太軟經不起長途顛簸,迢迢都想摘一兜回去做晚飯。
希望自己能記住這個地方,下次專程來一趟運水果。迢迢看看周圍茫茫無邊的樹海嘆了口氣,為什么就是不會認路呢!不行,得改掉這個壞毛病,熟能生巧,多走幾趟我就不信記不?。榱顺蕴易?,迢迢發(fā)下大誓愿:練出過目不忘的認路本領。
蟠桃樹安靜的將自己最大最甜的果子奉送到迢迢身邊,等待她挑選。迢迢十分不舍的把那些果子聞了又聞,摸了又摸,最后還是理智占了上風:這么嬌嫩的水果不耐貯存,既然吃不下就不要糟蹋東西了。
再次向蟠桃樹的慷慨表示謝意,揮手放出一個幫助植物休養(yǎng)生長溫暖之氣作為回饋,迢迢繼續(xù)向前。
一路順遂的來到那處冒煙的地方,沒想到那居然不是預料中火焰樹的領地,而是一處塌陷的天坑。
這個天坑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呈L形,一面陡直沉降,一面卻傾斜塌陷,仿佛是誰用一柄巨大的鋤頭,狠狠地將地面鋤去一塊,露出青黑色石質地層。大坑陡直沉降的那面,大約垂直陷下三十多米,形成一道豎直挺立的石壁,傾斜的那一面卻平坦而均勻的呈四十五度角一路延展至石壁之下,兩側邊緣怪石交錯嶙峋
大坑內部幾乎寸草不生,在傾斜的石質坑底上有幾處塌陷得厲害的地方,形成一汪汪的小水池。水池面積最大的有雙人床大,最小的如同一塊小方巾;它們有些咕嘟咕嘟的吐著氣泡,有些卻時不時的噴出一股水箭,不論是何等模樣的小水池,統(tǒng)統(tǒng)冒著白色蒸汽裊裊蒸騰而上,形成迢迢看見的輕煙。
留神嗅了嗅,白色水汽中并沒有帶著尋常溫泉的硫磺味道。
迢迢試著往坑內走了幾步,前幾步隔著蛛絲靴子,沒覺得有任何異樣,但越往里走,地面的溫度越高,及至走到那堵樹立的石壁底下,腳底已如同赤腳踩在鋪有地暖的浴室地板上般有暖洋洋的感覺
蹲在一個冒細小蝦須泡的水池邊,迢迢脫下手套試了試水,滾燙的池水怕有七八十度,再看旁邊另一個翻滾沸騰的水池,上面蒸騰的水汽已有燎人的感覺,放兩個雞蛋下去說不定三分鐘就能煮熟。
煮雞蛋么?還不如汆燙口水雞。洗剝干凈提著腳往里面一浸再浸三浸,斬成大塊沾上蘸料就是泉水白斬雞,真是無上美味。還有弄點肉削成薄片,涮著吃,味道估計也差不了,話說好久都沒有燒烤以外的味道了,迢迢蹲在池邊,吞了好幾次口水。
三眼是行動派,就迢迢在池邊咽口水的功夫,它已在怪石嶙峋的側壁上發(fā)現(xiàn)一個洞窟,洞窟里盤踞著一只形體碩大的蛤蟆型生物。
三眼傻大膽,也不對比下體型的懸殊,想都沒想就一喙啄在蛤蟆的眼皮上,沒將它的眼珠啄出來,反倒把它驚醒。只見它呱呱怒鳴兩聲,帶著一股腥風就撲了出來,分叉的長舌直奔逃出洞外的三眼而去。
三眼沒命的往坑邊跑去,連飛帶撲幾下就沒入樹林。蛤蟆縱身躍起堵截,雖然行動如風,但終還是失了先機,讓三眼擦著舌頭逃掉。它不敢大白天追入樹林,于是懷著滿腔怒火返身逼向另一個侵入它領地的生物。
迢迢沒有真正與動物搏斗的經驗,傻兮兮的沒在第一時間逃竄,等回過神來,蛤蟆已經轉過身將出去的路封死,石坑底光禿禿的也沒個躲處,她只有顫著兩腿直面這個巨型恐怖生物。
那蛤蟆足有一人多高,一雙金綠色怪眼頂在額頭高高地突出,嘴型闊大,牙齒鋒利,半尺多寬的雙分叉舌頭不停的伸進伸出。它背上皮色青綠,灑著點點金斑,肚子雪白,正中有三道殷紅的血線,前腿短而靈巧,后腿長而健壯,四足著地,每只足只有三爪,卻爪長指尖。它兩條粗壯的后腿彎曲著蹲在地上,體型如同一輛甲殼蟲樣敦厚結實。
迢迢壯膽般抽出別在腰間的螳螂匕首,一寸短一寸險,小小的匕首實在不能給她增添任何勇氣,如果有一把青龍偃月刀就好了,那么厚重的刀拿著也比較安心,怪不得關二爺會選它作武器。
迢迢從來都沒有正面搏殺的勇氣,玩游戲她都喜歡選弓箭手魔法師等遠程攻擊選手,無論從體能還是心理來看,肉身搏殺都實在不是她的強項。
“老天爺你就賜我一把AK吧,把它突突之后我回去一定先作一把弓寸步不離的將它帶在身邊,龍血棍,我對不起你,早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我應該加倍重視你……”
迢迢心亂如麻,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子里閃過,還存著僥幸之心:“我是豐饒女神的繼承者,身上有女神烙印氣息,待會這蛤蟆會不會認出我的身份而客客氣氣的和我說哈嘍呢?”
蛤蟆的鋒利如劍的長舌頭可不是用來和陌生生物說哈嘍的,就在迢迢胡思亂想的當口,它已經小山般的撲了過來,用一只爪子將迢迢摁倒,緊接著一吐舌頭往她身上扎去。
迢迢身上穿著蛛絲軟甲,蛤蟆的舌頭戳了幾下,卻沒有將堅韌的軟甲弄破,只撞得了她軟甲下的肋骨疼痛難耐。思維趕不上行為的蛤蟆見怎么都戳不破她的表皮,終于反應過來,長舌改了個方向往她腦袋上的眼睛刺去。
迢迢拼了老命往旁邊一偏頭,舌尖扎在地上戳起碎一塊石皮。一小粒碎屑彈在迢迢臉上,火辣辣的疼。這疼也徹底打破了迢迢的美夢。自救吧!想靠天靠地靠身份不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