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聞聽所言,一陣驚喜,趕緊迎向去,他想近距離觀賞,那蒙著紗巾的、隱隱約約的、似露非露的、美麗的鮮花。
小姐好像在尋找什么,不停的穿過人群。奇怪的是;每到一處,觀眾不約而同的閃開一條路,當(dāng)來到李玄的面前,卻停止了腳步,好像有意展示似的。
“呀,”李玄終于看清了身材,盡管沒有看到臉面,竟然羞答答的低下了頭,滿面羞澀,不敢正眼觀看,更不敢面對小姐。因為,這朵鮮花太美了,在朝陽的照射下,更顯得鮮嫩欲滴。自感不如,自己是堆牛糞,怎敢與鮮花相攀,豈不成了鮮花插到牛糞上了。
小姐也不好意思,本想說什么,卻沒出口。她清楚自己,正在舉行招親大會,面對的是人山人海中的觀眾。
他來了,到底是不是來對詩的?家中有沒有娘子?自己不能打聽,更不能當(dāng)面揭穿??墒牵植幌脒@樣離開,戀戀不舍,害怕錯過機(jī)會,只有暗中向意中人展示身姿,那清晨帶有露珠的美麗與鮮艷,隨對著李玄,有意嫣然一笑。
他終于看清了,那兩嘴角露出水靈靈醉人的酒窩。
可知,這么一笑,如何了得,使李玄立時打個寒戰(zhàn),渾身發(fā)酥。
可是,此女子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仔細(xì)想想,怎么也想不起來。
讓自己實在納悶,怎會與女認(rèn)識呢,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認(rèn)識的話,為何不打招呼?
如果不認(rèn)識,為何單單對自己,點頭一笑走開了。
他弄不懂,實在弄不明白,內(nèi)中不知藏著什么秘密。
表哥好像看出了門道,認(rèn)為二人是眉來眼去,即開起了玩笑道;“怎么樣?她好像對表弟有意,如果成了,那才是郎才女貌呢,”
“什么呀,”李玄瞪了一眼,人家那么漂亮的千金小姐,怎能瞧得起咱這個鄉(xiāng)下的泥腿子,可是這話不能說,豈不貶低自己,即道;“她用紗巾蒙著臉的,表弟不曾看到,”
“是嗎,”表哥哪兒相信,說起鼓書中的典故,“這才是真實的唐伯虎三笑點秋香呢,”
“什么點秋香,”表弟李玄搖了搖頭,沒有自信,不敢輕視,“我不是唐伯虎,也吃不起人家三笑,”
“哎,剛剛看到對你一笑,”表哥聞聽所言,認(rèn)為表弟沒有動起真情,那是心里還裝著青衣公子的妹妹,所以,對美貌女子不感興趣??墒?,表弟善詩詞,對詩一定有水平,如果前去答對的話,拿下小姐沒問題。關(guān)鍵是火候不到,怎么辦?
為了給表弟治病,自己一定要鼓動表弟前去對詩,常言道;沒有不愛美女的男人,待表哥添一把火,繼續(xù)夸獎夸獎;“表弟;你看那女子的身段,高挑的個頭,修長的大腿,胸臀凸起,曲線分明,體態(tài)窈窕,是一位獨一無二的女子,”隨加進(jìn)鼓詞:“特別在那誘人的曲線身材下,藏著一雙醉人的三寸金蓮?!?p> “金蓮……”李玄這才想起看看小腳,因為,男人評價女子的美與丑,是以腳的大小而論,腳越小越好看,大腳婆娘,即使臉蛋好看,也會遭到男人的嫌棄,因此,女子一般從一兩歲就開始裹腳,挘住腳趾不讓發(fā)育,爭當(dāng)最美最漂亮的女子。
當(dāng)他仔細(xì)地觀看小姐的那雙腳,不禁驚呀的喊叫一聲,“?。嵲诿罉O了,真是一雙纖繡而美麗的小腳?!?p> “誰知,身后站著一位老太太,李玄突然的驚呼,嚇了一跳,“簡直是個神經(jīng)病?!?p> 她斜眼望了望李玄,突然醒悟,俊男倩女,多好的一對啊,怪不得驚呼,她好像有意成全,故意夸獎一句;“是的!凡是男人都喜歡她那雙小腳。她一向保養(yǎng)得很好,腳上連一個疤都找不出,又光又嫩,如同五月剛剛出淤泥的鮮藕一般,令所有男人心動……”
李玄聽了老太太一番莫名其妙的夸獎,頓覺臉上發(fā)燒,本是無意中驚叫。哪個想到身旁有人,卻被老太太發(fā)現(xiàn),弄得自己多不好意思,還以為我李玄就喜歡人家的腳呢!一個大男人多沒出息,實在讓人害羞,即向表哥喊叫一聲“走!”
