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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亦菱

第六十一章.此仇未報恨難平(六)

女帝亦菱 菱微涼 5826 2013-06-05 19:05:09

    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靜止了,震天的喊殺聲與兵刃相撞聲仿佛在瞬間被人抽走了一樣,眾人都忘記了廝殺,怔怔地望著戰(zhàn)場中間,騎在黑馬上的、身著甲胄手持長槍、墨發(fā)飛舞的女子。

  亦菱也怔住了,墨發(fā)被冷風(fēng)吹起,在臉頰旁亂舞、在身后飛揚(yáng),這種久違的感覺讓許久以來男裝打扮、高冠束發(fā)的她一時沒能回過神來。直到她的視線落在同樣怔在原地望著她的上官絕塵身上,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女子的事實(shí)從這一刻起再也掩藏不住了。

  盡管早在亦菱去年到商都的時候,上官絕塵就已經(jīng)知曉這位寧國的鎮(zhèn)國大將軍是女子,但他并沒有料到自己方才那一刀會劈裂亦菱的發(fā)冠,他怔怔地對亦菱道:“我不是故意的……”

  亦菱望著上官絕塵略微迷茫的臉,不知道為什么,眼前忽然像走馬燈一樣浮現(xiàn)出一張張的笑臉:二哥趙子安溫和疼愛的笑臉,大哥岳悠然剛毅俊朗的笑臉,二姐荊紫蕓溫柔關(guān)切的笑臉。

  而后仿佛變天一樣,那些美好的笑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至今都不愿回想的畫面……

  泥濘的地上,岳悠然倒在那里,身上的甲胄染滿了鮮血,被雨水沖刷得深一塊兒淺一塊兒,胸前的鎧甲已被上官絕塵劈開,露出里面染血的衣襟,還有胸前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不斷地涌著鮮血,和天上落下的雨水匯在一處,匯成了流……

  ……小……小妹……回……回去……回懷……回懷遠(yuǎn),找……找……找……找九……九王爺……

  ……大哥!大哥你醒醒!大哥……大哥你不能死……大哥!大哥你快起來,二姐還在等你,二姐還在等你回去娶她??!大哥……大哥——!……

  漫天的雨中,上官絕塵手中的刀生生地插入趙子安的體內(nèi),貫穿了他的身體,刀尖從趙子安的后背上突出來,上面的鮮血被雨水沖盡,泛著銀灰色的寒光。上官絕塵緩緩地把刀抽出來,趙子安緩緩地落馬,倒了下去……

  ……月兒,不要哭……月兒……不要哭……

  ……二哥,你、你答應(yīng)過、過我的,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說過、等、這一切都結(jié)束,就、就帶我離開,去、去過、過平靜安寧的生活的,你說過的,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二哥……

  ……對……對不起啊,月兒……二……二哥不能兌現(xiàn)了……

  ……不——!不行——!不行——!二哥你騙人!你騙人……

  ……月兒……月兒……離開這……這里……離……離開這些……紛爭……去……去過……普通人……的生活,聽……聽二哥的話……

  ……把……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世上……二哥……二哥還真是……真是……放心不下……

  火光四起的岳將軍府內(nèi),荊紫蕓倒在孟倩云的懷里,嘴角有暗黑的血流下……

  ……二姐,二姐你撐住,我有解藥,就在閑庭苑,我現(xiàn)在就去拿來,你要撐住啊,二姐!……

  ……不……不要……去,七妹……讓……讓我……去陪你大哥吧……

  小妹……

  岳悠然最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七妹……

  荊紫蕓最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月兒……

  趙子安最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啊——?。?!

  亦菱騎在戰(zhàn)馬上,突然仰天長嘯。

  太多痛苦的回憶涌入腦海,令她一時無法自持,太多她在乎的卻已不在世間的人的呼喚聲回蕩在耳邊,令她瞬間不能自已。

  再睜開眼時,眼中已滿是仇恨與殺氣!震得上官絕塵頓時一驚!

