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烽煙再起—(五)韓信的囂張
在劉邦的猜忌中,在自己的玩火下,韓信終于把自己弄倒了。雖然他的倒臺并不存在什么懸念,但他的造反歷程似乎有些乏味,沒一點新意。停留在觀念里的造反,竟然讓自己淪落到這等地步,對于他這個軍神而言,簡直有些丟人。所以,此時的韓信是無奈的,并且也是憤怒的。
但好在劉邦沒那么絕情,還給他留了頂官帽讓他戴著,免得他張風受涼。然而韓信很不滿足自己的新封號,從面南稱孤的楚王到上朝磕頭的淮陰侯,身份的落差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最不可理喻的是每天還得和灌嬰、樊噲、周勃那幫子人平起平坐,這讓韓信覺得很丟臉,以至于韓同志整日來怏怏不樂,牢騷滿腹。
觀念左右著行為,行為影響著命運。就在這種觀念的催動下,讓他一步步走向了無底的深淵。
被捏在別人的手上,要說這個時候的韓信應(yīng)該是小心翼翼辦事,夾著尾巴做人。而這位仁兄卻表現(xiàn)的很囂張,在這個很不合適的地點和時間,開始了他囂張的表演。這讓我無言,最終還是歸結(jié)到那兩個字——犯賤。
韓信的犯賤第三集上演了。
被封為淮陰侯后,韓信很清楚劉邦有些忌憚他的能力,也刻意防備著他的一舉一動,因此他準備采取個對策,降低自己的危險系數(shù)。
按理說遇到這種難題,更應(yīng)該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地服侍,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地干活。縱然啥也不干,也得經(jīng)常跑去老大那里遛彎,見見面、談?wù)勑模涣饕幌赂星?,如果能消除老大的猜忌最好,如若不能也得在老大面前表現(xiàn)出足夠的忠心。這無疑是上策,而韓信卻不幸地采用了個下策。只能說他的智商很高,但情商太低,用戰(zhàn)場上的辦法處理人際關(guān)系,簡直是在找死。韓信的辦法很簡單——請病假。
印度有個叫甘地的人,印度人把他稱為“圣雄”,這位仁兄倡導(dǎo)了一個名字叫“非暴力不合作”的運動,這個運動影響了很多人,影響了很多國家。當然,這個運動是在那個無奈的背景下,所采取的無奈的辦法。我無意去評定這個運動的對與錯,只是想說,這個辦法的專利權(quán)絕不屬于那個叫甘地的人,因為我們早在2000多年前的韓信同志就采用了這個辦法。不過韓信的總結(jié)歸納水平不高,沒能上升到理論高度,也沒進行宣傳活動,當然也就取得人家“圣雄”先生的效應(yīng)。
韓信的“非暴力不合作”行為雖然沒有引起轟動效應(yīng),也沒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認可,但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效果就是劉邦越來越討厭他了。韓信的長期病假,讓劉邦極不放心,隔三差五派人過去問候,探聽一下消息,監(jiān)視一下情況,生怕韓同志不吭不哈再鬧出什么動靜。雖然劉邦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但韓信的不合作行為讓他極為討厭,因為他感覺韓信在藐視自己的權(quán)威,是在和自己對著干。
如果韓信只停留在“非暴力不合作”行為上,似乎還不算太為過火,可隨后發(fā)生的事情就有些無厘頭了。俗話說無事生非,這真的一點也不假。
話說韓信整日無事,窮極無聊,悶得發(fā)慌就想出去遛彎,這一遛就遛出事來了。
他這次遛彎,路過樊噲的家。來了那就進去吧,畢竟大家都是老熟人。
韓信進門,樊噲非常熱情,也非常激動,因為韓信是他的偶像。見了偶像,大部分人會找筆找本求簽名,而樊噲的方式很特別也很虔誠——磕頭。都被降成了淮陰侯還能享受這種待遇,樊噲對他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崇拜。
就在樊噲跪下的那一刻,站在簾后的一個女人生氣了,這個人叫呂須,她的姐姐就是呂雉。作為皇親國戚,竟然向韓信磕頭,一股無名之火猛然上竄,恨不得沖上去踹樊噲幾腳,然后撕爛那個不可一世的韓信。
而韓信的態(tài)度更加莫名其妙,他平靜的接受了樊噲的大禮,并在出門以后仰天長嘆:“怎么和這種貨色為伍?”你說都給你磕頭了,還這樣消遣人家,似乎有些不地道了。
幾天后,韓信和樊噲見面的場景,以及韓信所說的話,添油加醋地在長安城傳開了。這個消息的傳開,讓很多過去的朋友和粉絲逐漸離他而去,因為韓信傷了他們的心。再后來,呂雉知道了樊噲磕頭的經(jīng)過,她非常不滿。事實證明,女人是得罪不起的,尤其像呂雉這樣有魄力的女人,韓信得罪了這個女人,只能說明他快完了。
韓信得罪了呂雉雖然嚴重,可他還有更過分的話要送給劉邦,他本著不把劉邦惡心死不肯罷休的決心,開始了一段對話,著著實實賣弄了一下才華,但把劉邦惡心的不輕。
劉邦聽說樊噲的行為后,心中有些不滿,當然他的不滿并不是完全針對樊噲,因為那條杠(伙一個老丈人)的性格自己是了解的,直心眼兒的家伙沒必要和他生悶氣,所以他絕大部分不滿全發(fā)到了韓信的身上。因此,他準備和韓信談?wù)勌?,了解一下這位仁兄的心態(tài),要親自驗一驗有沒有異樣。
韓信來了,劉邦有一搭沒一搭地關(guān)心了一會韓信的生活,然后有意無意的和韓信聊了聊諸將各自的能力。聊著聊著,劉邦心血來潮,問了一句:“我能將幾何?”
通常遇到這種問題,需要謙虛謹慎一點,標準答案是:老大第一,我不行,縱然有些成績也是老大指揮得當。這是按套路出牌,如若不然,那是嫌自己的腦袋長的太結(jié)實。
韓信就不按套路出牌,他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能將十萬?!?p> “你能將幾何?”
“多多益善?!?p> 這不明著說老大不行你第一。韓信的回答的內(nèi)容充分證明他的情商的確很有問題。
然而劉邦很大度,心中雖然很不爽,但依然笑著問了一句:“你多多益善,為何被我所擒?”
韓信下邊的答案還是動了一番腦子的,雖然他的情商不高,但并不傻:“陛下不能將兵,而善將將,此信所以為陛下擒也?!?p> 劉邦開懷地笑了。韓信說的雖然不太動聽,但還是比較中肯的,劉邦就很敢直面自己的不足,當然他也很清楚自己的長處。劉邦暗想:韓信這個人還是不妄跟我一場,毛病很多,但沒有反意。
最終,劉邦饒了韓信一命,照準這位仁兄的長期病假,縱容著他囂張的行為。
但這種日子注定不會太長,因為韓信的行為慢慢地讓更多的人不滿,也漸漸地失去了更多的同情,等到時機成熟,他將徹底交待了自己的一切。
不過在韓信徹底玩完之前,又有人蹦了出來,表示出了他們的憤怒。既然有人要出來演戲,那我們就讓韓信再接著消停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