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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漢往事

第七章 烽煙再起—(一)臧荼造反

兩漢往事 閑云漫關(guān) 3559 2013-10-16 23:42:15

    這一陣劉邦很忙,忙著稱帝,忙著分封,忙著遷都,也忙著收拾那些至今還沒來拜碼頭的敵對分子,但無論再忙他都是愜意的。但就在他志得意滿之時,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了過來,這讓劉邦大為光火。無論是這個消息的內(nèi)容,還是制造這個消息的主角,都大出劉邦預(yù)料。這個消息的內(nèi)容就五個字:臧荼造反了。

  我們前邊是介紹過這個臧荼的,他的職務(wù)是燕王,也算是攀上了人生的巔峰,實現(xiàn)了自己的理想。而就是這位仁兄,卻很出人意料的在很不恰當(dāng)?shù)臅r間,開始了這個很不合時宜的舉動。他的這一舉動,別說旁人,就連劉邦這個當(dāng)事人之一就很費解。當(dāng)然,也不是劉邦多么信任他,而是臧荼在這個時候選擇走這樣一條路,確實有些讓人不可思議。

  當(dāng)然我也很是費解,為了盡量探尋臧仁兄此時的心里活動,我試圖在史料里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然而讓我失望了,這個人的造反似乎是個謎。任何事情的發(fā)生都是有前因后果的,如果認(rèn)真分析劉邦稱帝后的幾個舉措后,還是能找到一些若有若無的痕跡。那就讓我們一起來層層揭開這個謎底。

  劉邦此時分封了七個異性王,韓信、黥布、韓王信、張敖、彭越、吳芮和他臧荼。臧荼把這七個人可以分成了兩類。

  第一類是劉邦的鐵桿。韓信、韓王信、彭越當(dāng)初是被項羽排擠的行列之中,從一開始就和劉邦穿的一條褲,在理論上講這三個人算是劉邦的嫡系。雖然事實并非如此,但從出身來講是可以這么認(rèn)為的。因此臧荼對這些人是敬而遠(yuǎn)之。

  第二類是半路歸降的。剩下四個人似乎都可歸到此類,但這四個人之中卻又被臧荼分出了親疏遠(yuǎn)近。

  張敖是繼承他老爹的職務(wù),況且他老爹在很早以前都和劉邦混的非常熟絡(luò),并且立下汗馬功勞,因此這個人是劉邦比較信任的。黥布雖然是半路歸降,但當(dāng)初他被項羽打的一無所有后,幾乎是赤條條投奔的劉邦,并一直陪在劉邦的身邊近兩年,培養(yǎng)了不淺的感情,臧荼自認(rèn)為和這個人沒有什么共同語言。對于這兩個人,臧荼是不敢親近的。

  剩下的只有吳芮和他臧荼。似乎只有他倆算是項羽曾經(jīng)的親信,雖然投奔了劉邦,卻沒為劉邦的稱帝大業(yè)做出什么貢獻,只因自己手握兵權(quán),并且一直比較聽話,劉邦沒有拿他們開刀罷了。對吳芮,臧荼還是很有幾分好感。臧荼有這種認(rèn)識,只能說明他瞎了眼。

  臧荼想當(dāng)然地把幾個人分出了個三六九等后,自己的心里突然開始發(fā)虛了。當(dāng)初劉邦極盡困難之時,曾多次邀請他前去湊熱鬧,可他總是吞吞吐吐沒給劉邦一句爽快話,也沒干干脆脆用實際行動證明些什么。而現(xiàn)在劉邦真正成了老大,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劉邦面前的談資越來越少,遠(yuǎn)沒那些被封侯、甚至連“侯”都不是的嘍啰們那么有自信。當(dāng)他有了這么個發(fā)現(xiàn)后,臧荼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臧荼心里發(fā)虛之時,一個消息傳了過來——季布?xì)w降,丁公被殺。忠于項羽的人被重用,幫過劉邦的被殺頭。劉邦的這一舉措贏得了那些敵人們的尊敬,卻讓臧荼不自覺的開始對號入座,不過他對的號是丁公,并且那個位置似乎還非常恰當(dāng)。當(dāng)對上丁公的位置后,臧荼開始害怕了,并且不是一般的害怕。