“哪兒去?”表哥不同意離開,為表弟解除郁悶,怎能隨便離開,即道:“對詩還沒開始,”
李玄清楚還沒開始,哪個真心離開,是想換個地方繼續(xù)欣賞女子的小腳,隨拉去表哥一邊走一邊道;“其實,我最喜歡她那雙小腳,又怕別人發(fā)現(xiàn)?!?p> “嘿,”表哥聞聽所言,哪有這么找對象的,不看人看腳,既然表弟相中的是腳,表哥就要支持他,隨夸獎一番:“讓表哥來評價弟妹……”
“什么弟妹弟妹的,”李玄打斷了表哥的夸獎,到底能不能成為自己的娘子?還是個未知數(shù),你倒先稱呼上了,隨不滿地道:“我們八字還沒一撇,竟然稱起弟妹來,”
“放心,”表哥早已胸中有數(shù),從表弟的眼神中,便可猜個八九不離十,他繼續(xù)順著李玄的意思夸獎道;“讓表哥評價弟妹的那雙小腳吧!”
“你也看上了她那雙腳,”
“是?。 北砀琰c了點頭,伸出手掌比劃著,“大巴一抓兩頭不漏,放鼻子上聞聞,光香不臭?!?p> “惡心,”李玄嫌棄表哥的比劃露骨,訓(xùn)責(zé)一句道;“放鼻子上聞什么,干脆煮煮吃了,”
“要吃還是表弟,表哥哪兒有那個福分啊,”
“別鬧啦,對詩開始了,”李玄手指前方,讓表哥觀看;“你看;有人相親對詩去了,”
“什么……”表哥聞聽所言,立即催促李玄,“怎能讓他人搶先,爭奪美女要第一個,否則豈不被人家搶去了,”
“不會的,”李玄搖了搖頭,好像胸中有數(shù),他打了個比喻,“這招親與買東西一樣,總要先砍砍價。開始價錢一定很高,絕不會第一個就拍板成交,她要以討價還價的方式看看行情,選擇選擇,多看幾個,最后拍板成交,即使成交,也要等到行情穩(wěn)定,所以不能第一個去。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第一個上去的是當(dāng)今新科狀元,江南趕考的舉子,剛剛中了狀元進(jìn)京赴任去的,恰好路過柘城南關(guān)。正在行走,忽見人山人海,即刻下馬停頓,一來歇息歇息,二來看看熱鬧。
當(dāng)來到現(xiàn)場,聞聽人們議論紛紛,什么美女招親,他感到好奇,是件多么新鮮事情啊,隨擠進(jìn)人群,看熱鬧來了。
當(dāng)狀元聽了主持人的一番講話,女子采取對詩招親,以文擇婿,一定是位奇葩女子。隨聯(lián)系到自己,頭名狀元,文采全國第一,這對詩選婿,非自己莫屬。
但不知那女子人品容貌如何?
值不值得自己參加對詩。他沒時間等待,也清楚第一個不會被選中。當(dāng)來到主席臺前,瞪眼觀看,女子容貌絕倫,天仙一般。不禁心中大喜,此趟進(jìn)京赴任,途中得到美女,可謂一箭雙雕也,何樂而不為呢!
