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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鴻踏霜斷明玉

【錯滅緣】九尾初生四海揚名,云柔深處始蒙仙恩

雪鴻踏霜斷明玉 玉塵明柔 3983 2022-07-30 17:47:49

  【錯滅緣.引子】

  明滅塵囂,青云虛幻不可留

  白首癡渺,琴斷朱弦將誰丟

  情深緣淺離恨天

  情淺緣深共地眠

  那一年,正是女媧補天后五百年,天地初穩(wěn),新任的天帝是那永仙之一——玄霄,而除此之外,地,海,魔,人界均有統(tǒng)領(lǐng)者,他們稱之曰“帝”

  我姓白,名瓊羽,小字玊玊。我的家族是神界青丘地域狐族,統(tǒng)治者世代被奉狐帝,統(tǒng)管地面絕大土地及其生靈妖類,稱“地仙之主,萬狐之王”,我的父親便是繼承者,而我則是他的七女兒,在這之前家中有三位哥哥,三位姐姐——大哥姓白喚桀,通體雪白無雜色,人如其名,生性放浪不羈,桀驁不馴,封地合秦業(yè)王,使如意山河索。;二哥白觀棋,較六哥溫婉,倒更喜二哥眼中常有的運籌帷幄,沉著自得,白狐尾墨尖,封東離玉塵王,使驅(qū)空策電戟;三姐白英,是女輩中的翹楚,神功修為堪與男仙媲美,三萬歲飛升上神,一手凝光落英槍出神入化。不僅如此,三姐容貌也令人驚羨,端嫻爽人,英姿煥發(fā),白狐尾紅尖,封西靈珌林君;四姐白瑯蕊,顏似金梧碧葉搖搖墜明媚大氣,白狐尾金尖,封北淵瑤桐君,使日月徽云扇;五姐喚芙,容貌俏麗,性格矜潑,白狐尾紫尖,使青月飛虹劍,封南楚瓔棠君;六哥白玉萼,白狐尾青尖,溫潤如玉,翩翩公子郎。從上可見,狐族人大都生得一副好容顏,較常人七魄更多一具魅魄。

  而青丘狐族凡仙皆有一尾,憑修為可幻化更多。青丘狐尾每一條猶如人之心臟,鳳之羽翼,憑信想執(zhí)念可換做任何東西,或法器或器物,青丘多尾狐仙尾作神器,淚增氣血,正是上古女媧娘娘欽點的神族,傳說當年天道恩賜,誕九尾雪狐青楓于青丘,但青楓女獲罪天地,被處雷刑,使青丘一族褫奪神脈,貶妖道,經(jīng)由數(shù)萬年后,狐族皇室中有女仙絳梓,斷狐尾補天柱,功勛獲嘉獎,使青丘再得神脈,可以再修神道。狐族王室一脈以能者承襲,所以我們家族皆是多尾,例如我父王母后都是八尾,在我的兄姐里除了五姐,六哥五尾,四姐六尾,其他皆是七尾,實不相瞞,雖然民間流傳慣了九尾狐的傳說,但真正九尾狐都為永仙,凡靈獸,不止狐族,一旦有九尾,不是永生,便是上神,可這和永仙的概率一樣低。不知道別的,光神界,在我那時還存活的九尾仙只有青丘九尾紫翎白壁狐——舒顏,天庭九尾赤絲金鱗鳳——錦風,濱林九尾冰羽烏月貓——徽音。你們也許會猜測我是五尾或更少?但偏偏,我就是青丘繼舒顏上神后的一條九尾狐。不同的是,別人靠修煉,我靠天生。

  我出生那天,似乎就預(yù)兆了我如霜雪飄搖般難令人如意的一生,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這些預(yù)兆。

  風霜慘凄,涼風如炬,天地初開,氣候渾噩難安,按節(jié)氣算已過夏至,但偏偏在青丘藍風綠水中下了一場大雪。連著七日,寒風如刀,雪積三丈,飛霜碎瓊絨素裹,霖霪墜滾萬籟靜,北風刮花卷草折,湖東山溪結(jié)藍絳,灰天萬里一鶴過,卻急馳去掣羽落,混云昏風亂,霧甲消黯于山天。母后懷著我在狐貍洞中,當時天未亮雪未住,母后疼痛難忍,父王忙喚狐醫(yī),這天氣是六哥常與我講的,個中經(jīng)過自然是母后疼了七日我才順利出生,當時六哥才及上仙,他一介男兒不知母后如何忍痛生產(chǎn),也就沒與我講,只敘述了剛聽到洞內(nèi)我初生的啼哭,便快步跑進,只見我通體雪白,雖纖細瘦弱,但那九條尾巴放出異彩,毛發(fā)粼粼,柔軟親膚,不停的隨風搖曳好如柳枝一般,六哥還說我額間有赤絲紅梅的圖案,可是我聽這話時頭上并沒有,六哥說青丘狐在神界一直被天族所壓,當時九尾靈獸又降青丘,已是引起四海震撼,這額間花鈿在當時天地間的規(guī)矩是唯有神族尊貴之仙可享,所以阿爹才施法,用廣寒云霞所遮。

