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高利貸，有種你要

　　方氏瞪眼說道：“怎么就不關(guān)我的事，你是喬家的人，你買的東西就是喬家的東西，喬家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又多了這么多東西，我能不來看看么！”

　　桔梗真想一口唾沫啐在她臉上，世上怎么能有這么不要臉的人，昨天剛把自己換了銀子，今天就說自己是東西是她的，她怎么開得了這個(gè)口。

　　想著說道：“娘，你可別忘了，昨天你已經(jīng)把我和花椒賣給姚錦方了，就算我們的東西要有個(gè)歸屬，那也是該歸姚錦方的，不是歸你的！”

　　方氏把下巴一揚(yáng)，說道：“誰說的，人家姚寡婦可沒認(rèn)你這個(gè)兒媳婦，人家只是借你銀子，以后要你還的，既然只是借銀子不是買，那你就還是喬家的人，你的東西自然也就是喬家的！”

　　她這一說，跟屁蟲大山在一旁張著胳膊叫道：“沒錯(cuò)，你的東西就是俺娘的，俺娘的東西就是俺的，你的啥東西也都是俺的……”

　　他咋呼完一眼看到茴香在鍋里悶的茄子，指著鍋叫道：“娘，快看，她們?cè)谧銮炎映?，俺也要吃茄子！?p>　　說著到茴香手里搶過勺子，舀起茄子就吞，結(jié)果燙得哇哇直叫。

　　桔梗鄙夷地斜了斜眼，大山和二山這兩個(gè)東西，就跟討了八輩子飯似的，見到點(diǎn)吃的就沒命，一看就是沒出息的貨的！

　　想著她連看的興趣都沒有了，轉(zhuǎn)回頭對(duì)方氏說道：“‘娘’說得真對(duì)啊，我只要一天不姓喬，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喬家的，所以么……我欠的債就也是喬家的！‘娘’或許不知道吧，我跟姚家和張家打了兩份欠條，欠姚家三十兩銀子，以后利滾利的還，每年的利息也就十兩左右；欠張家五十兩銀子，利息也是利滾利，每年的利息十七兩……”

　　她的話還沒說完，方氏的臉就變了，指著她惱火地叫道：“你說什么？你竟然跟人家打高利貸的借條！那么高的利息，一年光利息就是二十多兩，你膽子可真大！”

　　她相信桔梗說的是真的，不然無論是姚寡婦還是張家，哪個(gè)可能把銀子白白借給一個(gè)小丫頭，是人都愛錢，當(dāng)然要得到更多才滿足。

　　桔梗把手一攤，道：“那有什么辦法呢！‘娘’拿了姚家的銀子不還，家里又?jǐn)D得要死沒地方住，我不用這個(gè)方法買房子、還銀子，還能怎么樣！‘娘’，今年你和爹可要好好干活啊，不然拿什么給人家利息??！”

　　“你、你這個(gè)死丫頭！你誠心想把這個(gè)家禍害散了是不是！”

　　桔梗把胳膊一抱，說道：“我可沒那么說，我本想借著被賣掉的說法，和家里斷絕聯(lián)系，有多少債都我一個(gè)人扛著來著，這樣就算還不起他們也不能把你們?cè)趺礃?，可是你硬來認(rèn)，那就沒辦法了，我是孩子你是娘，要錢當(dāng)然要找大人要！”

　　“好哇，你個(gè)死丫頭……”方氏更氣，從前她就覺得，雖然桔梗這死丫頭能干活，可是卻從來沒讓自己舒心了，現(xiàn)在更是，自己剛想要她的房子，她卻給自己搞出高利貸來了，想占她一分便宜都不行。

　　桔?？吹剿鷼?，心里無比痛快，說道：“‘娘’啊，我勸你還是回家去好好算計(jì)一下，看認(rèn)我這個(gè)閨女究竟是利大還是弊大，別到最后想想得不償失！”

　　方氏咬牙切齒盯了她半天，然后憤憤地把屁股一扭，扯著二山招呼大山，道：“走，我們回去！”

　　燙了嘴的大山把鍋鏟向地上一扔，轉(zhuǎn)身跟著她就走。

　　走到門口，方氏又沒好氣地朝茴香說道：“死丫頭上這來磨蹭一天，快點(diǎn)給我回去喂羊！”

　　茴香看看她又看看桔梗，轉(zhuǎn)身跟著她要走，桔梗連忙把她拉住，說道：“大姐別急著，吃過飯?jiān)倩厝??！?p>　　說著從地上撿起鍋鏟，洗涮干凈，把鍋里的飯菜盛出來，端到張家留下的破舊桌子上，和茴香、花椒一起吃飯。

　　自從方氏進(jìn)門之后，姐妹三個(gè)已經(jīng)好久沒這么自在的吃過飯了，這一頓飯別提吃得多舒服。

　　吃完之后茴香坐在那里看著兩個(gè)妹妹說道：“三兒、四兒，你說要是咱們姐妹自己過日子，其實(shí)也挺好的?！?p>　　桔梗說道：“當(dāng)然好了，我們自己又不是活不下去，干嘛讓方氏使喚得奴才一樣?！?p>　　茴香嘆氣，道：“唉，我也想啊，可她畢竟是咱們的‘娘’，我們不聽她的爹也不會(huì)答應(yīng)?！?p>　　桔梗撇嘴道：“我可不管什么‘娘’不‘娘’的了，我只要過我的日子，以后再與她沒關(guān)系就行?！?p>　　茴香不敢久坐，說道：“是啊，你們倒行了，畢竟有姚錦方給你出銀子，爹和娘說不出啥來，我這還是在家的閨女呢，在家里呆一天就得干一天活。”

　　說完起身回家喂羊去了。

　　桔梗一邊收拾灶房一邊往灶里多添了些柴禾，把炕燒得熱乎乎的。進(jìn)到屋里看了看，之前茴香說給自己拿被子過來，估計(jì)有方氏在是不可能的，不過還好張大娘在炕上留下一條薄褥子，自己和花椒長(zhǎng)得小，穿著衣服睡的話，足夠蓋了?？臻g里有不少棉花種子，改天種出棉花來，想做多少鋪蓋都有。

　　她一邊想著一邊和花椒爬上炕，正要吹滅油燈睡覺，卻聽外面?zhèn)鱽硇『⒆訂鑶璧目蘼暋?p>　　花椒支起身來聽了一下，說道：“三姐，是蕓豆！”

　　她不說桔梗也聽出來了，兩人起身下炕跑出去屋去。

　　那邊院里的蕓豆還在哭，屋里隱約傳來方氏的叫罵聲和茴香的哀求聲：“娘，娘你就讓蕓豆進(jìn)來吧，她不是故意的，她才五歲，還不會(huì)洗碗……”

　　“你給我閉嘴！五歲還不會(huì)洗碗，要她有什么用，白養(yǎng)她五年不夠，還能白養(yǎng)她一輩子怎么的，滿盆子的碗都弄碎了，把她賣了都不夠買的……”

　　桔梗一聽就明白了，今天一天自己和大姐都不在家，家里肯定忙不過來，估計(jì)方氏逼著蕓豆洗碗，結(jié)果蕓豆把盆弄翻了。

　　桔梗越想越氣，才五歲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如果娘在的話，蕓豆還像寶貝一樣呢，現(xiàn)在倒好，被逼干活不算，還給趕到外面去凍著了，多數(shù)還挨了打，這方氏的心真是刀子一樣。

　　想著她和花椒一起飛快地跑回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