  害怕的臧荼在做了一陣思想斗爭后,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造反。至此,臧仁兄開始了他很讓人納悶,但別有一番情調(diào)的造反事業(yè)。

  好了,不再啰嗦了,讓臧仁兄上臺表演吧。

  造反這種事,通常是來暗的,是很秘密、很小心的事情,在準(zhǔn)備充分后突然發(fā)兵去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縱然舉起大旗開始付諸行動,口頭上還是要選個合適的口號,免得落下什么把柄或者失去人心。我雖然沒有干過這件很有意思的工作,不過個人認(rèn)為這點常識還是應(yīng)該遵守的。然而臧荼打亂我的觀念,讓我看了一場別有風(fēng)韻的造反劇情。

  害怕了的臧荼居安思危,不等劉邦找上門來,就大張旗鼓的搞開了。

  不過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別人造反把主要精力用在招兵買馬、設(shè)計方案上,然而臧荼造反卻另辟蹊徑,他既不去攻城,也不做其他軍事部署,而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宣傳上。為了達到自己的預(yù)期效果,見人就講造反的種種好處,展望造反的光輝前景。臧仁兄一天到晚在北京喊造反,喊的自己口干舌燥,讓這個在當(dāng)時還不算太大的城市沸騰一片。臧荼的兒子臧衍見他如此,就勸他不要造反,縱然造反也不能以這種方式進行。而此時的臧荼正高舉造反的偉大旗幟,積極投身在宣傳事業(yè)之中,聽不進兒子的勸阻。

  縱然如此,他還覺得效果不夠,準(zhǔn)備發(fā)展個外援,加大一些宣傳力度,好讓自己的宏偉目標(biāo)走出北京,走向全國,向世人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魄力和勇氣。他找的第一個外援就是吳芮。

  應(yīng)該說臧荼前一陣的專研真是沒有白辛苦,他挑來揀去覺得還是吳芮的處境和他相似,感覺這個人可以爭取一下,共同投身這個很有發(fā)展空間的大業(yè)中來。因此他連忙寫信,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向吳芮做了展示。

  事實證明臧荼犯了一個和共尉相同的錯誤——不進行人際關(guān)系調(diào)查。當(dāng)他的信千里迢迢送到吳芮面前后,吳芮掃了一眼,就把收起來重新裝好,派人連夜送給了劉邦。

  劉邦把信展開一看,惱怒非常,但回頭一想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因此派了個使者去北京探探究竟。使者馬不停蹄地出發(fā)了,剛到北京,街頭巷尾的造反宣傳工作讓他耳目一新,本準(zhǔn)備收拾行囊打道回府,可不想臧荼適時地發(fā)現(xiàn)了他的到來,并且還要請他吃飯,因此使者硬著頭皮赴宴了。酒過三巡,臧荼又開始他的宣傳了,他為使者勾勒了一幅美好的造反藍圖,讓使者陪著他暢想。可這個使者不是傻子,陪著他虛于周旋了一番,然后找個機會拍馬而逃。

  使者的回報,引起了劉邦的高度重視。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小子你活膩味了。十幾天后,劉邦親率大軍北上燕地,親自征討。劉邦一路高歌猛進直抵薊城,雙方擺開架勢,一句廢話不講,直接開打。臧荼前期又沒做什么準(zhǔn)備,自己的能力又不怎么過關(guān),腦子也不怎么好使,更關(guān)鍵的是他手下的士兵早就厭倦了戰(zhàn)爭,因此剛一開打,臧荼的手下紛紛倒戈,帶著漢軍返回了城內(nèi)。

