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回到宿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把錢小溪的視頻傳到網(wǎng)上。
這段視頻不必有人看,但只要能夠證明錢小溪在公眾場合表演過這個歌曲就可以了。
前世,錢小溪在學(xué)校里也算是比較不錯的小名人,因為她創(chuàng)作的一首歌曲被巖石經(jīng)紀公司看中買下,成績雖然一般,可終究是被歌星唱出來了,她自詡為音樂創(chuàng)作者,但是錢小溪只做過這么一首拿得出手的歌曲,之后的創(chuàng)作再沒有一個入得了巖石公司的眼。
歌曲簽約,其中有一條正是要求歌曲沒有在公眾場合展示過。
錢小溪只是一個小人物,葉書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她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她的目光只鎖定在那些有價值的人身上。
可是錢小溪三番幾次找她的麻煩,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算了,出了門竟然依然如此。
她在學(xué)生會期間,沒少跟錢小溪碰頭,錢小溪也沒有給過她一點好臉色。
傳言說,錢小溪和現(xiàn)任主席郭林奇有曖昧,葉書猜測,錢小溪之所以總是找自己的麻煩,是因為郭林奇和索斌是死對頭,而自己和索斌的關(guān)系又一直很好。
反正不管怎么樣,錢小溪是惹錯人了,等到她追悔莫及的時候也無法怪葉書。天有不測風(fēng)云是不是?錢小溪是自己主動展示那個歌曲的,要不是她沒有絲毫容人之量又何苦落空。
葉書不打算和錢小溪多糾纏,事情到此為止就可以了。她在學(xué)校最想要拉攏的人是龍澤宇。
退學(xué)以前她要想辦法再和龍澤宇見一面才好。
第二天一早葉書就去了學(xué)生會,她到的時候正好索斌也在。
“葉書,正好,我正準備找你呢?!彼鞅髲囊巫由献聛?,拉著葉書坐在墻邊的沙發(fā)上。
預(yù)料到索斌要說她退學(xué)的事,葉書便安靜地坐在一旁。
“為什么這么緊張?”索斌從旁邊接了一杯熱水遞過去,“看來你也聽說了退學(xué)的事?!?p> 她終歸是在意的,心情有些低落,“嗯,知道了?!?p> “學(xué)校的對你的處罰決定已經(jīng)撤消了,或許是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吧。”畢竟葉書被放出來時的理由是誤會,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真的!?”葉書端著水杯的手抖了兩下,險些灑出水來。無論如何,如果不用走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一直以來心里各種暗示和安慰,事到臨頭還是無法做到鎮(zhèn)定如斯。
得到了索斌的一再確認,她才將心中的石頭落地。她沒錢沒背景,如果被退學(xué)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進行。
葉書沒有退學(xué)的消息自然也如風(fēng)一般鉆進了某些人的耳朵。
梁潔剛從外面逛街回來,本來心情不錯,猛然間聽到這個消息,整個身體搖了一搖。
呂心夢連忙扶住她:“梁潔,你沒事吧?葉書這個人……哎,你就別再跟她較勁了!”她是怕了,不過拍了一張葉書的照片,立馬就被更厲害地反擊回來。
“她一個貧賤女人憑什么???”梁潔臉色泛紅,兩只眼睛狠狠地瞪著,牙齒緊緊咬在一起,葉書不過是一個再低賤不過的貧民,憑什么跟自己比?又憑什么比自己樣樣強?生為賤女就應(yīng)該一生為賤女,永遠別想跟自己一樣。
呂心夢有些害怕起來,認識這么久,梁潔從來沒有這樣過。
“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事要辦。”梁潔把呂心夢打發(fā)掉,便乘坐上了出租車,然后打通了電話。
“趙子建,你不是說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嗎?怎么葉書現(xiàn)在安然無恙,不但沒有被警察怎么樣,就連學(xué)校退學(xué)的處分都撤消了?!?p> “什么?”趙子建的聲音依然沉穩(wěn),只是其中也含著一絲驚訝。
“你不知道么?事情找誰辦的,這么不牢靠!”
“梁潔,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壁w子建的音調(diào)低了兩階。他可以為女人做事,但是絕對不允許女人們太把自己當回事而越線出格。
梁潔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了,緩和了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懂的。我只是有點生氣罷了?!?p> “嗯。”對于女人主動承認錯誤,他總能得過且過,怕麻煩。
“我現(xiàn)在去找你吧,自從上次見面我還沒有去找過你呢?!绷簼嵜髅鲾Q著眉一臉不悅,聲音里卻有膩人的笑意。
趙子建輕“嗯”一聲掛掉了電話。
兩個人的關(guān)系本身就是一場交易,你知我知,你情我愿。
……
學(xué)生會的辦公樓三樓此刻有一場小型的爭辯正在上演。
在索斌的辦公室里,葉書和郭林奇已經(jīng)爭執(zhí)了很久。
“為什么不能開圍棋社?我們不是應(yīng)該鼓勵學(xué)生開辦各種社團嗎?”雖然郭林奇是主席,但是葉書一點不讓步。
郭林奇混了這么久學(xué)生會,說話一套一套的,“不是不支持!只是,葉書同學(xué),你不是負責(zé)社團組織的組織部成員,本身也不會圍棋,為什么非要開辦圍棋社?請你給我一個理由?!?p> 葉書原本只是想和索斌打聲招呼,沒想到被走進門的郭林奇聽見了,緊接著他就堅決反對。態(tài)度強硬的不像話,他一個主席,連人家開社團都管,也不嫌掉價!
