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上仙指指地上的衣服,云織變成了兔子,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就小了不止一點點,全都掉在地上:“他再變回來,你那塊手絹兒只夠給人家遮羞用。”
我的老臉不自覺地紅了一下,拾起地上的衣服繞成一團(tuán)抱在手里。
“翎縷大人,左使已經(jīng)在等你了,請跟我來。”
一個衣著暴露的妹子,一頭利落的紫色短發(fā),右耳上戴了個大大的銀色耳環(huán),很朋克風(fēng)主流范兒,走在前面抬頭挺胸的模樣讓我這種荷包蛋身材倍感自卑。
我看看自己再看看前面轉(zhuǎn)頭的女子傲人的胸襟,默然不語地低頭摸摸云織的兔子毛。
容上仙對眼前的美女就當(dāng)沒看見,頗有點柳下惠的感覺。我扮演自己容上仙跟班的角色,盡職盡責(zé)地跟在他身后,在美女的帶領(lǐng)下進(jìn)入錦宮。
錦宮是老鹿王的宮殿,相當(dāng)于一代王侯的王府。王府總不能修的跟皇宮一樣富麗堂皇,但是這鹿王似乎是個例外。
我打量著錦宮,金碧輝煌閃的我眼前一陣眩暈。容上仙拍了一下我:“別丟臉。注意自己的口水?!?p> 我擦擦嘴角的口水:“這實在是太像凡爾賽宮了。鹿王是穿越來的吧?不知道他的亡魂能不能在冥界找到,我可以去問問?!?p> “鹿王已死,有事燒紙?!比蓊伆孜乙谎?,“亡魂是人界的人類死后的特殊形態(tài),妖界的人妖力一旦散盡,天地之間就再也沒有他們的存在?!?p> 我惋惜地?fù)u搖頭。
錦宮的主殿上,一把檀木椅子端正地放在上面,卻沒有像我預(yù)想的一樣看到左使拽的二五八萬地坐在上面。魔界美女對著黑暗中行了一禮,然后默不作聲地退到了一邊一動不動,宛若一尊雕像。
“翎縷大人?!?p> 錦宮富麗堂皇,周圍無數(shù)幔帳,透著神秘感。好好的正殿愣有了點春晚舞臺的味道,更加體現(xiàn)出了老鹿王的品味卓越。一個影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幔帳里閃了出來,頭發(fā)梳地一絲不茍,高高地束在頭頂。
容顏一把按住我的爪子,用眼神警告我不許打他頭發(fā)的主意。我怏怏不樂地住手,停止了自己剛剛要悄悄蹲下去的企圖。
小氣,我只是想撿只螞蟻看看是不是能順利地爬上去,不會打滑。
“燕左使親自接見,翎某倍感榮幸。”容顏從風(fēng)華絕代的上仙變成狗腿的妖界叛逆,表情動作都是非常的到位。我在驚訝他角色互換轉(zhuǎn)變的快的可以以假亂真的同時,也不露聲色地藏到了他的身后。
我只是個小跟班,左使大人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翎縷大人,我們的協(xié)議早就達(dá)成,客套話不必多說。他日魔界成功之日,也是你飛黃騰達(dá)之時。”魔界左使顯然不想客套,對著容顏表現(xiàn)出來的一張諂媚的臉皺了皺眉,“你答應(yīng)我們的條件……”
“左使放心,一定做到?!比蓊佇Φ母佑懞茫筒钅樕蠜]有貼個“我是叛徒”的字條。
“妖泉的地圖,翎縷大人該是給我了吧。”
左使板著張臉,三言兩語挑明自己的目的。我暗自為容顏捏了一把汗。翎縷還答應(yīng)了魔界要繪制地圖?這茬兒我們可是誰也不知道。他要怎么應(yīng)付。
左使一張臉輪廓分明,線條剛毅很有男人味,同時也在表明,他不是好說話的主。
容上仙一笑,臉上甚至沒有出現(xiàn)什么慌亂:“原本是答應(yīng)了要繪制地圖??墒沁@地圖,不如我直接帶左使去來的方便?!?p> 魔界左使瞇著眼睛。
“燕過雨,翎縷大人來了,怎么也不叫我?”
這個聲音頗為甜美,柔的人跟著全身一酥,接著心跳紊亂胃腸蠕動加速,真真的蕩氣回腸。我安撫好我躁動不安的腸子,好奇地盯著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子。她也看向了我,嫵媚的一笑:“翎縷大人要帶我們?nèi)ィ窟@恐怕不大合規(guī)矩?!?p> 容顏這個提議的確很笨。不管左使和右使是不是多疑,翎縷畢竟是妖界的外人。叛變一次,說不定就有第二次。換我我也不會冒失地就讓自己跟著容顏走。
容上仙似乎是料到他們要這么說,微微一笑:“右使大人都來了?!?p> “云墨色,今天你輪值,給我回去照顧魔尊大人。”燕過雨皺著眉頭,沒有好氣地看了云墨色一眼。
云墨色也不怒,笑容更加妖嬈:“魔尊大人睡下了,不讓我跟著。你好像不歡迎我啊。”
燕過雨“哼”了一聲,不作回答。
“你不歡迎我,自然有人歡迎我。這姑娘看著眉清目秀,挺討人喜歡的?!?p>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云墨色右使就飛身過來一個熊抱。滿身的香氣熏得我像磕了七八斤迷魂藥。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推開熱情過度的云墨色:“額,右使,你淡定……”
云墨色的身材比之前的朋克美女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比我高一些,這一包讓我往后一個趔趄,直接就枕在了她的柔軟上。
我在心中淚流滿面。這是為毛?刺激完我還想悶死我?
