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敢在知縣大人面前大聲喧嘩?”還是那耀武揚威的衙役,走上前來,欲對若雪動手。若雪可不是什么好脾性的女子,揚起手中的鞭子,“嘩”地一聲便抽過去。
“唉喲,娘喂!”那衙役已是慌忙閃開,卻還是被抽到了胳膊,頓時衣服綻開,眾人就看見那被抽到的地方,皮肉外翻,血流不止。若雪冷笑,用鞭子指著那縣令說道,“不分青紅皂白,便胡亂捉人。妄你還被人稱作青天大老爺,今日老娘我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為禍百姓的禍害!”說完舉著鞭子又要抽下。那縣令“嗷”地一聲,趕緊往衙役身后躲。
圍觀的眾人見狀,喊叫著四下逃逸,衙役們也紛紛抽出刀,大喊,“有人行刺!快,快保護大人!”小石頭在一旁拍手,“老大上啊,抽死那老東西,抽死他!”若雪一鞭子抽過去,又抽翻一個衙役。黑碧在一旁也忍不住“喵嗚”了一聲,夏月與高高明白,她在說“好!”
眼見形式越來越亂,夏月無奈地示意了下高高,高高錯開一步,悠地出現(xiàn)在若雪面前,若雪手中動作一頓,似乎不明白高高是怎么出現(xiàn)的。高高順勢捏著她手中的鞭子,示意她看夏月。
若雪順著高高的眼神看向夏月,就見夏月笑著對她搖搖頭,做出一個我有辦法的手勢。此時衙役們又沖了上來,高高一腳踢翻幾個,就見夏月拽著小石頭,對身后的黑碧大叫一聲,“跑!”便率先往街的另一頭跑去。高高見狀,松開捉住若雪的鞭子,笑著抬腳跟上。
若雪先是一愣,直到被夏月拖著的小石頭回頭對她大喊,“老大,快跑呀!”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跑起來,跑了幾步來到那書生的面前,想也沒想,一伸手,拽住那書生的衣袖。書生“啊”了一聲,便被若雪拖著往前跑去。
鬧鬧被黑碧用靈線纏著,像風(fēng)箏一樣在空中飄啊飄,偏偏黑碧還跑的飛快,鬧鬧就感覺風(fēng)嗖嗖地從耳邊刮過,開心地大笑起來。
幾人身后是衙役們追趕的身影,還有叫喊聲,“抓住他們!別跑!別跑!”
穿街過巷,終于甩掉身后的衙役,夏月松開早癱軟在地的小石頭,回頭一看,就見若雪氣喘吁吁地扶著墻喘氣,而剛剛要被那縣令抓走的書生,居然也在身后咳個不停。
“妹妹,這人……是你帶來的?”夏月走過去給若雪拍了拍背,問道。
若雪喘了一會,才慢慢呼吸平復(fù)下來,看了看身邊還是一副虛弱樣子的書生,用手推了一把他,“喂!你一個大男人,跑幾步也不至于喘成這般模樣吧?”那書生抱拳給若雪行了個禮,卻還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夏月左右瞄了瞄,見巷口不遠處有個小茶攤子,便對幾人說道,“去那邊歇息一下吧?!睅兹它c頭,跟著夏月來到茶攤處,找了一處靠里的小桌子坐下,老板給幾人端上茶碗。
“若雪,你剛剛也太意氣用事了?!毕脑聦⑹诌叺牟柰攵私o趴在地上犯懶的黑碧喝,邊對若雪說道。
若雪一拍桌子,怒道,“狗官!可惜剛剛姐姐阻止,不然老娘非得抽死他!”一旁端著碗喝茶的書生被嚇了一跳。
夏月忙四下看看,見茶攤子另外的幾個人都在離他們比較遠的位置,安下心來,拍了拍若雪放在桌上的手背,道,“妹妹小心說話?!比粞┌櫭?,“姐姐你莫不是怕了那貪官?”
夏月一笑,“我怕他做什么。不過是隔墻有耳,若有人聽見你這番言語,現(xiàn)下偷偷去報了官,那官差一來,這茶攤老板的攤子還能保得住么?”
