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漸漸拉近,不用細看我也明白來者就是我們等待的對象,他走的很慢,東嗅嗅,西聞聞,我們在上風頭,這個位置他是不可能嗅到我們的氣息的,但我還是又把身子壓低了一點兒,呼吸也幾乎停滯了,仿佛他有透視眼一般。
這家伙壯的像個小山,可我的雷也不差,我看著慢慢走近的身影,濃密的鬃毛、高大敦實的身材,紋理清晰的肌肉,當看到他幾乎有我兩倍粗的脖子時,我咽了下口水,然后死死盯住,幾乎冒煙,只要他踏過那塊石頭,我就沖上去死死咬住,絕不放口。
忽然他停住了,四周望了望,抽動了一下鼻翼,不知道雷和棋封怎樣,我的汗又下來了,我趴在原處,大氣不敢出,全身一動不動,四肢僵硬,肌肉繃緊,視線似乎都被焦灼了,竟然不敢看一眼他們的情況。
還好那只公獅只是停了一會兒,就又向前進發(fā)了,不然我可能會像上滿弦的弓一樣繃斷也說不定。
從此我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個稱職的族長,不是因為我經(jīng)常冒險和犯錯,而是因為我以前并不在乎這個需要我守護的家族,而現(xiàn)在我又太在乎了。
這兩種情況一樣糟糕。
漸漸接近的腳步像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喉嚨,那塊石頭就是解除魔法的機關,我等待著,等待著,時間那么漫長,像是凝固了,等他一腳踩到那塊仿佛永遠踩不到的石頭時,我的身體忽然一松,沉重的桎梏全消,我猛的一躥,向安了彈簧一樣躥出藏身處,向目標撲去。
只需一秒,我就降臨到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公獅面前,他也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遭到這樣直奔主題的攻擊。
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他遭到的是三處不同方向卻相同致命的攻擊,雷和棋封幾乎與我同時趕到。
這個強壯無比的大個子留給我最深的的印象就是驚訝的瞪大眼睛,他甚至連害怕都來不及。
但他畢竟是經(jīng)驗豐富老道的成年雄獅,只是那么一閃,我就沒有咬住他的喉嚨,他本能的閃開躲過了這一擊,然后一掌將我拍翻在地,我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就見一張血盆大口低頭向我的頸部咬來,但他永遠沒有機會再合緊他的牙關了,為了那一閃,他付出了開腸破肚的代價。
像一道閃電劃過,快的讓人幾乎沒有看到,可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改變了,那道閃電劃破了什么,那是皮肉被撕開的聲音,血涌了出來,一滴、兩滴,越來越多,快要形成一個小血洎了,大個子放棄對我的攻擊,奇怪的低頭看著,仿佛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仿佛流血的是別人,不是他。
雷和棋封都得手了,大個子雖然沒有馬上斃命卻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他忽然發(fā)瘋了一般狂吼著掙扎,掙脫了我們的控制,怨恨的看了我們一眼,看得我生生的打了個寒戰(zhàn),然后他轉過身艱難的向來路飛奔,帶著肚子上一深一淺兩道溝壑,留下一溜深紅色的鮮血狂奔而去。
他不明白,自己速度越快,不過是離鬼門關越近而已。
我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與雷他們互相檢查了一番,他們兩個都沒受什么傷,我松了口氣,雷卻湊了上來,舔著我的肩膀,我正奇怪這時候了他還在溫馨什么,突然感到一陣刺痛,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肩膀上被劃開了兩道足有十公分的傷口,深可見骨,不愧是獅王留給我的傷。
我疼的發(fā)抖,卻很興奮,關健的一戰(zhàn)沒有演砸,行動就成功了一半,只要能成功,這點兒小傷算的了什么?
我們原地休息了幾分鐘,由雷和棋封給我簡單的舔了一會兒傷口,這樣能止血和消菌,然后我們整裝進發(fā),準備去收獲自己的勞動成果。
我們沒有急追,沿著他留下的痕跡一路小跑,沿途召集風他們歸隊。
一開始只是鮮血,慢慢的出現(xiàn)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塊狀物,再往后就是被踩爛的長條狀肉塊,這家伙把自己的腸子都踩爛了。
繼續(xù)往前走,我們在一棵刺槐下找到了他,他還活著,躺在凸出地面因盤根錯節(jié)而顯的猙獰的樹根間茍延殘喘,身下是一汪血水,正慢慢滲進樹根間的土地里,他身上的血幾乎都要流盡了。
他不是一個人,他的同伴已經(jīng)趕到,正低頭舔著大個子的臉,難道他認為他還能站起來嗎?
大個子已經(jīng)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但他的同伴還是沒有放棄,不停的低聲呼喚,希望奇跡能夠出現(xiàn),他們可能沒有血緣,也可能是親兄弟。
我細細的打量著我們下一個對手,他低著頭我看不清楚,但從體形上來看并不比大個子小,而且他已經(jīng)有了防備,就算我們有數(shù)量優(yōu)勢,也一定是場惡戰(zhàn)。
我們慢慢走過去,圍成半個圓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