  阿娘是青丘狐族中極有天分的才女,少時上奉九霄參拜時在梵昭仙山外神宮柱上留下詩文,至今流芳,應(yīng)著我初度又寫下短句:三尺瓊花,拓雪十方,九尾白羽,瑞靄雙雙,天公嬌賜,玉華梅妝。所謂:“孩子就叫瓊羽吧?!?p>  我出生后,若非當時青丘天氣惡劣,冰環(huán)雪繞,怕是阿諛逢迎的人多到洞門都要被擠破了,不過也好,阿爹阿娘都感嘆這天氣真是大好,多了些清靜。

  青丘狐仙府邸喚作:萬載長青福洞天。如今我在這狐貍洞中做了近一千年七公主。時而逃了教習仙君黃娘娘的仙法課去和六哥下凡逛集市,每次回來還得勞煩五姐假裝肚子疼去接應(yīng)我們,黃娘娘雖然脾氣好,但為人聰慧,一下看出來其中的端倪,跟阿爹阿娘提議請個醫(yī)生,灌了五姐一個月苦藥,舌頭都發(fā)澀了,我將我的蜜棗糕盡數(shù)給她,五姐不僅拿走了我的糕,還用她那苦的發(fā)紫的嘴唇說“我以后要是再幫你,我就不姓白!”

  沒辦法,只能趁無學(xué)業(yè)的時候下界玩了,但是我每次都不能從正門出去,阿爹特意吩咐我,絕不能去青丘水澤正門,所以我雖為公主,卻連青丘前荒都鮮有見過。其實他大抵是避免外界過路的神仙見了我的真面容,盯住我九尾狐的天資將我擄了去。但阿爹不說,我又哪里懂得,所以我總是抱怨,堂堂正正的公主,怎么連自家門都看不得。所以我每次都拿著自創(chuàng)的玫瑰蕊栗餅苦求六哥帶我去,但他不僅不帶我去,還笑嘻嘻地搶了我的吃的,逍遙飛去了。人活一世要的是自由,束縛自己才是最難受的。我決定自己去,但是阿爹早就設(shè)下了琉璃青海陣結(jié),我從前逃課太多,法術(shù)不精,每每想進入,都被那水晶鏈鎖挑出十萬八千里。我這才深刻認識到,只有自己強大,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唉,只能下苦功夫提升自己咯。

  我把目標轉(zhuǎn)移到修煉上,想找個人教授我。其實三姐是合適人選,天賦好肯努力,在那時已經(jīng)是打遍青丘無敵手,出一趟門,就打的天庭棲梧宮的一個將軍落花流水,記得回來的時候看到三姐好生得意,腰間還掛著那草包將軍的佩劍,上面有金紅雙色穗,好漂亮。但自從她和那個草包將軍打了一架后,她開始閉關(guān)修煉,于是只能換個人教我。大哥早就成家了,嫂嫂是東雪神州圣蛇神柳家的長姑娘,乳名叫語玲的,為人直爽可親,但畢竟我不能總麻煩他和嫂嫂。于是就去找二哥,可二哥清心寡欲,聰慧非常,一眼看穿我不是單純學(xué)藝,所以絕不教我。五姐因為上次的喝藥事件還沒和我和解,四姐呢幫著阿爹阿娘打理云柔谷的事宜,據(jù)說是有位尊客要駕臨,特別辟了個新住所,也沒空管我。我一個人郁郁悶悶,漫無目的,不知不覺走進一處樹林……

  樹林陰翳蔥蘢,寬大的葉子雖然遮天蔽日,但是輕薄晶瑩,透進來的陽光被敷了一層綠紗,青綠黃光從絲絲罅隙中滲透,竟不覺得林中昏暗。旁邊刻著云柔谷三字石碑上刻著阿娘的詩作挈文:云起澗壑藤蘿密,柔繡瑤草奇花春。幾樹青松如膏沐,兩片修竹縈風清。青嶂流掛瀑簾帷,白虹浪起潤翠微。

  原是走到了云柔谷,這里是我青丘常無人煙的地方,范圍極廣靠近南荒。云柔谷的景致可比得上天宮瑤池,只可惜平常沒什么人過來,卻不知道是什么緣故,我瞧著石碑文字,總覺得詩意未盡,也想賣弄一番,便續(xù)刻道:四時不謝賽蓬瀛,怎比山狐樂更寧?