  臧荼見此陣勢,也顧不上再做什么宣傳工作了,慌不擇路的向城門口跑,可還沒跑出多遠(yuǎn)就被迎頭而來的漢軍逮了個正著。

  雖然這個人造反事業(yè)很扯淡,但仍不失是一位硬漢。因為成為囚徒的臧荼仍不停的宣貫自己的造反理念,時不時還會穿插一些問候劉邦全家的話。他的放肆讓劉邦忍無可忍,最終砍掉了他的腦袋,并掛在城門口展覽。

  這個大話連篇、好高騖遠(yuǎn)的臧荼以這種不光彩的方式結(jié)束了他的表演,他能當(dāng)上燕王有些僥幸,當(dāng)然他的失敗不存在僥幸,因為他的智商沒達到應(yīng)有的水平,燕王的那個稱號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可承受之重。

  這里值得一提的是,在城破的同時,臧荼的兒子臧衍喬裝改扮溜出了城門,然后投奔了北方的匈奴。這為后來匈奴的南下埋下了伏筆。

  臧荼還有一個孫女叫臧兒,這個女人將來也生了個女兒,名字叫王娡;而這個王娡卻生了個兒子,他的名字叫劉徹,這個人我們還有一個通用的稱呼——漢武大帝。不過這是幾十年以后的事情,到那時他將是我們的主角。

  幾家歡樂幾家愁。張牙舞爪的臧荼閉上了嘴巴,可他的崗位卻被劉邦保留了下來,他準(zhǔn)備把這個職務(wù)封給自己最為親信的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盧綰。

  盧綰的能力一般,但他和劉邦的關(guān)系卻連蕭何、張良之輩都甘拜下風(fēng)。原因很簡單,劉家和盧家是祖居多年的鄰里,幾代人關(guān)系密切,更為巧合的是劉邦和盧綰同年同月同日生,兩人一起光屁股長大,一塊偷雞拔白菜,多年共事,已超出一般意義上的君臣關(guān)系。當(dāng)初劉邦帶隊驪山游,盧綰就陪在身邊;劉邦當(dāng)土匪,盧綰還陪在身邊;后來官拜太尉,一直陪到劉邦順利稱帝。在期間還是做出了一些成績,我們在前邊也多少做過介紹,在此就不再復(fù)述。

  早在劉邦稱帝前,他就想封盧綰為王,如果順利的話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八個異姓王,而這個想法,遭到群臣一致反對,最終封其為長安侯。長安就是咸陽,能封他到這個關(guān)鍵的地方,可見其在劉邦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被封為長安侯的盧綰似乎已再無晉升的機會,這讓他多少有些失望。就在盧同志滿心沮喪的時候,臧荼很配合地跳了出來,他準(zhǔn)備給盧綰騰位。劉邦帶兵跑來,盧綰依然跟在身旁。

  滅掉臧荼后,劉邦開始著手為盧綰謀福利了。有鑒于上一次的教訓(xùn),劉邦準(zhǔn)備采取一個很前衛(wèi)的解決辦法——民主集中制,減少一些阻力,多一份勝算。因此,劉邦下詔:“薦有功者為燕王。”

  這個詔令引來人群中一陣騷動。有些人為能自己成功上位,跑門路走關(guān)系;有些人為能讓自己的利益擴大化,積極奔走忙活;更多的人則完全是在湊熱鬧。在這一片嘈雜聲中,推薦名單報了上來。公布一個,劉邦搖搖頭;再公布一個,劉邦還是搖搖頭;當(dāng)公布到盧綰的時候,劉邦微微一笑:“盧綰似乎可以。”

  老大表態(tài)了,再沒腦子也該開竅了。因此,群臣皆言:“太尉功多,可封燕王?!甭牭竭@句話,劉邦笑了。

  盧綰就這樣成功上位,在北京安家落戶。他現(xiàn)在是興奮的,可用不了多長時間,他竟然同樣面臨了臧荼曾有過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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