  亦菱右手提槍,左手運(yùn)功一拍馬背,借力躍身而起,身姿輕盈,凌空而起,而后左手順勢握住槍桿,雙手回轉(zhuǎn)間,泛著銀光的槍尖在空中劃過一道森冷的弧線,亦菱穩(wěn)穩(wěn)地落在馬背上,脊背挺直,立于其上,長槍立于身后,墨發(fā)飛舞,一招“鶴棲古樹”起手式舞得干凈利落。

  正當(dāng)上官絕塵恍神之際,亦菱反手挑槍,心中默念劍訣,化濯玉劍法為槍法,“落雨梨花”橫空而出,紛繁復(fù)雜,招式極快,令人眼花繚亂,槍尖圈挑撥點(diǎn),直向上官絕塵面門而去!

  上官絕塵大驚,一時來不及阻擋,只得一面俯身趴在馬背上,一面催馬躲閃。亦菱一擊不中,心中殺意更盛,那里肯罷休?雙足輕點(diǎn)馬背,凌空而起,長槍反手挑出,來勢凌厲兇猛,飛一般地攻向上官絕塵,上官絕塵連忙揮刀擋格,亦菱卻雙手握槍,攻勢一轉(zhuǎn),靈活避開上官絕塵的阻擋,下一刻銀槍已深深地插入上官絕塵的左肩!

  上官絕塵左肩處的鐵甲被生生地刺穿,鮮血噴涌而出!上官絕塵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雙手緊握刀柄,專注地注視著亦菱的下一步動作。

  亦菱刺中上官絕塵后,迅速拔出槍,任憑拔出槍的瞬間自己被上官絕塵肩頭噴出的鮮血濺了滿身。

  亦菱凌空轉(zhuǎn)身,落回馬背,足尖一點(diǎn),再度躍起,長槍在手,宛如有了生命一般,驚鴻般飛掠而出,直向上官絕塵胸前刺去!上官絕塵舉刀來擋,那槍尖不偏不倚地刺到上官絕塵左手握著的刀的刀面上,“鐺”地一聲,震得他的手臂一陣發(fā)麻。

  上官絕塵左肩被亦菱刺傷,已不便使刀,心道不如索性把左手的刀扔了,正欲棄刀,孰料亦菱手中槍尖一轉(zhuǎn),又一撥一挑,竟將那刀挑離了他的手中。銀刀離了主人的手,在空中沒有了依托,眼看就要落下,亦菱手腕一抖,將手中的槍桿順勢一繃,那刀受了力,竟突然似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從正斗得你來我往的皇甫祉、邢尉銘二人中間飛掠而過,又擦著陳格的手臂飛過,刺中了那名正與陳格交手的云軍將領(lǐng)!那云軍將領(lǐng)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緩緩低下頭,看著刺中自己的銀刀上刻著的蛟龍紋飾,而后“砰”地一聲落馬,倒地而亡。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陳格不由地轉(zhuǎn)過頭來,皇甫祉與邢尉銘二人也停止了過招,紛紛看向方才銀刀飛來的方向。

  只見戰(zhàn)場中央,上官絕塵騎在馬上,左手空空,左肩處不斷地流出鮮血,右手握著僅剩的一柄銀刀,仰頭看著立于馬上的女子。順著上官絕塵的視線看去,只見身披甲胄的女子立于黑馬之上,身材嬌小,背脊挺拔,長發(fā)如綢,于空中飛舞,襯著身側(cè)銀槍上的紅纓,周身散發(fā)出凌厲威嚴(yán)、讓人不敢逼視的氣勢。

  還未待眾人回過神兒來,亦菱便再度飛身躍起,對上官絕塵發(fā)動了新一輪的攻勢,手中長槍橫起,直擊上官絕塵咽喉而去。兩人相距較近,上官絕塵已來不及躲閃,只得立刻橫刀來擋。

  只聽“鐺”地一聲,槍尖再次狠狠地?fù)糁械睹?,亦菱凌空而立,手中的槍桿已經(jīng)彎成一個弧度,隨后亦菱借著槍桿繃直的力道落回馬背上,整個過程若行云流水,婉轉(zhuǎn)自如,仿佛她方才不是要?dú)⒁粋€人,而是在跳一曲劍舞。

