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千夫所指
對,他是一家之主,該撐得起門戶了。
當初娘的首飾被偷,他也是知情的,而且當初也確實被偷的一件值錢的物件都沒有了。
雖然他也不相信姜氏會偷竊娘的首飾,可如今玉鐲子確實戴在她手上,誰都不可能替姜氏摘下這頂偷竊的帽子,還不如讓她認了。
還有爹娘年紀大了,身體都不好,若是保她,必定會遭受一番苦楚。
再說,即便姜氏認了,最后的結果也不一定是壞的呀,只要他們不多加追究,姜氏最多也只是受些皮肉之苦,運氣好些,這些苦都可以不用受的。
思慮一番,岳富貴開始幫著高芹蘭勸導趙氏,“娘,你別犟了,當初家里確實被偷的一干二凈,你年紀大了,可能不記得了,不過這事兒子記得清楚,不如你先回屋休息會,這兒由兒子看著!”
趙氏沒想到岳富貴眼瞎心盲,心眼偏到沒邊了,只聽錢氏生的那個小賤種說了兩句話,就狠心地想要把姜氏推出來。
她氣的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了過去,就連暈著的時候,那眼睛都死死地瞪著岳富貴的方向。
趙氏暈倒后,家里人頓時手忙腳亂起來,連看熱鬧的村民也趕緊上來幫忙。
岳盛興更是著急地將趙氏抱回了屋并拉郎中去看。
見使絆子的趙氏不在,高芹蘭和岳秀總算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岳富貴更是趁著這個機會一錘定音。
“縣令老爺,爹娘不在,小人岳富貴就是這一家之主,所言所做皆可承擔一切律法責任,當初岳家確實被竊賊偷光了,不曾留有一件飾品。小人一家確實沒有報假案!”
周縣令見岳富貴出來作證,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如此,這出戲就還能繼續(xù)唱下去。
“這么說,是這姜氏偷盜了婆婆的首飾,此為確鑿之事了?”
“這…應該是了,小人也不是很清楚,畢竟小人與姜氏生活十余載,覺得她并不是那種人,可能她是有什么苦衷才是!”
岳富貴一字又一個字地說著,岳意濃的臉卻陰成了冰渣子。
同床共枕近二十載夫妻,連姜氏是什么品性都不清楚,為了不連累岳家,竟然不惜把姜氏毫不猶豫地推出來,他可有一絲人情味?
他不知道事情真相就可以胡亂揣測嗎,還毫無顧忌地把臟水潑到別人身上,他知不知道一個人的清白名聲是有多重要?
不知道不要緊,連趙氏都堅信姜氏人品,聲嘶竭力挺姜氏,他為何做不到?
雖然說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可他這一句話,卻讓岳意濃打心眼里厭惡他,憎恨他。
“苦衷不苦衷的,本官今日應該是審問不清楚了,畢竟姜氏中毒一案才是本官來此的目的,等本官處理好這件事,自會將她押回衙門,好好審問!
好了,言歸正傳,二狗子說你們家有人中毒,據本官所看,中毒的只有姜氏一人,照經驗來談,必定是有人故意投毒,你們可仔細回想,最近家里可有什么毒物出現(xiàn)?”
周縣令問到這個問題,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他,對啊,都是地道的佃農,地里種的東西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就連三歲小孩都清楚,姜氏到底是吃什么中毒的?
岳意濃沒有作聲,她倒想看看岳富貴做人的基本底線是什么?
岳富貴想了想,覺得姜氏食物中毒應該是有兩種可能,一是吃了岳意濃從后山摘的蘑菇,二來可能就是岳秀說是要留著做種的發(fā)了芽的土豆了。
可發(fā)了芽的土豆有毒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后山采摘的蘑菇有毒也是無人不曉的,關鍵在于岳意濃說蘑菇沒毒可以放心吃,可發(fā)了芽的土豆岳秀并沒有跟家里人說可以吃,況且就是把土豆放在那,姜氏看見了也不可能吃呀。
所以思來想去,岳富貴硬著頭皮答道,“是我二女兒從后山摘的蘑菇,不過我女兒說那蘑菇能吃,之前我們全家人吃了都沒事,很有可能是姜氏誤食了有毒的蘑菇才導致中毒的。
大人,她小孩子貪玩不懂事,還請大人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她也不可能想要害她娘的!”
雖然言語向著她,可岳意濃卻沒有一丁點的感動,在不辨是非,沒有親人之間最基本信任的感情面前,這點點維護根本不值一提。
“她怎么不是想要害人,我明明聽見有人說她是想要偷她娘的玉鐲子,就連方才趙氏都說她是想要把姜氏的手鐲子褪下來的,可見她是真的有殺人動機的!”
還未等周縣令說話,一旁的二狗子忽然斬釘截鐵地指著岳意濃。
岳意濃看向這個岳家一出事就憑空冒出來的人,不禁冷嗤一聲,跳梁小丑,等這事完了再連同他背后的人一起收拾也不遲!
周縣令聽了二狗子的話,摸摸胡須,“若是有人證看見過她想要偷鐲子的舉動,亦或是有人能夠擔保證明此事屬真,那岳家次女蓄意投毒盜竊之案便可成立。
你們當中可有人看見或是能為二狗子所說的話作證???”
周縣令說罷,眼色陡然往岳秀的方向一轉。
岳秀接收到信號,立馬故作驚慌地搖頭,“不,不,不,我沒看見,不是我看見的,我不知道她是要偷鐲子的…”
這神色明眼人一瞧便知心中有鬼,周縣令頓時面如陰云,大喝一聲,“大膽!在本官面前說謊罪加一等,若再不從實招供,你便等著挨板子吧!”
岳秀似被嚇著,連忙跪地改了口風,“大人饒命,我說,我的確看見了二妹把手伸向娘的玉鐲子,并且她還是背著我干的,是我說了一句,她才罷手的。二妹,對不起了,我不能替你兜著了,你要原諒姐姐啊!”
末了,她還萬分愧疚地向岳意濃道了一聲歉。
圍觀的村民見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個都先入為主地認為岳意濃真的是罪大惡極,連親娘都想毒害,還是錢氏生的女兒好,有教養(yǎng),又體貼人,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風范呢。
周縣令也滿意地點點頭,讓人起擬了一份罪狀,里頭羅列了不少岳意濃害人的罪證,最后讓證人在此狀紙上畫押。
這不僅要岳秀畫,連岳富貴也要畫,畢竟他也是在場人之一。
岳富貴畫完押時抬頭眸色復雜地看了她一眼,岳意濃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去懂,她只想知道這一切鬧劇收場時,落在她身上的究竟是個什么下場。
“岳家次女,你蓄意向親娘投毒,意欲盜竊其母首飾的罪名可認?認了就簽字畫押吧!”
最后,周縣令一句話讓人將罪書呈到她面前,并給她準備好了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