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爹打架了

　　姚錦方見桔梗要走，在她身后問道：“你是要去采這種藥嗎？我想和你一起去?！?p>　　桔梗對(duì)這小子越來越有興趣，說道：“好吧，一起來吧?！?p>　　姚錦方把書送進(jìn)他家的破屋子里，快活地跑出來跟在桔梗身后向村前的山上走去。

　　桔梗果然沒記錯(cuò)，這種草藥山上就有，兩人進(jìn)山后沒多久就采到十幾株。

　　兩人抱著一大堆浣花草坐在山坡上，桔梗問姚錦方，道：“這些夠用多久的？”

　　姚錦方道：“干品二錢煎水，日服一劑，我也不知道這些有幾錢?！?p>　　桔梗心道，就知道你是個(gè)理論派，不過小小的年紀(jì)，能懂得理論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一邊想著一邊和姚錦方一起下山回了家。

　　她回來的時(shí)候，娘已經(jīng)下床干活了，頭上包著一那塊舊頭巾，正在園中種蘿卜。

　　“娘，你才生完小妹一天，咋就出屋了！”桔梗心疼地問道，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照顧大的娘，誰會(huì)不心疼。

　　桔梗娘名叫王桂香，當(dāng)年出嫁之前，在十里八鄉(xiāng)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只是誰也沒想到她會(huì)嫁給桔梗爹這樣的窮光蛋。

　　聽到桔梗說話，她在園子里抬起頭，看著女兒說道：“沒事，太暖和，出來也沒啥，蘿卜再不種就過節(jié)氣了，娘心急?！?p>　　雖然她說得輕巧，但是桔梗知道，娘是又生了女娃覺得虧心，不敢躺在屋子里坐月子。

　　想著她把懷里的草藥鋪在木架子上曬著，進(jìn)到園里搶過娘手里的菜籽，說道：“娘你進(jìn)屋吧，蘿卜我來種。”

　　王桂香心里發(fā)熱，幾個(gè)女兒雖然都很懂事，可是說起會(huì)疼人來，哪個(gè)都不如這個(gè)三女兒。

　　她一邊想著一邊直起身，看到桔梗抱回來的大堆草藥，抹著額頭上的虛汗問道：“三兒，你弄那么多草回來做啥？”

　　桔梗捏著蘿卜籽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故作神秘地小聲說道：“娘，那是我找來的好東西，聽說用那東西熬水喝可以生弟弟！”

　　“??？”王桂香一陣發(fā)愣，呆呆問道：“你這孩子在哪聽來的傻話，要是吃點(diǎn)花花草草的就能生兒子，誰還生丫頭！”

　　桔梗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就是村西李奶奶說的，她說她就是喝這種水生的兒子！”

　　“真的？你啥時(shí)候問的？”

　　“就是今天早上，我在姑家門口遇到李奶奶，說娘又生妹妹了，李奶奶就告訴我，吃這東西可以生兒子，我才去給娘采來的！”

　　王桂香想生兒子想瘋了，聽了桔梗的話還真信了，站在那里叨念道：“我說李嬸怎么凈生兒子，她的幾個(gè)兒媳婦也凈生兒子，原來是有這妙招……”

　　桔梗站在她腿前面一陣心虛，暗想娘要是知道這東西不只是不生男孩兒的，而且還是避孕的，估計(jì)她非掐死自己不可。

　　娘倆正在這兒說著話，陳氏卻從村中一溜煙地跑過來，站在門咋咋呼呼地叫道：“老二家的，滿囤在田頭跟盧三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王桂香嚇得臉色煞白，邁步就要往園外走，可是剛剛生產(chǎn)過后的身子虛弱得很，邁出去的腳步一晃，差點(diǎn)沒摔倒。

　　桔梗連忙用小小的身子撐住她，說道：“娘，你別著急，沒事的，我和和大姐去看看，你回屋歇著吧?！?p>　　說完飛快地跑進(jìn)屋，朝正在做飯的在茴香叫道：“大姐，爹跟人打架了，你快跟我來?！?p>　　茴香也嚇了一跳，扔下水瓢向外就跑。

　　奶奶早就聽到陳氏的嚷嚷，也擔(dān)心地從小屋出來，問道：“桔梗，到底咋了，你爹跟誰打起來了？”

　　桔梗邊跑邊回道：“大娘說是村北的盧三，不知是真是假呢，奶你別急，我們?nèi)タ纯?，一?huì)回來……”

　　出到院外，她和茴香飛快地向陳氏指著的方向跑去。

　　桔梗家的田距離村子不算遠(yuǎn)，出村百多步就到。

　　姐妹兩個(gè)一前一后跑來的時(shí)候，桔梗爹還在田頭跟盧三倒在地上撕打。

　　“爹，爹你們別打了……”茴香離老遠(yuǎn)就在大叫。

　　等兩人來到近前的時(shí)候，田頭的戰(zhàn)役已經(jīng)接近尾聲。

　　桔梗爹人雖然老實(shí)，但是長(zhǎng)得人高馬大，打架竟然占了便宜，把盧三的鼻梁給打斷了，血流了滿臉。

　　茴香看了嚇得直哭，上來拖著喬滿囤往后拉，叫道：“爹，你這是干啥呀，你都把人打壞了……”

　　桔梗知道爹是個(gè)老實(shí)人，不是真被逼急了不會(huì)輕易跟人打架的，可是眼下也只能和大姐一起往起拖他，不然真把人家打出個(gè)好歹來可就麻煩了。

　　喬滿囤見兩個(gè)女兒來，松開手從盧三身上起來，指著地上的盧三叫道：“盧老三，我看你再敢賴我的地，那兩根地壟分明就是我的，我種了十幾年的地，你憑什么說賴去就賴去！”

　　盧三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捂著鼻子，痛得眼淚嘩嘩的，另一只手指著喬滿囤叫罵道：“姓喬的，你特娘的才放賴，那兩根壟就是我的，春天時(shí)是我下的種，就應(yīng)該我收，我家我哥、我弟、我媳婦、我娘全都能給我作證！”

　　“你胡扯，這片種田的都知道，我家在這兒有二十條壟，地東老王家種的高粱，從他家往這邊數(shù)二十條壟的谷子都是我家的！”

　　盧三捂著嘴跳腳叫道：“你家愛多少條壟多少條壟，少了你去找老王家，反正這邊的就是我的！”

　　喬滿囤氣得又要沖過去，桔梗和茴香死死拖著。

　　盧三怕再吃虧，一邊捂著鼻子往村里跑一邊說道：“喬滿囤，你等著，我跟你沒完，你敢搶我家的地，看我不打死你……”

　　盧三跑走后桔梗和茴香才看到，爹的指甲也被掀翻了一個(gè)，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著。

　　兩人把他向家中拉，讓他回去包扎傷口。

　　她們回來的時(shí)候，娘和奶奶正在院門處扶著門框向這里看，見三人走近，奶奶問道：“滿囤，到底是咋了，你咋和盧三打起來了？”

　　喬滿囤仍舊氣得手腳直哆嗦，說道：“盧三硬說咱家的兩壟田是他家的，把那兩壟谷子割走了，我朝他要，他還跟我耍無賴！”

　　王桂香也道：“是啊，我家那里有二十壟田，左右鄰居都知道，他咱硬能說是他家的呢！”

　　喬滿囤說道：“還不是看咱們好說話，這幾天一次一次往咱家這邊壓擠，咱都沒說啥，得寸進(jìn)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