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瑾心中有些沉重,可是走向前樓的腳步卻是不停。除了不想自己救回來的人不明不白的尋了短,她心里還有別的計較。
這酒樓可不是自己開的,項行也不是自己的保鏢,別看這兩天待得挺滋潤,那個陰魂不散的蘇陌只要一出現,這事兒就多了。夜懷說了,他待不了幾天便要走,而那何香,能早一天打發(fā)了就得早一天打發(fā)。
蘇陌是個心狠手辣的,要是自己有什么事情惹了他不順心了,誰知道會不會遷怒于自己所有認識的人。
龍瑾想了,心里更煩,快步進了前廳。
這個時候酒樓里已經開始上人了,果然如蘭兒所說,二樓的樓梯旁,站著個小伙計,一旦有什么客人想要上樓,就客氣的告訴來人,樓上被包下了。
看來這司馬文禮真的是這酒樓的???,因為龍瑾剛到了門口,便聽有人對那伙計詢問,樓上的人,是不是文王爺?;镉嫑]說話,只是笑了一笑,那客人便離開了,一切自在不言中。
龍瑾走了過去,那伙計看到了,忙道:“龍姑娘?!?p> 龍瑾笑了笑:“文王爺還沒走?!?p> “是啊?!毙』镉嬁嗔四槪骸拔耐鯛斀裉煨那椴惶?,還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時候呢?”
言下之意,他這可憐的小跑堂,還不知道要在這兒伺候到什么時候。
往樓上探了探腦袋,靜悄悄的,龍瑾低聲道:“文王妃不在上面吧?!?p> 伙計露了個心有余悸的表情:“文王妃在上面,那王爺還待得住嗎?早走了。”
“那就好?!饼堣闪艘豢跉?,拉了裙擺便抬腿:“我有事情上去找文王爺,你看著點,別讓人上來,有什么事情在下面大聲喊?!?p> “?。俊毙』镉嬕汇叮骸褒埞媚?,你要上去?!?p> “是啊,我有正事兒。”龍瑾上了樓梯還不忘囑咐:“要是看見什么不該來的人就大聲招呼啊,我可是有正事,你別瞎想?!?p> 想了文王妃那個潑辣的樣子,龍瑾不由得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今兒早上的時候,好歹還有那么多人在場,現在她上去了,就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萬一再被什么不應該的人看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伙計只知道龍瑾是這店里突然出現的,連洪明初都要讓上三分的人,根本不敢對她說上一個不字,連忙的應了,讓在一邊。
龍瑾仰頭看了看,想著自己這樣忽然出現會不會太突兀了些,隨手在柜臺上拿了壺茶,這才往上走。
還是早上自己進去過的那個包廂,不過剛靠近了門,就能聞見濃濃的酒氣。
龍瑾掩了鼻子,敲了敲門。
半響,門里方傳來一聲懶散的應:“進來?!?p> 龍瑾推了門,一陣酒味撲鼻而來,熏的她不由得皺了眉。
房中,正中間的圓桌上,已經堆了不少空的酒壇,不知道是司馬文禮和朋友一起喝的,還是他一個人喝的。
這是個布置的非常雅致的包廂,包廂的窗戶,不是對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而是對著左側的一個湖泊,坐在窗邊伸出去些的露臺上,正好能看見樓下的湖面。
此時司馬文禮正伸直了腿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眼神有些迷茫的望了湖面發(fā)呆,面前是張小桌,上面擺了一壇開了封的酒。酒壇邊,還放著一只裝酒的碗。
司馬文禮雖是個儒雅的人,喝起酒來可不客氣,沒有那么斯文。一抬手,一碗酒進了肚,這才轉臉看向龍瑾,隨口道:“什么事?”
只以為進來的人是店里的小伙計,看見龍瑾時,司馬文禮不由得愣了一下:“龍姑娘,怎么是你。”
龍瑾笑了笑,在桌上拿了個空著的茶杯走到司馬文禮面前,也不問他的需要,先替他倒上了一杯推在面前,隨即道:“請王爺喝杯茶?!?p> 司馬文禮雖然喝得不少,不過只是反應有點遲鈍,并沒有醉。看了龍瑾的眼神,雖然有些迷離,卻并不迷糊。他沒喝那杯茶,卻道:“龍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龍瑾:“民女有件事情想要請教王爺,所以想知道王爺此時,是不是足夠清醒?!?p> 司馬文禮瞇了眼:“你有什么事情問我?”
這女人太過鎮(zhèn)定,雖然自己為人隨和,可不管怎么樣,也還是個王爺的身份,人人見了都要矮上三分,可眼前這只是早上見了一面的女子,卻是在他面前一點點頭哈腰的感覺都沒有。
龍瑾雖是因為從小的教育而沒有表現出低人一等的感覺,可卻也知道身份有別,因此只是垂手站在一旁道:“王爺,民女想問問王爺,王爺對于愛慕自己,可卻不招王妃待見的女子,是個什么樣的態(tài)度?會怎么樣安置呢?”
“恩?”這問題太過特別,司馬文禮的酒意不由的淡了三分,扭頭看了眼因為站著而比他高些的龍瑾,頭有些暈,伸手端了她倒得茶水,一口喝了。
這茶只是在柜臺上隨便拿的,不是什么好茶,可是入口苦澀冰涼,酒意卻是淡了一些。
龍瑾自覺地給司馬文禮添了水,道:“不瞞王爺,今早民女遇見王妃的時候,還不知道王妃口中的女子,竟會是民女的舊友。所以……”
司馬文禮的眼睛猛地睜了,隨即又黯然下去,因為喝多了酒而略有嘶啞的聲音低沉的道:“你認識香兒?”
“是?!饼堣溃骸安贿^是下午才知,原來她那個朝思暮想,戀戀不舍的男人,竟然是文王爺您?!?p> “怎么?”司馬文禮不過是意外了那么一下子,隨即道:“聽龍姑娘這口氣,似乎是想給香兒討個說法?還是想指責本王什么?”
“民女怎么敢?!饼堣溃骸跋銉旱男宰樱鯛斈侵赖?,再是軟弱不過,如今見因為她的事情而讓王妃不悅,所以心里很是不安。如今民女正好知道王爺您在我們店里,便想替她問上一聲,不知王爺對她們母子兩人,可有什么安排沒有。”
“母子兩人?”司馬文禮稍提高了些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