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汗啊,差點又忘上傳了……鄙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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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又過了兩日,江如水扶靈遠(yuǎn)去了,這園子里便也清靜下來。
江寧養(yǎng)了兩日的身子,精神頭總算能好上一些,這時再給二師兄送飯,即便遇上二師兄興致勃勃的問上些刁難的問題,倒也不再覺得難受了。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有時候坦然下來,倒也能讓人覺著輕松不少。
老四不知遇見了什么事,在自己房里悶了兩天。老三在一旁看著,大概能猜到些什么,卻也不知該如何處理。畢竟這是兩情相悅的事情,外人也攙和不得的。
好在江自哉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這等事情初經(jīng)歷時或許覺得悵然若失,但畢竟還是孩童心性,悶悶的兩日之后也就活絡(luò)開來了。
也是擔(dān)心著江寧的身子骨,江自哉便特意跑到廚房去為她煲了雞湯。男孩子的身影端著鍋碗瓢盆忙忙碌碌,又在伙房大嬸的指導(dǎo)下忙活的焦頭爛額,這樣的場景單是想想就覺得有趣又溫馨了。
君子遠(yuǎn)庖廚什么的圣人教訓(xùn),在清靜園里永遠(yuǎn)是不成立的。畢竟江家做的就不是什么體面、正規(guī)的生意,至于世間的對錯黑白,江家人自然有他們自己獨道的看法。
老三端著雞湯、哼著小調(diào)去找江寧的時候,這丫頭正不知怎么爬上了自己臥房前的一株梧桐樹上,托著腮坐在那里,兩條懸空的腿在半空中悠悠的蕩著。
梧桐樹葉落了一半,帶著暖意的陽光從她背后射下來,兩條晃動著的腿便時不時的將光芒遮蔽、割開。
想是剛下完一場小雨的緣故,空氣中還帶著潮濕泥土的氣息,夾雜著落葉的味道,卻不讓人覺得潮濕難受,反而有種清爽的感覺。
“師妹,下來喝湯!”老四在樹下沖著她揮手,有些自豪的舉著食盒向她晃了晃,“這可是我親手煲的哦!”
江寧本在樹上發(fā)呆,此時回過神來向下望去,便見一張帶著笑容的娃娃臉迎著陽光,有些可愛。
“騙人的吧?江自在你還會煲湯?”江寧眨了眨眼睛,表示不信。
“不信你去問伙房的大嬸,我向她請教來著,但她只是在一旁指導(dǎo)著,其他事情都是我做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老四就不再介意江寧那一聲聲“江自在”的呼喚,反而在每次聽到的時候,內(nèi)心深處都會涌起溫暖的感覺。
只有她會這樣叫我的那。老四這樣想著。
老四將食盒在一旁的石桌上放了,又小心翼翼的倒出了兩碗湯汁,再次對江寧揮手道:“師妹快下來嘗嘗你四師兄的手藝,一會兒涼了可就不好喝了。話說起來,剛下完雨你怎么就敢往樹上爬?下來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點啊,很滑的?!?p> “知道啦知道啦,跟師父一樣啰嗦?!苯瓕幤鹆松?,輕車熟路的找到了爬上爬下的路,抬腳就往下探去。
但正如老四所說的那般,雨后的樹干總要比平?;喜簧伲瓕幰荒_下去就沒有踩實,雙手在空中一揮,什么都沒有抓住,整個人便倏然跌落下來。
“寧兒!”見到這一幕的老四嚇的三魂丟了七魄,拔腿就往這江寧這面跑,想要伸手去接。只是他本身也只是個孩子,又能跑得了多快?
“師妹!”除卻老四,正巧在院門外經(jīng)過的老三也是被嚇了一跳。他抬腳便在石拱門的門柱上一踹,一擺前襟,整個人在空中一橫,就向著江寧這面撲來。
而江寧跌落的位置,距地面足有一丈多高,這若是直接掉落下來,雖然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可斷手?jǐn)嗄_之類的,可就不好說了。
感覺到耳邊呼呼的生風(fēng),江寧下意識的蜷曲起身子、捂了腦袋,準(zhǔn)備硬挨這么一下。
只是“事與愿違”,還沒感受到大地的冷硬,江寧就覺得身子一輕,似乎被人拎到了半空中。
緩緩的睜開眼睛,正好瞧見一張熟悉臉,以及那張臉上溫柔的笑容。
江寧臉上一紅,心想為什么自己每回差一點要出事,都是被他救下來?好些年前遇到官差是這樣,這次自己不小心失手也是這樣……
而剛剛被嚇了個半死的老四,此時正立在那里直拍著胸口,面上紅白之色交替著,明顯是嚇的不輕。
最狼狽的卻是老三,他方才的那個動作雖然速度極快,可卻是就忍心切并沒有考慮后招,此時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了個狗啃泥,哼哼唧唧的扶著腰,從半濕的地面上爬了起來。
江寧不好意思的紅著臉,開口卻對拎著自己的穆子秋打著哈哈道:“穆大叔,你怎么來了?寧兒去給你煮茶哈!”
“不用你煮茶,你老老實實的呆著比什么都強。明明是一個女孩子,天天跟男孩子在一起都學(xué)壞了,還爬樹?你上房揭瓦不?下水摸魚不?”
這四年來,穆子秋的容貌并沒有什么太多的變化,只是隱約間多了幾分氣度出來。但這氣度恰到好處的隱藏于溫柔的外表之下,乍一觀之,似比以往多了幾分雍容的感覺。
這也難怪的,聽說海鯊幫經(jīng)歷了前些年的動蕩后,此時被治理的井井有條起來。勢力不斷壯大著,儼然成了盤踞江東的一霸,從規(guī)模上講,似要比穆老爺子在世時還要光耀幾分。
但雖然如此,穆子秋卻仍是原來的穆子秋。他每隔十天半個月便會來清靜園里轉(zhuǎn)轉(zhuǎn),與江如水煮上茶、說上幾句閑話,曬著太陽,溫柔的笑著,一呆就是一下午。然后他就會離開,時常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只是一旦出了園子,他便又是那個叱咤風(fēng)云的海鯊幫幫主,彈指驚風(fēng)、談笑殺人,在市井的傳說里,他便是冷血無情的玉面修羅。
但那是在園子外頭,在清靜園里,只有真心絕不會有假意。
“小娘子,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江寧剛被放到地上,就被堪堪趕來的青梅攬入了懷中,細(xì)看有沒有受傷,“這要不是穆幫主眼疾手快,在院外就瞧見了你,這還不得摔傷么?”
青梅此時已不再是孩子,利落的胡服包裹著她窈窕的身段,一雙眼睛雖然還是微微有些腫著,但從身段面容上看,卻也算得上是一個典型的美人了。
“青梅姐姐你回來了啦!”江寧笑嘻嘻的摟住青梅的腰,不答方才驚悚的那茬。
穆子秋輕笑著看她們,此時又微微偏頭看向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老三,微笑著問道:“看你方才救人的架勢,應(yīng)該是習(xí)過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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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酵跫倚l(wèi)體的公式:一個事件+一個繞口的時間+一個無聊事件。
舉例:金丸居士死了,死在圣歷元年八月十三未時三刻最后一炷香的辰光中。那時我在江月班搭的戲臺旁看雜耍,只是這一次,我忘記了扔下三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