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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菱又瞟了一眼容卿,容卿依舊靠著樹干,三分從容,七分瀟灑,雪衣廣袖,清雅秀麗,漆黑的眸中依舊帶著點點笑意。亦菱不由地在心中計較了一番,先別說她能不能打得過他,估計到時候她也下不去手啊。
亦菱好不容易打發(fā)了眾人,不管大家問什么,她都搖頭說不知道,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這才讓眾人都散了,各自回去休息。莫涼自始自終都縮在她身后,一副慫樣,亦菱火的不行,要不是看著沈彥真在場,她肯定還要揍他一頓。就這樣還堂堂拂衣樓樓主呢?一點兒擔(dān)當(dāng)都沒有怎么行?
亦菱進了憶安閣,整個屋內(nèi)都黑咕隆咚的,她也懶得點燈,摸索著便到了臥房,手剛摸到床上柔軟的被褥,精疲力盡的感覺頓時如潮水一般襲來,困意頓生,亦菱連衣服也顧不上脫就直接躺倒在床上。
忽聽到細(xì)微的響動,她睜開眼,借著透過帷幔灑入屋內(nèi)的淺淡月光,看到一個黑影緩步向床邊走來。
無奈的亦菱只得嘆了口氣,坐起身來,道:“何事?”
黑影行禮道:“屬下參見宮主?!贝巳吮闶欠钜嗔獾拿钊プ凡榍G紫芊行蹤的濯玉宮女弟子之一。“屬下們無能,跟丟了三圣女?!?p> “什么?!”亦菱幾乎從床上跳起來了,“連你們都能跟丟的人,豈不是神仙了?”
“回宮主,那些守在三圣女身邊的云宣帝的侍衛(wèi),不知怎么的發(fā)覺到屬下們在跟蹤他們,于是在云國和夏國邊境將屬下們甩掉了。”那女弟子答道,言語中頗有些不解。
亦菱聞言也感到奇怪,以濯玉宮女弟子的身手,照理那些人是不可能發(fā)現(xiàn)她們的,而且她們也刻意地隱藏自己,不敢打草驚蛇,這樣一來他們發(fā)覺自己被跟蹤的幾率就更小了??磥砩瞎俳^塵手下的人不容小覷。亦菱蹙眉想到。
“此外,屬下們還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事。”那女弟子又道,“除了我們濯玉宮的人外,還有兩路人在跟蹤三圣女等人,而且他們的身手并不在屬下們之下?!?p> 亦菱挑眉,“哦?還有人跟蹤她?是什么人?”
女弟子搖頭道:“屬下不知。”
亦菱思忖片刻后道:“繼續(xù)尋找其行蹤。還有一件事……”亦菱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女弟子領(lǐng)命去了。
這下亦菱困意全無,躺在床上大瞪眼,腦子里不停地思考著整件事。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復(fù)雜了。
由于昨夜又打又殺地鬧了許久,亦菱又沒睡好,早朝的時候她一直站在那里不停地打哈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好多官員上奏皇甫祾的時候,那聲音一直在亦菱耳邊嗡嗡嗡的,弄得她更加昏昏欲睡了。
下了早朝,亦菱一邊往勤政殿外走,一邊想著趕緊回府補一覺,忽聽言熙明在身后叫她。
“趙大將軍莫不是昨天晚上的慶功宴沒盡興,回府里又辦了一場?怎么今天困成這樣?”言熙明說著,明凈的眼眸中盡是戲謔的笑意。
亦菱又打了個哈欠,蔫蔫地道:“看來言大丞相昨晚睡得挺香啊,精神這么好。昨晚刺客的事兒查清楚了?”
言熙明走過來,神情忽然變得有幾分肅然,低聲對亦菱道:“還沒查明。但是,我懷疑一個人?!?p> “誰???”亦菱被殿外暖洋洋的陽光這么一照,都快睡著了。
“莫涼?!毖晕趺鞑患辈幻Φ赝鲁鰞蓚€字。
亦菱一個激靈,徹底精神了,連忙問道:“為何懷疑他?”
言熙明注視著亦菱道:“去柳州城的路上那一次,我同一人交過手,感覺那人十分像莫涼。昨日在德昌殿內(nèi)同你交手的那個人也十分像他,難道你沒察覺到么?”
亦菱連忙打哈哈,“莫涼?沒覺得呀!我昨晚不過跟那人過了幾招而已,什么都沒看出來。”
“那你昨晚回府后沒有覺察到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比如莫涼不在府內(nèi)。”言熙明鍥而不舍,似乎偏要從亦菱這里問出什么來。
“沒有啊!”亦菱繼續(xù)否認(rèn)道,“我昨天回去的時候,看到莫涼同彥真在一起,他們昨晚似乎一直在一起聊天來著。怎么會是他呢?”
言熙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你先別回府了,同我一道去找皇上,我們仔細(xì)分析分析此事?!?p> 亦菱苦著一張臉,在心中哀嚎。別價,咱還要回去補覺呢!
亦菱被言熙明拉著一道去了御書房。站在御書房門口的魏公公攔住了二人,“言丞相、趙將軍,皇上此時在同江國明帝議事,不便召見他人,還請丞相和將軍到偏殿略微坐一坐,等皇上同江國明帝議事結(jié)束后,待咱家通報一聲,再去請丞相和將軍來?!?p> 江國明帝李卓璃?堂兄也進宮了?亦菱感到驚詫。
“好,那我們就等一等吧?!毖晕趺鲗ι砼缘囊嗔獾馈?p> 說話間,已經(jīng)有小太監(jiān)在一旁候著,準(zhǔn)備給兩人帶路了。兩人一個是當(dāng)朝丞相,皇上的表兄弟,一個是大將軍,戰(zhàn)功赫赫,皆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宮人們自然不敢怠慢了。
兩人跟著小太監(jiān)進了偏殿內(nèi),在椅子上坐下,早有太監(jiān)上前給上了茶,而后又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突然又一個小太監(jiān)從殿外進來,弓著身子湊到亦菱跟前,悄聲道:“將軍,我家娘娘有請。”
亦菱狐疑地看了那小太監(jiān)一眼,哪位娘娘?但看這小太監(jiān)的樣子,便知他此時不便多說,正好她一路被言熙明拉著過來,正愁著怎么脫身呢,這不就有人主動來解圍了。等她會完這位娘娘,就直接出宮回府去,把言大丞相一個人留在這里好了。
這樣想著,亦菱正色道:“言相,我還有點兒事兒要去處理,先走一步了?!?p> 言熙明見那小太監(jiān)在亦菱耳邊說了什么,雖然他沒有聽到,但看樣子也知道是有什么事情,當(dāng)下也不強求,便點了點頭。
亦菱如獲大赦,起身便往外走。還沒走到殿外,就聽言熙明笑道:“將軍,今晚將軍府的宴會,本相一定去。”
亦菱腳下一頓,她差點兒忘了還有這茬兒。隨后回身笑道:“那我就在寒舍候著言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