  心滿意足,再往進走,是碧色瀑布飛瀉之處,旁設(shè)梧桐木亭與瀉流之下清水之上的青彎虹橋,木亭曰:凰迎,軒榭謂:練歸。旁有片叢杜鵑照山,中綴紫薰芳草,外種楚地絳棠椿萱,細看亭有對聯(lián)掛立:空山躑躅映山紅,虹殘水斷照橋梁。原是應(yīng)著我三姐白英和五姐白芙,后文便知。

  進而是金桐香果連片中設(shè)二湖泊,左側(cè)圓圜包宇清淺生光謂之日瑤湖,右側(cè)彎宛上弦黯藍深廣謂之月淵湖。旁也有字碑:云杳地,背面賦詩文曰:云納須彌,杳杳天地。日月同輝通南達北,慎贊徽音蒼徑秋高。此處留有貝闕宮宇以供休憩,題牌匾“瑯?gòu)帧?,我暗嗟:正是瑯?gòu)指5刂猓钟兴慕悻樔锩?,妙哉?p>  下一處乃青丘水澤地鄉(xiāng)名山——萼華,正如題詩玉碑所言:千鋒排戟,萬仞開屏。旁支水溪環(huán)山直通柳氏東雪神州圣蛇族鄉(xiāng),立琉璃華亭于八水周流之上,漫山青碧皆是翠竹綠梅,清風沁人柳岸蘆灣,蓼汀花溆蒹葭蒼蒼,有亭邊聯(lián)對:仙鄉(xiāng)云水足生涯,綠蓑青笠歌芳徑。情到濃時撫商羽,紫羅柔衣飛南山。雖說六哥未獲封號,但本領(lǐng)絕非凡輩,阿爹阿娘也設(shè)此處對應(yīng)六哥白玉萼。六界皆知,神族青丘地澤水鄉(xiāng)有奇山麗水,養(yǎng)得天精月華,凝成寶玉名器,萼華山被贊稱玉鄉(xiāng),多生無瑕美玉,潤炁養(yǎng)人,六哥對應(yīng)此處,號綠萼仙郎

  繼續(xù)行進是平常的仙果花林,爹娘常說云柔谷深處有電霆之險,我卻把這果林當做深處,自覺無甚危險便不以為意,只嘆此處紅綻黃肥瓜果豐盈卻無題詩,不與前景登對,便以果樹為碑,刻下詩句:丹朱林檎連枝獻,珍丸香桃?guī)~擎。孟夏日風爇寶香,白夜難禁幌祥云。玉液迷醉魄九霄,瓊漿紅透美人頰。山華水精更解酲,地上云柔勝瑤池??墒侨晃醋⒁獠贿h處還有一塊碑書寫著“云深處”,“環(huán)晴映電月光浮,只在云深不知處。九幽弱水沉萬物,藤縛媱仙鎖春秋?!惫?,很快行進地我便找不到來路,在粗壯的木藤和奇花異草中跌跌撞撞,就是碰不出門道。我卻怪阿爹將我束的太牢,這些地界都未曾多逛過,才致迷路。

  我向前探去,無意間撞到了四姐瑯蕊,她和侍女蓉官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幸好是沒看到我,我就趕緊彎腰俯身溜走了。

  我漸漸跑遠了,還不曾注意身旁景色的變化,高聳入云的樹枝上倏爾會垂下來翠綠的藤蔓,有幾個勾到了我鬢邊的玉珠花扯的人生疼。我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始作俑者竟是一條藤,真是氣煞我也!我將它扯了下來,誰知扯斷的地方流出來汩汩的紫色汁液,不偏不倚淋在了我的白色仙裙上,真是突兀十分,好似純白的玉盤被一斛紫色墨水玷污。我想用仙術(shù)將污漬去掉,可剛一抬手,全身從頭頂開始到腳底閃過一絲異樣的酥麻,我不加理睬,繼續(xù)施法,隨著仙氣落在裙上,一道天雷也從我的頭上迅疾而下,我還未等反應(yīng),抬頭看時雙眼被一陣強光晃得瞇起來,朦朧中只覺得被什么東西向右使勁一帶,和她一齊落在了柔軟的草地上,至于其他便無有了。難道天雷的威力只是讓我摔在一旁?