云墨色看著我嘿嘿一笑,抱著我的手突然松了松,然后退后一步“咦”了一下。
“翎縷,你知道我們想要什么。妖泉的位置,就請你現(xiàn)場繪制給我們吧。”燕過雨滿臉不耐煩地道,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尊稱一聲“大人”。
燕過雨對翎縷人品鄙視到了一定境界,全都表露在了臉上。反觀云墨色,但笑不語,嫵媚的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
當(dāng)我后來知道他們兩個有魔界黃金搭檔之稱的時候,實在是難以想象這兩個人的黃金之處在哪里。
再后來我就從人間帶了一盒子黃金搭檔,默默地塞在了云墨色和燕過雨的床底。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喝了沒有。
容顏往前靠了一步,然后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看見他手掌一反,我身邊吹過一陣風(fēng),溫暖的感覺立刻圍了上來。
他在我身上用了個結(jié)界。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望著他。
容顏嘴唇親啟,吐了一個給我:“跑?!?p>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雖然云墨色給了我個福利豐厚的擁抱,但是我還是能搞清楚自己的陣營。我轉(zhuǎn)身,緊緊地抱著手里的云織,準(zhǔn)備拔腿就跑。
“你不是翎縷。”我剛一個轉(zhuǎn)身。后面就響起燕過雨冷冷的聲音。這句話是個肯定句,說到后面語氣凌厲萬分。
周圍的氣壓頓時下降,我一個哆嗦,想要轉(zhuǎn)頭。
“不許回頭?!比蓊伝謴?fù)了自己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簦岸?,翎縷被我打暈了,我是位列仙班的上仙,天山容顏。”
我腳下一個趔趄。
上仙,你就算是想挑明自己的身份,也不用自報家門報地這么的詳細(xì)吧。
我還是回了頭。
“仙界?找死!”燕過雨冷笑,凝集了周圍的魔氣抓在手里,眉眼里滿滿的戾氣。
他一揮手,魔氣全都向容顏攻來。
容上仙那把大名鼎鼎的梨花扇再一次展開,對著魔氣用了一揮,一道迅速的藍(lán)色的光芒飛了出去,跟魔氣撞了個正著。
容顏紋絲不動,燕過雨卻被震地退后一步。
“小紅,我們走吧?!痹瓶椩谖覒牙?,抬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睛看著我,“上仙他,一定會沒事的。”
云織從我的懷里蹦了下來,也不管會暴露身份,猛然變大了好多倍。
“云織,你是轉(zhuǎn)基因的吧?”我盯著在我面前蓬蓬松松地一團(tuán)棉花。
云織不懂我在混亂之中還有心情開玩笑是怎樣一種豁達(dá)的態(tài)度,焦急道:“上來。我載你走?!?p> 我猶豫了一下,翻上它的背。這毛比有虎的舒服多了,但是我不能把云織當(dāng)坐騎,不管他是不是轉(zhuǎn)基因的。
騎兔子是一種什么感覺,那是比騎馬要痛苦的多的感覺。云織一蹦跶,我就跟著劇烈地抽抽一下,活似羊癲瘋發(fā)作。
“啊呀姑娘,你居然是容顏上仙的人,記得,給我要張簽名照哦。”被我無視地很徹底的魔力挺代言人云墨色小姐,沖趴在兔子背上的我拋了個媚眼。
“小姐,我們現(xiàn)在是敵非友?!痹瓶椨诸嵙艘幌拢翌澲曇魧λ?。
我想我那些有志愿選擇法語專業(yè)的同學(xué)一定會羨慕我的無師自通,小舌顫音說的毫不含糊。
“你例外?!?p> 云墨色給我的特權(quán)一點都沒有提神的作用,反而讓我神經(jīng)錯亂。
我看見云墨色纖纖玉手彈指一揮間,一道冷光就朝著容顏的背后而去。
她是魔界的人,理應(yīng)和容顏為敵,背后偷襲算不得光明手段,但是套用武俠經(jīng)典定律,是這樣的。
某大俠A武功很好人品很差,于是在江湖最大連鎖客棧悅來客棧被一群正義人士盯上以后,其中一大俠B?lián)]著大刀噴著口水星子:“和這種江湖敗類講什么江湖道義?!大家抄家伙上!”
容顏自然不在敗類之流,魔界作風(fēng)乖張,不講道義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這就是非正義人士不用成天糾結(jié)的問題,其實也挺好的,對吧。
我從云織的背上跳下來,沖到容顏的背后為他擋下云墨色的會心一擊的時候,思考的就是這么有哲理的話題。
馬克思爺爺會感動的,阿門。
<我是晚飯吃多了消化不良的作者:這章沒什么笑點,下一章再接再厲~對于過渡章節(jié)還望大家有點耐心~
錯字修正明天進(jìn)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