  而上官絕塵卻被那力道連人帶馬生生逼退了三丈遠(yuǎn),待上官絕塵站定,不由暗自捏了把汗,若是方才他反應(yīng)慢一點(diǎn),沒能接下亦菱那一招,此刻怕是早已咽穿喉爛,駕鶴西歸了。

  亦菱輕盈地落回馬背,風(fēng)吹著她的一頭墨發(fā)于身后飛舞,若黑綢一般,柔順飄逸,襯著她眉清目秀的臉,仿佛是落入人間的仙子。不,她不是仙子。若是仙子,她眼中怎會有熊熊燃燒著的怒火與仇恨?若是仙子,她原本明亮的雙眸怎會被手刃仇人的強(qiáng)烈欲望所蒙蔽?

  亦菱立于馬上,忽然看到上官絕塵身后——云軍來時的方向,一隊(duì)人馬正浩浩蕩蕩地趕來。亦菱不由地蹙眉。云軍還有支援?忽然又記起方才那一青一白的身影,亦菱不禁又回身望去,只見容卿與洛沉碧二人已到達(dá)戰(zhàn)場的外圍,兩人一與云兵交手,便勢如破竹,銳不可擋,兩柄長劍所到之處,人仰馬翻。二人身后不遠(yuǎn)處,塵土飛揚(yáng),隱隱能看到兵馬的影子。應(yīng)該是那原本駐守在柳州城的十五萬大軍。亦菱見狀,不由地又蹙了蹙眉。雙方均有援軍,巧合?恐怕不是。

  上官絕塵看到亦菱看向自己的身后,不由地也回身望了一眼,臉上頓時閃過訝異的神情,但很快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那訝異的神情被凝重所取代,這一切都沒能逃過亦菱的眼。

  在看到云軍援軍的那一刻,亦菱多多少少找回了一點(diǎn)理智,眼中血紅的殺意與仇恨也逐漸褪去,但這并不代表她除掉上官絕塵的決心有一絲一毫的減少。云軍一方的援軍中,為首的三人正突破外圍寧兵的層層阻擊,一路向亦菱和上官絕塵的方向殺過來,顯然是來保護(hù)上官絕塵的,如此一來,她這次殺了上官絕塵為大哥、二哥報仇的機(jī)會就更小了。思及此,亦菱心中默念濯玉心法,手臂一抬,長槍挑起,雙足一點(diǎn)馬背,登時凌空而起,一桿長槍在手中舞得令人眼花繚亂,分不清招式的來向。

  上官絕塵見狀,揮舞起刀,決定先發(fā)制人,卻被亦菱識破,槍桿一橫一擋,便四兩撥千斤地化解了上官絕塵的招式。

  不過片刻,云方援軍為首的三人竟已來到亦菱與上官絕塵交手處,四人合力來戰(zhàn)亦菱。

  亦菱掃了一眼這三人,心中不由地暗暗一驚,左首的正是寧國睿王皇甫禛,中間的一人劍眉星目,英武過人,手持一桿方天畫戟,卻不知是何等人物。右首的一人,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手握丈八蛇矛,那眉眼卻與皇甫祎、皇甫禛極其地相似。

  亦菱不由地暗忖:皇甫祎繼位,為了給皇甫祾掃清道路,早已以各種罪名將其余皇子處死,如今只余皇甫祎、皇甫祺、皇甫禛、皇甫祉、皇甫祾五人,那這一位又是誰呢?莫不是祎、禛二人的母族兄弟?二人的母后上官蓮是云國公主,若是二人長得像其母后,而此人又是云國皇室子弟,那彼此相像也就不足為奇了。奇怪的是,若此人真為上官皇室子弟,為何與上官絕塵不太相像,與皇甫祉反倒更相像一些?與皇甫祎、皇甫禛更是極其相像?

  亦菱的目光不過多在右首的那位少年身上停留了一陣,中間的那人便打馬而至,上官絕塵手中銀刀一挑,架住了亦菱的長槍,中間那人手中的方天畫戟便呼嘯而至!一側(cè)的月牙刃劃過亦菱的右臂,亦菱右臂上的鎧甲登時被劈裂,一道血紅的傷口出現(xiàn)在右臂上,劇痛傳來,亦菱手一松,差點(diǎn)兒丟了槍。

  身形交錯間,亦菱清楚地聽到上官絕塵對手握方天畫戟的男子道:“莫離,你怎么來了?本王不是說過,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離開商都么?”