  其實這一摔除了快,并不疼,我很快振作起來,坐起來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席灰裙,配著黑色金絲絳和輕白色的披帛挽在臂間。正是一個女仙人,梳著斜月飛星髻,頭簪兩支木檀細云簪,兩鬢青絲微亂,有草木旁逸斜出之美感,慵懶而典雅。容貌像破水而出的荷葉,氣質(zhì)凌厲卻細看恬淡。

  我還在地上坐著,她便已經(jīng)起身整理好衣裙向前邁去,回頭用一雙瑞鳳眼望著我:“你是什么人,來這里做什么?”我總不能把偷溜出來被一根樹藤欺負的事說出來吧,“青丘白瓊羽見過恩人,見這林子風景好,一時貪看,不想?yún)s迷了路?!?p>  “迷路?你可知剛剛劈下來的天雷足以讓你丟了小命,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比較好。”女仙人雙臂交叉在胸前,盯著我說?!澳憔褪悄莻€小九尾狐啊,看不出來,呆呆傻傻的,像個小呆子?!?p>  我起了身問“我不知怎的突然招致如此禍患?還有恩人,我不是小呆子?!蔽移擦似沧?。

  她好像有了興味,轉(zhuǎn)過身子走近我,“哈?你可知這云柔谷深處內(nèi)不可施展法術(shù),一旦施法定引天雷而至。適才你拽下的藤蔓是噬藤,此藤是晶石族玄極峰特有的植物,里面的紫色汁液有蝕骨之效,真應(yīng)該慶幸是你的仙裙沾染上而非你?!蔽业皖^細瞧,仙裙上的紫色汁液下果然被腐蝕出一串串洞。她剛才說此處是云柔谷深處,怪不得四姐來這,原來是打理那個來此做客上神的事宜。“瓊羽多謝女仙人救命之恩,”我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見她有些不為所動我又說“既然此處如此危險,那女仙人何故在此呢?”我向她拋了個媚眼,她微微蹙眉“我來探望友人。”

  “友人?”我心想,難道她的友人是那個要來這做客的上神?如果是,那讓她教我仙法豈不美哉?“女仙人身手敏捷,那你那個友人是不是一個很厲害的上神啊?”我滿眼期待等她回答,沒想到她懨懨地說:“上神的確是上神,只不過是曾經(jīng)厲害,誰叫天道不好,如今……光景慘淡?!蔽彝犷^不解地問:“為什么?難道修行還有越修煉越弱的?”

  她白了我一眼,“你好歹也是狐族公主,怎的這般沒有見識?”她往前走了幾步,“她被關(guān)起來了,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嘟囔了一聲哦,看來讓那位上神教我的機會泡湯了,而我竟不知這云柔谷深處還關(guān)著一位上神,著實奇怪,正當我沮喪時,我突然抬頭瞧見眼前這位女仙人額間的烏月仙鈿,聽阿娘說,修為高的人才會有。我頓時樂開了花:“唉?女仙人既然剛剛指點我沒有見識,不若女仙人猥自枉屈,授我仙法,我愿意潛心學(xué)習拜您為師,如何?”

  “好一個伶俐丫頭,原來在這等著我,收徒弟什么的最煩人了,更何況還是你這樣沒有見識的徒弟?!彼浜咭宦?,轉(zhuǎn)身準備離去。我瞧見不對,趕忙改口:“女仙人如此博學(xué)廣知,剛剛一番對話已經(jīng)使我受益匪淺,若是天長日久接受您的熏陶,還怕我沒有長進嗎?再說了,徒弟資質(zhì)低,才更需要一個聰明又善良的師父,不是嗎?”她一腳蹬著樹干,一翻身便坐在了樹枝上:“你哪里看出來我這個一身灰的無聊女人善良?”

  “女仙人剛剛與我素不相識,冒險救我一命已然大恩,更何況對待昔年好友,肯身涉險境只身探望,若非善良,便是真無聊了。”她聽完無奈一笑,又思索片刻:若是收她為徒,等于獲得狐帝的支持,到時醫(yī)治舒顏所需的東西便有機會名正言順取得了。接著她說:“罷了罷了,真是古靈精怪。”我心中大喜,跪在地上大聲喊“拜見師父!”我迅捷起身“那還不知師父尊姓大名啊?!?p>  “徽音”她微微一笑,“我就當收你為徒?!边€沒等我笑,徽音師父又補了一句:“不過,在你學(xué)有所成之前不許跟人提起我,每日我便在云柔谷等你,一更入亥來此,若你遲到,我便罰了。”

  “好說好說,不過在這里練習,太危險了吧。”

  她敲了敲我的頭:“只有深處才有天雷,我們不往這走就是了?!蔽颐蛄嗣蜃欤南肟偹阌袀€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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