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qū)區(qū)一杯豈能盡興,我們再來幾巡?!?p> 蕭炎一口悶下,隨之將酒壺拿了過來。右手握著瓶身,食指卻頗為隨意地接近壺口蹭了蹭。隨著諂笑一聲,將酒壺晃了晃,又先后給羅柏全和陳心斟滿。
隨之將傅乾生的酒杯拿上前來,過程中握住酒壺的右手又不經(jīng)意地將中指靠近壺口蹭了蹭,又將斟滿烈酒的酒杯還給傅乾生。
“這里我最為年幼,在這里敬各位一杯,先干為敬?!?p> 隨著蕭炎舉杯說詞,又是一口,整杯滿滿的毒酒便是再次灌入口中。
看得此狀,羅柏全搖了搖頭,心中一陣訕笑??烧媸巧档目蓯郏瑓s不知自己已是將死之人。也罷,這就敬你一杯,也算送你一程。
羅柏全怔怔地看著再次不停倒酒的蕭炎,不禁覺得眼前之人愚蠢得有些可愛。一口喝下毒酒,目光又在身旁二人身上掃了掃。而到得這時,蕭炎再次收起眾人酒杯,逐一斟酒。觥籌交錯之間,幾人已是喝了五六杯不止。
羅柏全三人都早已事前服過自己準(zhǔn)備的解藥,心中想著此時的酒水對于三人來說,幾乎與尋常美酒無異,所以也不忌諱什么,喝起來都是幾位痛快。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幾人都是有些醉意。隨著幾人面色微醺地端坐在一起,氛圍卻是變?yōu)榱艘黄銎娴募澎o。
縷縷冷風(fēng)吹過微紅的面頰,羅柏全微微睜開眼睛關(guān)注著蕭炎,目光時不時地停留在蕭炎手中的納戒之上。按照自己的估計,不出一個時辰,藥效就會顯現(xiàn)。那時,哪怕自己一個手指,就能弄死蕭炎。
而此時的蕭炎,卻也正襟危坐著,看似對周身外的一切毫無察覺。若一棵萬年老松,巋然不動。約莫過得兩刻鐘之后,蕭炎瑩眸微睜,嘴角提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
“不對,我怎么感覺有些不對勁。魂力在不斷消逝,身子的氣力也在不斷消耗?!标愋穆氏缺犻_美眸,柳眉微皺,抖動了幾下身子。
“你也感覺到了?我還以為是我感覺錯了,雖然感覺不是很明顯,但我的魂力確實(shí)在不斷變得遲緩,逐漸消失?!?p> 聽得兩人的疑惑,原本冥想打坐中的羅柏全雙目驀地睜開,和兩人對視一眼,也陷入深深地疑惑之中。幾人不是事前服用過解藥了么,怎么還會出現(xiàn)這等癥狀。
......
“看這跡象,我們莫不是中毒了?”
見得眾人都起了反應(yīng),蕭炎也跟著故作疑惑的問道。
先前在斟酒過程中,自己就將指甲蓋中的化工軟骨散加入酒壺之中。之后在給傅乾生斟酒時,更是給他多加了點(diǎn)其他的料。此時的蕭炎,正在等待一番好戲上演。
“中毒?”
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傅乾生,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羅柏全,此時也是滿腔的怒意。自己與羅柏全說到底也不過是利益伙伴關(guān)系,隨時可聚可散。莫不是羅柏全心狠手辣,下毒妄圖將眾人一并拿下不成。
而看到傅乾生傳來的明顯不友善的眼神,羅柏全也是眉頭緊皺,有苦說不出。酒確是自己準(zhǔn)備的,藥也是自己下的。
可沒成想今天的這藥效,卻遠(yuǎn)遠(yuǎn)大于以往。不到半個時辰,居然就發(fā)作了。而且自己運(yùn)轉(zhuǎn)魂力去逼毒,竟完全沒有絲毫效果,反而讓魂力流失的更快。
......
“莫不是這酒中有古怪?”
哪怕是個傻子,也能聯(lián)想到先前喝過的酒中有古怪。此時的蕭炎主動挑明,卻讓原本對羅柏全已然十分提防和質(zhì)疑的傅乾生更為憤怒。
“羅柏全,你什么意思?”
此時自然不會直接挑明幾人之前的合計,但此時的傅乾生卻顯然對羅柏全沒有了絲毫信任。
“我不知道呀,我此刻也中毒了,魂力運(yùn)轉(zhuǎn)不起來。你看我表妹,不也中毒了么。莫非你還會認(rèn)為我故意害你?”
聽得傅乾生的怒斥,羅柏全面色一沉,隨即冷冷的喝道。
......
“不管怎么樣,我們多半是喝了你的酒中毒的。此番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p> 見到火候還欠些,蕭炎繼續(xù)將矛頭對準(zhǔn)羅柏全。眼前這兩人本來就并非鐵板一塊。此刻只需要稍加言語相激,那薄如蟬翼的所謂盟友關(guān)系,瞬間就土崩瓦解。
“解藥!”
到得此等地步,傅乾生也顧不上什么了,直接上前幾步,伸手找羅柏全要解藥。明顯,他選擇了破罐子破摔了。至于幾人合謀之事,比起此刻自己的困境,顯然已不再重要了。
此時的蕭炎,只是冷冷地看著對峙著的二人。而羅柏全偏頭看了看蕭炎,又看了看眼前伸手的傅乾生,眼中已然充斥著怒火。
此番自己若是當(dāng)著蕭炎的面,真的拿出解藥,那也就承認(rèn)了之前酒中下毒的事實(shí)。那么,無論如何,自己與傅乾生和蕭炎之間的信任,都會瞬間化為虛無。反之,更會替換為敵對關(guān)系??扇羰遣荒贸鼋馑?,看這傅乾生的架勢,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處于兩難的處境,羅柏全此時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究竟哪里出了差錯。按理說尋常的化工軟骨散,哪怕是不服用解藥,可憑借著魂尊的實(shí)力想要強(qiáng)行逼出,也不是不可能??裳巯伦约后w內(nèi)魂力卻如洪水絕提,不住的往外泄,完全不聽使喚。
......
“給你!”
經(jīng)過頗長的一陣沉默之后,羅柏全自腰間拿出了幾顆解藥。隨即尷尬的笑道。
“方才可能是不小心,誤把化工軟骨散倒進(jìn)了酒里。大家福了解藥,應(yīng)該就沒事了?!?p> 羅柏全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么好的借口。此言一出,即便是自己,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尷尬得臉紅到脖子根。這種話,哪怕三歲小孩都不信。
但是,不管怎樣,此時解毒要緊。其他的恩怨,到時候再一并清算不遲。想到此處,幾人也不做作,各自服下了羅柏全的解藥。
然而,讓眾人意外的是,服下解藥運(yùn)功半晌,體內(nèi)的異狀沒有絲毫減輕,甚至魂力消失得更快了。想到此處,羅柏全驚出一聲冷汗。
不出意料,傅乾生再次發(fā)作,怒氣沖沖地走上前來便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