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guān)將至,家家都忙著置辦年貨。田家也不例外。
婚慶鋪子開張的日子已經(jīng)定好了,就定在元宵節(jié)那天。茶樓里的生意還是那樣不咸不淡的,于是白夙臻索性給落落放了長假,讓她新鋪開張的時候再來上工。
落落也樂得清閑,正好趁這個時間把前一陣子置辦婚禮掙得的銀錢好好計劃下要怎么花用。
這天一大早,田家忙碌了起來,蔣氏也特特地換上了過節(jié)才會穿的新衣,端坐在屋里等待著。
落落有些奇怪,問正忙得熱火朝天洗碗洗碟子的楊桂香,“娘,今兒是咋了?”
離出門的日子還有點時間,她本想給楊桂香幫忙的,可是硬被她推了回來,說女兒家少沾這些洗涮的活兒,省得把手弄得粗糙不堪。
楊桂香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直忙碌個不停,這會子聽到女兒詢問,直起身來,捶了捶發(fā)酸的腰,“你大姑婆要回來了。她是你大爺最看重的姐姐,可不能怠慢了。”
落落一愣,“就是那個在鎮(zhèn)上開鋪子的大姑婆么?”她頭一天去白水鎮(zhèn)上工的時候,蔣氏還特意讓自己帶了一堆自家地里生產(chǎn)的糧食蔬菜去給她,可是她去了那個“李記”雜貨鋪卻壓根兒沒有見到那個所謂的大姑婆。倒是店里的伙計,看她的眼神很是有趣——好像自己是特意上門打秋風的一樣。
后來她又帶了幾次東西過去,無一例外的,都沒有見到她。再后來,落落也就再沒對這個大姑婆心生興趣了。
此刻聽自家娘親說起她竟要來家里,這倒讓她心里很是驚奇了一下。
“她怎么要來?”不害怕他們打秋風么?
“這快過年了,她當然要回來看看啊,好了,你不是要去你舅舅家么?早去早回吧!最近都干啥了?。空焐裆衩孛氐?!”
楊桂香卻沒有像她那樣想那么多,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忍不住推了推落落。冬日天短,黑得早,可不好耽擱太久了。
“那我走了!”
“啊,姐姐你又自己偷偷出去玩不帶我!”
剛走到門口,就從旁邊撞出一個圓滾滾的小身子,包子一樣的臉上帶著委屈的神色。
落落失笑,看著扒在自己腿上的小八,忍不住伸出手去刮了刮他的臉頰,“好了好了,姐姐帶你一起去!嗯?”
小八還是委屈著一動不動,落落大笑著彎腰抱起他,“嘿,你小子,長沉了?。〗愣急Р粍恿?!”
身后傳來了楊桂香的叮囑,“落兒你早去早回!小八你干啥呢?快下來,你姐是去辦正事兒,可沒空抱你玩!”
聞言,小八“嗞溜”一聲就從落落懷里掙下來了,挺了挺小胸脯,“我自己能走!我還能給姐幫忙呢!”上回在茶樓自己也幫姐姐提過茶水,哼!小瞧他!
落落伸手牽住小八,“沒事,今兒也不會干啥體力活,帶上他好了,省得你一邊操心家里還得操心他!”
“咦?這不是去鎮(zhèn)上的路!姐你要干啥?”
走著走著,小八突然疑惑了起來,別看他小,可是認路記路的本事卻是一流。
落落緊了緊小八的手,“是啊,姐不是去茶樓。”
“那你干啥要騙娘?”小八心里不舒服了,娘說撒謊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可是,他大眼溜了溜自家姐姐,難道姐姐也不是好孩子?
感受到小八情緒的異常,落落略一想就明白了過來。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八柔細的發(fā)頂,“姐撒謊不是為了騙娘呢!是為了騙過大奶**她們,”說著,她又一臉神秘的湊近小八,小小聲地說道,“你還記得上回在鎮(zhèn)上那個王家的婚禮吧?”
聞言,小八眼睛一亮興奮地點點頭。村子里窮,因此若是附近哪里有喜事要辦,孩子們都會跑去那里玩,因為有些人家辦喜事的時候會有撒喜糖的規(guī)矩。對于這些常年沾不到一絲甜氣兒的孩子們來說,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幸福事情。
“嗯!當然記得!我還撿了好多糖呢!他們家的新娘子跟花仙子一樣呢,天上還能掉花瓣下來!”一說起這個,小八就興奮了,不停地掰著小指頭數(shù)自己一共撿了多少喜糖,末了臉一皺,“?。《赡莻€不要臉的,還搶了我一顆糖還沒還呢!”
“呵呵,”小八可愛的樣子讓落落忍不住又把他拉到懷里搓拔了一頓,這才道,“上回那花仙子的主意是我想的呢!我讓人從高處撒花瓣兒下來,那新娘子看著就跟花仙子一樣了呢!”
“啊?”
“所以那新娘子很高興,給了我許多賞銀,我沒跟家里說,就是怕說了會被大奶**她們搶走哩!所以你也別說好不好?”
小八雖懵懵懂懂但卻也明白家里若是誰有銀子,那是立時就要被上繳的,所以當即他就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保守秘密,還四處看看有沒有人偷聽。
落落一樂,“現(xiàn)在呢,當時那花仙子的主意雖是我想出來的,可是還有好多人幫了忙呢,所以這會子姐姐要去給幫忙的人給工錢,你就在旁邊看著,以后長大了幫姐姐管賬可好?”
“好!”聽到自己將會被委以重任,小八頓時高興了起來,連帶著自己將要幫著姐姐騙人的內(nèi)疚也少了幾分。
譚木匠的家臨近竹山村跟大槐村交界的地方,獨門獨院的,倒也僻靜。
譚家據(jù)說祖上并不是這里的,譚大伯來這里落腳的時候還是一家三口,但是譚大娘身子一向不好,前年冬日里更是一場風寒,就沒挺過去。所以現(xiàn)下譚家只有譚大伯跟譚林兩個人,他們沒地,不過兩人都會一手木匠手藝,日子過得倒也舒心。
只是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家里沒人女人,總顯得有些冷清。兩父子都是話少的人,能干上一天的活也不說一句話的,這會子也一樣,譚林蹲在院子里井邊洗涮著家里的大小家具物什,譚大伯踩在高凳上掃著屋子各處一年積下來的灰塵。
落落已經(jīng)不是頭一回過來了,輕車熟路的推門而進,沖著正蹲在院子里洗涮的男子喊了一聲,“譚大哥!”
譚林臉上紅了一紅,這才慢吞吞的抬頭,“落落來啦!”
“是啊,我來給你送工錢!”落落一臉的笑,蹲在譚林面前,伸手入懷,拿出一個小小的荷包來,“這是你的那一份,嗯,還有新鋪的事兒,對不住了!”
說到這里落落臉上的笑僵了僵,那天簽契的時候她終于還是沒能拗過顧晉文那尊大神,因此這些天她總也不好意思過來見譚林。若不是今兒大槐村那邊兒傳了信兒來,路上會經(jīng)過,她都想著要不然托個人送錢過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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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最近幾天晚上下班都好晚,更新有點亂,實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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