  莫離?亦菱腦中飛快地轉(zhuǎn)著。莫家,乃云國第一世家,自云高祖立國以來,莫家便執(zhí)掌相印,云國每一任的丞相皆由莫家男子擔(dān)任,故民間一直有“云帝莫相”的說法。云景帝繼位之初,丞相即是當(dāng)時的莫家當(dāng)家——莫齊書,三年前,莫齊書告老還鄉(xiāng),丞相一職由其長子莫?dú)懡尤?,而如今這位被上官絕塵稱作“莫離”的貴公子,正是老莫相莫齊書之次子,云國當(dāng)朝丞相莫?dú)懼?,亦是屬于上官絕塵陣營的云國正二品振威將軍。

  亦菱穩(wěn)穩(wěn)地落回馬背上,右臂上的新傷鮮血直流,她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一樣,連看都不看一眼。清風(fēng)吹拂起她的墨發(fā),亦將莫離的話送入她的耳中。

  “王爺,宮里傳出消息,皇上突然病情加重,自五日前開始昏迷不醒,如今朝廷上下,商都內(nèi)外一片混亂,臣等恐怕太子一黨已經(jīng)著手把持大局,準(zhǔn)備繼位一事,因此自作主張,率兵前來支援王爺,希望王爺能盡快結(jié)束此戰(zhàn),早些回去主持大局?!?p>  景帝病重?這云都此時怕是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了。太子一黨與平南王一黨怕是也要從暗斗變?yōu)槊鳡幜?,如此一來,身為太子良娣的大姐和身為平南王?cè)妃的三姐定會受到牽連。亦菱不禁蹙眉想到。

  “既然如此,你們更應(yīng)該守在商都!”上官絕塵不由地吼道。

  “王爺放心,商都尚有臣的兄長和曾統(tǒng)領(lǐng)駐守,暫時可以穩(wěn)住局勢,更何況還有公子呢。臣等還請王爺速速了結(jié)此戰(zhàn),與臣等回商都主持大局?!蹦x懇切地道。

  “是啊,莫公子說得對。”皇甫禛也在一旁勸道,“與云國可以來日再戰(zhàn),如此奪位良機(jī)切不可錯失啊?!?p>  叛徒!亦菱在心中狠狠地唾罵道。

  上官絕塵斂了劍眉,略微思忖了一下,對莫離、皇甫禛二人道:“那便依二位所言?!?p>  皇甫禛點(diǎn)了點(diǎn)頭,莫離微微松了口氣。

  不過幾句話的工夫,四人已打馬上前,將落回馬背的亦菱團(tuán)團(tuán)圍住,幾人一同看向亦菱。

  亦菱坐在馬背上,背脊挺直,手握長槍,紅纓共秀發(fā)飛舞,她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上官絕塵,不發(fā)一語。

  上官絕塵握著刀的手又攥緊了幾分,半晌,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一抬手,四人齊齊出手,只見銀刀、長槍、方天畫戟、丈八蛇矛,泛著森森寒光,若游龍出水,火鳳破空,疾速而至!

  就在上官絕塵抬手的瞬間,亦菱手中長槍直直垂下,末端點(diǎn)地,借力從馬背上一躍丈余高!四人攻勢落空,尚未收回兵器,亦菱長槍一揮,分打上官絕塵前胸、皇甫禛肩頭、莫離手臂和另一位少年的腕肘,槍法之快無人能敵!

  四人皆驚,連忙紛紛招架,卻仍舊多多少少都受了傷?;矢ΧG左肩受了傷,上官絕塵胸前只是被輕刺了一下,傷得比較輕。兩人對視一眼,上官絕塵微微頷首,皇甫禛會意,兩人迅速打馬回身,一左一右夾擊亦菱。

  亦菱凌空躍過,足尖輕點(diǎn)馬背,翩然轉(zhuǎn)身,手中長槍向前一送,輕松撥開了皇甫禛從右邊刺來的長槍,又靈巧一轉(zhuǎn),挑開上官絕塵的銀刀,不過一瞬便化解了兩人的招式,隨后手腕一轉(zhuǎn),鐵制的槍尖便泛著冷絕的寒光,直向上官絕塵胸口刺去!

