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未等易方玨帶人去救諸葛小寶,一封匿名的書信便通過一個乞丐送到了易方玨的手里,看著書信上熟悉的筆跡,易方玨忍不住一拳砸在身邊的柱子上,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二少爺!”子衿被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道。易方玨也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了,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聲音道:“子衿,你去告訴同叔,就說爹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并且讓人看著我娘的院子,最好不要讓她出院子,府中的消息也要像以前一樣不準(zhǔn)向我娘泄露一絲一毫。然后讓他到書房來找我。”
“是?!弊玉埔膊煊X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淚水也不知不覺間止住了,連忙收了命令離開了。易方玨再次拿起信紙看了一遍,依舊忍不住咬牙切齒:“好,很好,為了城主府的財產(chǎn),你居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易方玨直接將手中的信撕成了碎片,丟在了地上。即使易方博寫出這樣的書信威脅他,他還是不愿意讓爹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就懲罰他吧!
易大同很快來到了書房,便看見一向溫雅平和的二少爺此時卻一臉震怒。易方玨是他從小看到大的,相信若不是什么太過分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如此失態(tài)。于是易大同忍不住問道:“二少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易方玨看見易大同,心中稍稍平和了一些,耐著性子說道:“同叔,你相信我嗎?”
易大同忍不住微愣,下意識地說道:“自然是相信的,二少爺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說句逾矩的話,我恐怕是最了解二少爺?shù)娜??!?p> 易方玨吐出一口濁氣,嘴角微微一勾,說道:“謝謝同叔,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也許是同叔無法容忍的,但請同叔一定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城主府,為了爹娘!”
易大同不禁肅然,正色道:“請二少爺吩咐?!?p> 易方玨長嘆一口氣,說道:“將城主府能夠折算的財產(chǎn)全部折換成銀票,地契也全部拿過來。諸葛姑娘被大哥賣入了**,除非我拿出城主府的所有財產(chǎn),不然諸葛姑娘就完了。”
“二少爺,這……”易大同震驚地看著易方玨,不能理解易方玨的做法,“二少爺,三思啊,那諸葛小姐就算再美也只是個女人而已,二少爺真的要為她敗了城主府多年的基業(yè)嗎?”
易方玨微微垂眸,沉聲道:“同叔,相信我。這些家產(chǎn)并不是為了諸葛姑娘,而是為了爹。具體的我以后再跟你解釋,現(xiàn)在快點去清點所有財產(chǎn),若是遲了,便一切都來不及了?!?p> 易大同深深地看了一眼易方玨,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他選擇了相信二少爺,希望二少爺不會讓他失望。
夜紅樓,傾城最大的**,里面美女如云,是一個名符其實的銷金窟。易方博是這里的???,更確切的說,易方博一年中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夜紅樓里度過的。夜紅樓的**自然對這個搖錢樹獻(xiàn)諂獻(xiàn)媚、畢恭畢敬,不得不說,**的態(tài)度讓一直被易元培忽略的易方博找到了莫大的存在感。
因此易方博一進(jìn)來,夜紅樓的**便立刻迎了上來,當(dāng)看見易方博身后美艷絕色的諸葛小寶時,一雙老眼早就笑得沒了縫兒。易方博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自己帶姑娘來夜紅樓玩,每次玩完之后都直接送給了她。不得不說,易方博的審美還是值得稱贊的,每次帶來的經(jīng)過**之后,都堪當(dāng)一代花魁。不過這次帶來的這個簡直讓**高興得差點蹦起來,這樣的絕色尤物,絕對能讓她賺個滿盆缽。
“易大少爺,還是老樣子嗎?”
易方博看了一眼粉底擦得都快掉下來的**,忍不住嫌棄地撇開了眼,這才說道:“找個地方把這個女人給我關(guān)起來,**好了再送來給我,否則你夜紅樓以后就別想營業(yè)了?!?p> **被易方博嚇了一跳,但隨即又笑得跟花兒似的,撩著香的膩人的帕子嬌笑道:“請易大少爺放心,**姑娘,這個咱夜紅樓最拿手了,到時候肯定交給易大少爺一個撩死人的尤物。”
聽見**的保證,易方博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幾分,回頭瞪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諸葛小寶,在**的陪伴下去找別的姑娘發(fā)泄去了。
諸葛小寶被帶到了一個狹小的黑屋子里,除了一扇小門之外只有頭頂上一扇上了銹的天窗,也小得只能容下人的一個拳頭。要想逃走,只能通過那扇半人高的小門。但沒有鑰匙,諸葛小寶也不能強(qiáng)行將那門打開,更別說門口還有兩個看守了。
諸葛小寶想了想,硬闖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讓外面的人主動打開門,她才有機(jī)會出去。想到這兒,諸葛小寶頓時開始大哭起來。
“別關(guān)著我啊,我怕黑、怕老鼠、怕蟑螂、怕螞蟻、怕人渣,你們別關(guān)著我!快放我出去!”