若雪一開始聽夏月的話,還不以為然,聽到最后倒是一愣,說道,“姐姐說的是,是若雪太過不小心了?!弊谝慌缘臅?,聽到夏月的話,本就覺得甚為佩服,再聽到若雪誠心認錯,更覺得贊嘆,知錯知改,少有人能做到這樣。
夏月笑著,又說道,“就算他是狗官,剛剛那么多老百姓在跟前,你就揮鞭子去抽他,若是你一個不穩(wěn),傷到一旁的百姓,你又要如何?”若雪嘿嘿一笑,“氣昏了,便沒有想到那些,姐姐莫要生氣?!闭f完還舉起茶碗,說道,“妹妹以茶代酒,給姐姐賠罪,姐姐莫要生氣了?!?p> 夏月?lián)u搖頭,“我不生氣,只是你這魯莽的性子要改一改。還有……”剛說到這里,就見若雪悻悻地放下茶碗,哭著一張臉,似乎在說,怎么還有???
小石頭撈著碗里的蓮子邊吃邊樂,笑,“月姐姐,我從來沒見到老大被教訓(xùn)還不敢還嘴,月姐姐真厲害?!眲傉f完,頭上就挨了一下,小石頭抬起手摸了摸腦袋,心道,幸好剛剛沒說真痛快,不然老大估計要抽我了。
夏月看了眼高高,便又轉(zhuǎn)過臉對若雪說道,“最后一句,妹妹耐心聽完,我便不再這么羅嗦了。”若雪忙擺手,“姐姐不要聽小石頭亂說,若雪自小沒有人管,也沒有人教我這些道理,如今聽到姐姐為了我說出這么許多話來,其實心里十分歡喜呢?!?p> 夏月一皺眉,心道,這么說,紫霞仙子在這一世,自小便孤苦伶仃么?但是,口中說道的卻是,“還有,被你打傷的那幾個衙役,又何罪之有。他們?nèi)舨皇怯惺裁礊殡y的地方,自然也不會為虎作倀的是不是?你也沒看到,剛剛有幾個衙役在你動手的時候,忙著去疏散一旁的百姓么?”
若雪聽到這里,已然滿臉通紅,愧疚之色一眼可見,只見她慌地站起來,帶著桌子也晃了一下,桌上茶碗里的水也潑灑出來,“我去找那幾個衙役,賠他們銀子讓他們治療,再給他們賠罪。”說完轉(zhuǎn)身欲走。
夏月忙起身拉住她,“妹妹,你又急躁起來。聽我說完?!比粞┍幌脑乱徽f,立馬安靜下來,由著夏月拉著重新坐回去,紅著臉低頭,倒生出一副小女兒情態(tài)來,看的一旁的小石頭直咋舌。
夏月拉過若雪后,便轉(zhuǎn)身欲對坐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書生說話,卻看見他一雙眼放在若雪身上,都不曾發(fā)現(xiàn)自己要跟她說話。夏月忙轉(zhuǎn)頭去看高高,高高對她一笑,點點頭,夏月心中頓時一喜,看來這兩人有戲。
“咳咳?!毕脑赂煽纫宦?,說道,“這位……公子,不知尊姓大名???”
那書生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夏月在與他說話,趕忙起身作了一揖,“小生李為為。”
夏月示意他坐下,點頭,“我叫夏月?!闭f完指了指一旁的若雪與高高,“這位是我義結(jié)金蘭的妹妹,叫若雪。這位呢,是夏高。”高高對著那書生笑了笑,算是行了一禮,哪知道那書生又要起身作揖,一旁若雪已經(jīng)恢復(fù)常態(tài),見他這樣,便伸手拽了他一下,那李為為一個踉蹌,就聽若雪不滿地說道,“行那么多禮做什么?書生就是酸腐氣多?!?p> 李為為只好坐下,對著高高也別扭地點點頭。若雪滿意地收回手,就見夏月與高高帶著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他倆,頓時覺得有些莫名。
夏月見若雪摸不著頭腦,欲要發(fā)問的架勢,忙搶在她前面問李為為,“李為為,你與剛剛出事的李家,是何關(guān)系?”
那李為為聽夏月一問,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慌忙站起來,拎起衣擺轉(zhuǎn)身就要走,口中還說道,“糟糕糟糕,如今李家小姐也不知道如何了,她定然也以為是我殺了她父親,我要去跟她解釋清楚,要她莫要誤會我才好。”
夏月嘴角抽搐,心道,不要告訴我,所有的書生都是這樣又酸又迂又腐??!
那邊若雪挑起,一把拽住李為為,將他拖回茶攤邊,怒道,“你這書生,沒有長腦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