  “鐺”地一聲,只見方天畫戟橫在當(dāng)前,槍尖與方天畫戟一側(cè)的月牙刃狠狠相撞,亦菱手中的長槍再度彎成一個弧度,她冷冷地看著方天畫戟的主人,莫離。莫離劍眉一挑,也冷冷地回視著她,面上袒護(hù)之意明顯可見。

  亦菱冷哼一聲,正欲收招再來,卻忽聽得耳邊尖銳的一聲,刀劍相擊,不由地轉(zhuǎn)頭一看,竟是容卿、洛沉碧二人已來至身邊,二人手中的長劍,齊齊架住皇甫禛刺來的長槍、此時,那槍尖距亦菱的鼻尖不過半寸寬的距離。

  三人對視了一眼,亦菱什么也沒問。

  不過瞬間,七個人便斗成一團(tuán),你來我往,白馬、黑馬、紅馬,白衣、青衫、鐵甲,長劍、銀刀、長槍……令人眼花繚亂,目眩神迷。

  在一片混亂的戰(zhàn)局中,亦菱目標(biāo)明確,只有一人,上官絕塵。她屢屢避開皇甫禛、莫離的攻擊,直沖上官絕塵而去。此時,又多了容卿、洛沉碧在一旁相助,亦菱更是輕松不少,片刻工夫,那上官絕塵身上已經(jīng)多了幾道傷口,渾身是血。他緊抿著唇,汗水沿著臉部剛毅的線條滑落,沒有狼狽的感覺,反倒是平添了幾分男子氣概?!巴鯛?,您沒事兒吧?!蹦鞘殖终砂松呙纳倌觋P(guān)切地問道。

  亦菱瞇起了眼。此時,容卿、洛沉碧二人正與皇甫禛、莫離二人斗得難舍難分,而這少年與上官絕塵一同來抵擋亦菱的攻勢,竭力保護(hù)著上官絕塵。也僅僅是保護(hù)而已,他極少主動對亦菱發(fā)起攻擊,大多時候都是幫上官絕塵抵擋亦菱近乎瘋狂的攻擊,一招一式都拿捏得很有分寸,似乎是在刻意避免傷到亦菱,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亦菱一心想殺上官絕塵,因此招招狠絕,卻唯獨(dú)不由自主地對這少年手下留情,對著這張酷似皇甫祎的年輕臉龐,她實(shí)在是下不了狠手。

  “本王沒事?!鄙瞎俳^塵低聲道,嗓音有些沙啞,眼睛卻緊盯著亦菱。

  亦菱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的似乎想將對方凍死,她緩緩地抬手,豎起槍桿,忽然雙腿夾緊馬腹,戰(zhàn)馬會意,清嘯一聲向上官絕塵沖去!亦菱手腕一轉(zhuǎn),橫起槍刺向上官絕塵!

  “王爺當(dāng)心!”那少年不由地驚呼。

  上官絕塵卻并無動作,只是緊盯著亦菱。

  眼看長槍呼嘯而至!上官絕塵忽然揮刀來擋,亦菱連忙轉(zhuǎn)手換了個方向刺去,上官絕塵卻虛晃一招,打馬回身便走!

  亦菱正欲打馬去追,卻被不知何時打馬來到身邊的容卿一把拽住,她掙脫了幾下都未果,于是轉(zhuǎn)身道:“放開!”

  皇甫禛、莫離,還有那少年見主帥撤離,也收招便走,不遠(yuǎn)處正與皇甫祉打斗的邢尉銘見狀也虛晃一招,打馬便走,其余幾位副將也紛紛追隨,莫離與邢尉銘異口同聲地吼道:“撤軍!”先前的云軍連同后來的援軍一并撤退了。

  容卿依舊抓著亦菱那條未受傷的手臂,不松手,亦菱雙目血紅,似欲噴火,“放開!我要?dú)⒘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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