“別吵,安靜點!”門外的看守早就看過無數(shù)這樣的女人,絲毫不為所動。諸葛小寶也沒指望哭一哭就能換來外面那兩人的好心,于是繼續(xù)哭道:“我害怕,我不要在這里,你們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死給你們看!”
門外的看守聽見后不由地嗤笑了一聲,諷刺道:“有本事就真死,別有本事喊沒膽量做,還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貞潔烈女呢!哼!”
諸葛小寶忍不住嘴角一抽,但卻不能在這個時候破功,只能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看了看四周的泥墻,找好一個角度直接撞了過去。
“嘭!”
諸葛小寶的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到了強(qiáng)上,發(fā)出了一聲不小的悶響,但因為她知道什么樣的角度能將危險降到最低,因此她雖然撞得滿頭是血,但卻沒有暈過去。
“我去,真疼!”
諸葛小寶忍不住低吼一聲,但當(dāng)聽見門外的兩人連忙開門的聲音,諸葛小寶立刻閉上眼睛開始裝暈。
門外的看守也沒想到諸葛小寶真的有膽量撞墻自殺,連忙進(jìn)來查看,見諸葛小寶一頭是血,都不禁有些慌張。不過這樣的事情他們碰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兩人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一個留下看著諸葛小寶,另一人迅速出門,去找大夫。
諸葛小寶雖然盡量降低了傷害,但腦袋還是被撞得有些眩暈,因此即使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看守,戰(zhàn)斗力大大下降的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大夫很快便被另一個人帶了過來,諸葛小寶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否則很有可能被抓個正著。
狹小的空間站三個人都有些擁擠,更何況諸葛小寶還是躺地上的,那兩名看守見大夫來了,便站了出去,還把門順手帶上,看管的很嚴(yán)實。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樣做正是給了諸葛小寶機(jī)會。
那名大夫只是個普通人,看見諸葛小寶滿頭鮮血,不禁有些心驚,連忙上前幫諸葛小寶包扎。諸葛小寶緊閉的眼睛微微睜開,正好能夠看見那名大夫的的脖子,不是諸葛小寶想象中的一層老皮,反而有些白皙。
竟然不是個老頭?那她能不能一下子搞定?萬一驚動了門外那兩個守衛(wèi)怎么辦?
諸葛小寶心思百轉(zhuǎn)期間,卻聽見頭頂忽然響起一聲低笑聲。諸葛小寶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在裝暈時她已經(jīng)看清楚了來人的臉。
“是你?”諸葛小寶有些驚訝地低呼道,沒想到來人竟然會是他。任凡平笑瞇瞇地看著一臉驚訝的諸葛小寶,‘噓’了一聲才開口:“聲音小點,你還想不想逃出去了?”
“你怎么來了?你是來幫我的?”諸葛小寶眉頭微蹙,看著一臉笑意的任凡平,卻絲毫笑不出來。她本來是想打暈大夫,換了大夫的衣服出去的,但這人怎么說也跟她認(rèn)識,她還怎么下手啊!
“不用擔(dān)心,你原本怎么想的,就還怎么做,但是不能把我打暈了,我還得逃出去呢!”
“你為什么幫我?”諸葛小寶警惕地看著任凡平,她不相信有人會這么不求回報地幫助她。任凡平見諸葛小寶如此警惕他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好不容易忍住笑出聲的沖動,說道:“你還有你的事情要完成,我有一個要求,離開這里之后,你還得想辦法回到城主府,幫城主夫人生下那個孩子。”
諸葛小寶愣了愣,但隨即怒上心頭,低斥道:“你跟蹤我?”
“沒有!”任凡平果斷否定,他那才不是跟蹤,他只是為了保證土皇肉身的安全。
“這也是我的任務(wù),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走了,你自己再想辦法出去吧!”
任凡平說完,真的要轉(zhuǎn)身就走,諸葛小寶見此連忙開口道:“等等,我要出去!還有,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任由一個美好的生命就那么輕易地消失了的,我一定會幫助城主夫人生下那個孩子!”
“好,一言為定!”