兩人爭執(zhí)半天也沒個結(jié)果,終于,索斌再也看不下去站了起來。
“郭林奇,本來下個月應(yīng)該是主席選舉的日子,如果你同意葉書開辦社團,那么我可以考慮將日子再推后一下?!?p> 郭林奇有些不爽,說:“你說推后就推后?”索斌話里的意思是讓他再當一個月的主席,暗里的意思則是選舉的日子一到他就要讓位了。
索斌也太自信了,原來是暗地里不聽自己的,現(xiàn)在竟然明著違背,甚至公開談條件了。
索斌說得很清楚也很明白:“如果你今天沒來這趟撞見葉書跟我說這件事,你覺得社團開不開的成?”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如果選舉不推遲,那么下個月你的位子沒了,社團照樣開,不過是再等一段時間而已。”依然是肯定。
葉書驚訝地看著索斌,有些懵了。索斌從來不是強勢的人,他是那種儲存力量,一點點吞噬成功的人,現(xiàn)在這么高調(diào)實在出乎她的預(yù)料。
之前每一次和郭林奇的沖突,索斌都沒有明來,怎么突然就……
郭林奇再不愿意承認也要明白,的確,換任是必須的。
他真是自找恥辱,可是誰能想到索斌會不管不顧地翻臉不認人?他不過是剛剛聽錢小溪說葉書欺負了她,一進門又撞見葉書開辦社團的事才發(fā)作的。
郭林奇的沉默已經(jīng)代表了一切,他妥協(xié)了。
“對了,你找我什么事兒???”索斌這才換了語氣,善意了許多,讓人以為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只是錯覺。
“那個……你們兩個談,我先出去了?!比~書瞧準了時機,準備落跑,現(xiàn)在的氣氛有點尷尬。
偷溜出來以后,葉書剛松了口氣,手機又響了起來。
電話是蘇正豪打來了,他今天中午的飛機。
葉書“啊呀”了一聲,匆匆忙忙地往機場跑。她忘記要給蘇正豪送機的事情了。
還好時間很充裕,她趕到的時候蘇正豪正和另外兩個人聊天,一男一女,那個女人很眼熟,雖然離得不近,她看了看,怎么瞧怎么是馬明微。
馬明微的裝扮和行事風(fēng)格,葉書很難忘得了。
葉書的到來,讓馬明微半晌沒說話,一會兒看看蘇正豪,一會兒瞅瞅葉書,聽葉書和蘇正豪你來我往地聊天,還提起姥姥,便支支吾吾地問道:“葉書就是你那個相親對象?”蘇正豪可沒跟女孩子這么“親近”過。
他都沒有幾個異性朋友,除了從小玩大的那幾個北都女人。
蘇正豪和葉書都不說話,只是抿嘴笑,馬明微立即大驚小怪起來:“好呀,蘇正豪,現(xiàn)在才讓我看見嫂子,你可真不夠義氣,這么牛叉的女人我該早些認識才對!”
“胡說什么呢?”蘇正豪敲了馬明微一下,臉上的笑意卻沒有停下。
“本來就是嘛,還好我自己提前認識了,不然等你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p> “怎么回事,你們倆認識?”這話他是問葉書的,顯然是不太相信馬明微。
葉書笑著點頭,“第一次見面是在警察局,后來還見過一次。”
“今天這是第三次!”馬明微從蘇正豪的身邊挪到了葉書的近處,“都說幾百次回眸才換的今生的一次相遇。葉書,咱倆巧遇三次,緣分可不一般。”
葉書被她逗笑了,輕快地點頭。
“表哥,我要跟你搶女人!”馬明微話剛說完就被蘇正豪再次敲中了腦袋。
“又亂說?!?p> 馬明微很活潑,可是葉書也沒有忽略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打從一開始他就沒說過話。
她的視線剛投過去,對方就主動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叫楊桐,是蘇正豪的朋友?!?p> 蘇正豪明明是北都人,竟然在上泉也有朋友。葉書點點頭,輕輕跟對方握了一下手,“我是葉書?!?p> 其實蘇正豪不是喜歡熱鬧的人,馬明微要送行,是早就說好了,楊桐知道他在上泉是因為他找楊桐要的郝鎮(zhèn)良電話,楊桐堅決要送行他也不好辭絕,至于葉書……
“葉書,謝謝你來送行。”只是單純地想再見她一面。
“別這么客氣?!碧崞鸷婉R明微的第一次見面的地點,葉書才想起,當時出來的時候正好在門口遇見了蘇正豪。
“對了,我問你件事?!彼肓艘幌?,還是問:“警局的事情是不是你幫的忙?”
蘇正豪想要和葉書保持平衡的友誼,對于各種感情,他從不喜歡摻進去利益。正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吧,他對葉書輕輕地說了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