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跑進自己的房間正要關(guān)上門,程斯諾忽然站在門口眼睛笑的瞇起來。
“你不要這個樣子看著我啦,雞皮疙瘩都落了一地了!”我站在門邊嚷道。
“你今天很不一樣?!彼鋈豢粗艺恼f。
“怎么?你第一天才認識我嗎?”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啊。
“不是,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這么開心,這才是真正的塵染,晚安?!彼f罷揮揮手走進自己的房間。
關(guān)上房門,我把自己重重的扔在床上拿被子蒙在臉上,程斯諾這個人,其實看起來也挺可愛的嘛,比起紀亞軒來似乎也毫不遜色,可是明明是他先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的,為什么我偏偏喜歡上了紀亞軒呢?
因為換了新工作,第一天上班,我早早的起來了,從窗子里望過去外面還很黑,程斯諾的房門關(guān)著應(yīng)該還沒醒,我輕手輕腳的走到陽臺上去洗臉刷牙,正忙著,卻聽見程斯諾開門的聲音。
“是我吵醒你了嗎?”我轉(zhuǎn)過頭去問。
“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發(fā)愣,怎么樣第一天上班心情激動吧?”
“還好,就是不知道迎接我的會是什么?!?p> “放心啦,以你的能力有什么是解決不了的?!?p> “你不怕等下接我的是個帥哥嗎?”我仰起臉來想要看他的反應(yīng)。
“呵呵,帥哥的眼光有那么差嗎?”
“程斯諾,我殺了你!”
早上七點,我站在“惠佳”超市前的廣場前,超市還沒開門,門外的員工正在開早會,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穿著清一色的工作服,白色襯衫黑色褲子,黑色的女式小西裝的領(lǐng)口上打著一個小小的蝴蝶結(jié),看起來整齊而端莊。
開完早會,員工們有秩序的散開進入賣場各自分屬的崗位,歡快的迎賓曲立刻響起來,開始忙碌的一天。我拿著自己復(fù)印好的證件走進位于一樓右側(cè)的服務(wù)臺,剛停下腳步服務(wù)小姐就彬彬有禮的來了一句:“歡迎光臨,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wù)的嗎?”
“我來報道,昨天……”
“哦,你就是塵染吧?陳總昨天吩咐過的,請先填一下這張表格?!闭f著過來一張員工資料表。
我認認真真的填好,交給她。
辦好上崗手續(xù),我領(lǐng)到一套工作服,一個工牌,被告知要接受為期三天的上崗培訓(xùn),暫時還不能上班。來培訓(xùn)我的是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女的,我看見她胸前的工牌上寫著客服部經(jīng)理助理,一頭染成酒紅色的長發(fā)在腦后挽了個漂亮的發(fā)髻,臉上化著無可挑剔的妝,露出的自信的微笑讓人看了很舒服。
“我叫劉敏,負責員工培訓(xùn),以后三天你要按照我對你的要求進行學(xué)習(xí),現(xiàn)在先來講一下員工基本守則……”
員工守則,八大禮貌用語,服務(wù)指南,貨品的擺放與整理,賣場的布局,顧客心理分析,超市的由來與發(fā)展,每月的工資待遇等等等等,大到整個賣場的管理,小到一個微笑,整整三天,劉敏盡職盡責的講述了一遍又一遍。
三天后開始上崗,“惠佳”在本市一共有三家分店,我所在總好是總店,七層樓的大型超市,一樓是多經(jīng)營化的餐廳,二樓是副食品天地,三樓床上用品,四樓洗化專區(qū),五樓玩具家電,六樓辦公體育學(xué)生用品,七樓是一個小型的酒吧溜冰場,我被分在了六樓的學(xué)生用品的專柜,主要負責圖書的管理和銷售,也許是陳總的特別照顧,這份工作很輕松,沒有客人的時候便可以看上一陣子免費圖書,日子過得很是充盈。每天十個小時,分早晚兩班,早班早七點至下午五點,晚班中午十二點至晚上十點,每天一輪班。
我有了足夠的時間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我進了市中心附近的補習(xí)班,每天兩個鐘的指導(dǎo)時間,隨到隨學(xué)不限時間,最重要的是可以先學(xué)后付學(xué)費,考不上不滿意可以拒絕付費。
程斯諾開始每天穿梭在市區(qū)的每個角落,找到了一份合適自己的工作,一樣是做西點,學(xué)徒工,朝九晚五,只不過換了個地方,聽他說帶他的這個新師傅慈眉善目的比起上一個來好多了,心里暗暗替他高興。
隔一天,我下早班,補習(xí)班里的課程告一階段只等過幾天測評,忽然想起自從搬了家還沒好好地慶祝一番,想想程斯諾好像也快要下班了,于是高高興興的直奔他所在的蛋糕店。
我到的時候,程斯諾卻沒有準時下班,遠遠地我看見他正在店里忙碌著。
站在蛋糕店的玻璃門外,我縮在外套里面,已經(jīng)是快十二月的天氣,風很冷,我凍得鼻子發(fā)紅全身哆嗦,不時的頻頻看著手腕上的表。我平時是最怕冷的,也很少愿意有耐心的去等一個人,可是今天我卻站在蛋糕店外的寒風里等一個人。
程斯諾,我居然為了你破例了,想想看你并不是十分優(yōu)秀的男生,只不過對你有那么一點點的好感而已,況且我們在一起合租,等你下班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順路而已,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不過如果今天里面的人是紀亞軒,我會不會也這樣一直等下去了?忽然間我被自己的這個問題嚇了一跳,我怎么會這么想呢?
等了好久,不見程斯諾出來,我探頭向蛋糕店里望去,他竟然一邊做蛋糕一邊與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在聊天,兩個人說說笑笑相談甚歡,那小姑娘時不時的露出夸張的笑聲。
我狠狠地等著程斯諾,他望見我,對我使一個抱歉的眼神。
那小姑娘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穿著稀奇古怪的衣服,比時下的非主流幾乎還要非主流,明明還很年輕,卻偏偏在臉上化上厚厚的眼影,看上去故作深沉狀,我搞不懂,像她這個年齡的小姑娘這個時間不在學(xué)校好好上課學(xué)習(xí)跑到蛋糕店來做什么?沒看到對方比你大好多歲嗎?還是現(xiàn)在都流行追求“大齡”青年?
好不容易,程斯諾走了出來我也差不多已經(jīng)凍僵了。
“對不起?!彼麊枺骸澳阍趺床贿M來等?”
“你為什么不叫我進去?”我反問他。
“我在招呼客人,那小姑娘的朋友過生日,她來訂做蛋糕要臨時現(xiàn)做的。”
“呵呵,店里面不是還有其他的學(xué)徒嗎?你不會交給他們做?”我不樂意了,也許是因為在寒風里真站的太久。
“其他的幾個都是新來的,還沒上手?!?p> “那師傅呢?”
“師傅不在,他今天提前走了。”
“那是我錯怪你嘍?”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酸酸的。
“現(xiàn)在可以走了,傻瓜?!彼翌^。
“對不起,”我咬著下嘴唇,“我只是……凍壞了?!蔽覟槭裁匆敲丛诤跛哪抗?,他只不過是和我一起合租的朋友而已???
“我看看,哎,你嘴唇都發(fā)白了,傻瓜,怎么不回家去等。”他用溫暖的手指撫摸我冰冷干裂的嘴唇,語氣輕柔充滿憐惜。
“今天難得有時間,我們慶祝一下。”我躲開他的手。
“恩?”他顯得迷惑不解。
“慶祝我們搬家?。陌峒业浆F(xiàn)在,我們還沒有好好慶祝過呢!”我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