夜幕開始降臨,小黑屋中的一切都在悄無聲息地進(jìn)行著,大約半個時辰之后,大夫從小黑屋中走了出來。諸葛小寶微微垂首,借著夜色的掩飾,竟然成功地避開了兩個看守,順利地離開了夜紅樓。
不得不說,若不是來的人是任凡平而是一個普通的老大夫,單單諸葛小寶白皙的皮膚肯定就會暴露,好在終于有驚無險地逃了出來。諸葛小寶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夜紅樓,不免有些擔(dān)心還在里面的任凡平,卻聽見身后傳來一聲熟悉的輕笑聲。
“你在擔(dān)心我?”
“你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諸葛小寶詫異地看著只穿了中衣的任凡平,后者則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把你供出來了,恩,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快來抓你了?!?p> “什么?!你這個混蛋!”諸葛小寶氣憤地跺了跺腳,轉(zhuǎn)身開始逃跑。傾城的大街小巷她還算熟悉,既然已經(jīng)出了夜紅樓,就肯定不能再被抓回去。否則別說那個討厭的怪人會嘲笑她,連她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任凡平看著諸葛小寶離開的方向挑了挑眉,轉(zhuǎn)而看向夜紅樓,幽幽地道:“里面那一個恐怕就沒這么好運了。”
正如任凡平所說,帶著城主府所有家產(chǎn)來到夜紅樓的易方玨此時絕對恨不得殺死眼前的人。易方博左擁右抱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一臉怒火的易方玨,笑意更盛。
“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二弟也會有生氣的時候,不過你不覺得這個時候的你更有人氣嗎?”
易方玨死死地瞪著易方博,冷聲道:“廢話少說,你想要的都在這里了,把諸葛姑娘放了吧!”
易方博忍不住大笑出聲,看向易方玨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傻瓜:“我親愛的二弟,你也太天真了吧!到了這夜紅樓,就是到了我易方博的地盤,你覺得你還有機(jī)會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嗎?”
“大哥,你不要欺人太甚!諸葛姑娘能唯一保住我娘的命的人,怎么說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親人,你難道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有何不能!”易方博的臉?biāo)查g變得有些猙獰,一把抓住易方玨的衣領(lǐng),聲音冰冷異常,“我連爹都敢毒害,還有什么不敢做的?你們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在我眼里,除了這些錢,你們什么都不是!”
易方玨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易方博,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爹中的毒,是你下的?你這個魔鬼!”
“哈哈哈!魔鬼?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就算是當(dāng)魔鬼又如何?來人,把他給我丟出去!”
易方博瘋狂的大笑深深地刺激到了易方玨,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居然狠毒至廝。
易方玨有些恍惚地走在街道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么。城主府所有的家產(chǎn)都被他的大哥騙走了,那么接下來他會怎么做,把他和娘都趕出去嗎?可是娘還懷有身孕,怎么可能承受得了這個消息!
不知走了多久,易方玨居然在不知不覺間重新回到了城主府。然而他一進(jìn)門,就感覺城主府的氣氛似乎變得不一樣了,來來往往的家仆看見他都暗暗地指指點點,神色有些鄙夷。
易方玨心里一顫,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連忙跑到了易元培的院子??匆娨自嗟姆块g燈火通明,易方玨心中一喜,連忙奔了進(jìn)去。
“爹,你終于醒了!”
易方玨的笑容再看見房間內(nèi)的人時立刻僵在了臉上。易元培坐在床上,冷冷地看著他,他的娘坐在床邊,哭得雙眼通紅,而站在床邊的那人,更讓易方玨的憤恨瘋了一般蔓延開來。
“易方博,你竟然還敢回來!”
“孽畜,閉嘴!”易方玨的話音未落,易元培的聲音便重重地砸在了易方玨的心上。易方玨不禁震驚地看向易元培,不確定地問道:“爹,你剛剛,叫我什么?”
“跪下!”易元培冷著臉,沉喝一聲,顯然身體在好轉(zhuǎn)。
易方玨下意識地跪了下來,腦袋被易方博的出現(xiàn)和易元培的震怒驚得有些發(fā)蒙。又聽見易元培問道:“我問你,我生病期間是不是只有你接觸過我的飲食?”
易方玨驟然明白了什么,不敢相信地看著易元培,心中仿佛在被悲傷啃噬。
“說!”
“是!”易方玨大聲回道,聲音里難掩心痛。
“剛剛,你是不是拿了城主府所有的家產(chǎn),去贖那個不清不白的女人?”
易方玨猛地抬頭看向易方博,后者卻一臉惋惜地看著易方玨,只是眼中的得意怎么都掩飾不住。事到如今,易方玨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一切,但是他卻徹底被騙了。
“是……”一個單音吐出,坐在床邊的城主夫人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撕心裂肺。
“不孝子,你給我滾出城主府,不準(zhǔn)再踏入城主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