隨用蔑視的話語,向主席臺上招親女子和丫鬟大喊一聲道:“嘚!樓上招親人聽著,我是狀元爺,文采華麗,出口成章……”
誰知,適得其反,如果他不亮出自己的身份,還不會遭到反感。丫環(huán)春紅聞聽所言,心生反感,小姐吃不愁穿不愁,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穿不完的綾羅綢緞,擇婿還管什么狀元爺,要的是人品容貌。就憑這高傲自大,蔑視吹牛就很難被小姐選中。于是,她低頭觀看,一位黑黑的矮個子,這容貌小姐咋會心動,連丫環(huán)都沒看中。
丫環(huán)怎知,此狀元是進(jìn)京赴任的,還沒有得到官衣官帽,所以春紅哪兒相信,同樣回了一句;“吹牛皮不犯死罪,俺小姐是狀元爺?shù)墓媚棠?,?p> 狀元沒招親,倒先認(rèn)個姑奶奶,沒有對詩竟然杠上了。
“咦!”新科狀元聞聽所言,氣炸肺腑,本來脾氣暴躁,趾高氣揚,誰也不甩的勢頭,怎能受此大辱,他惱火了,立即對著主席臺大吹大擂,“嘚,樓上的聽著,想招男人嗎!我是當(dāng)今狀元爺,速速把題目送來?!?p> 他吹牛的目的,是對付丫環(huán)春紅的,因為剛剛受了丫鬟的侮辱,給她們一個下馬威,知道自己的厲害,也讓大家都知道當(dāng)今狀元到來。
可是,卻給小姐一個極壞印象,再說,她也不吃這一套,不求名譽(yù)利祿,招相公只要人品,相中的白馬王子,何況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盡管聽到他們吵吵嚷嚷,不會在意。
丫環(huán)春紅聞言所言,同樣氣詐肺腑,何況已經(jīng)給了自己不好的印象呢,當(dāng)即向小姐進(jìn)言:“此人說話粗魯,滿口臟話,沒一點禮貌,而且目中無人,求親還自稱爺爺,不是什么好鳥,即是當(dāng)官,也是欺詐百姓作福作威的貪官?!?p> “別理他,”
豈知,小姐是有心計的,聽了丫環(huán)的匯報,只是點頭笑了笑,自有主意。不管官職大小,也不管貧富,要的是二人情投意合,絕不能在感情中摻雜金錢地位,隨道:“來人猖狂,以傲慢的態(tài)度炫耀自己。本小姐不吃這一套,找的是相公,即是文采再好,也難以猜出本小姐的心機(jī),自有辦法對付。”遂吩咐家人,“把題目給他,看看答題再說……”
狀元爺接過題目,一手拿起,趾高氣揚,照常用蔑視的眼神瞥了瞥,題目是:
()()()()彎似弓,
?。ǎǎǎǎ┮稽c紅,
?。ǎǎǎǎ┏呻p對,
?。ǎǎǎǎ╈F騰騰。
要求最后一句必須有水,但,不能帶水字。
狀元看后,原來是個填充題,更加輕視,認(rèn)為一個鄉(xiāng)野村女子能出什么題目,這也叫詩,怎能難住狀元爺。此乃一段描寫天文氣象的句子。爺爺?shù)朗嵌嚯y的題目呢,如此的簡單,不用去想,即刻答出,但是,為了慎重起見,還是要琢磨琢磨,隨即轉(zhuǎn)身拿去。
“哪兒走,”幾名家人打手當(dāng)即攔住道:“主持人已經(jīng)說過,當(dāng)場填充,當(dāng)面答對,而且有時間限制,五分鐘之內(nèi)必須完成,請趕快答對吧?!?p> 狀元不得不停止腳步,這有何難,不用琢磨,出口成章,即刻答對,隨拿出;《望漢月》答對,“明月明月明月。爭奈乍圓還缺。恰如年少洞房人,暫歡會依前離別?!?p> “不行,對不上,”沒有彎似弓,沒有一點紅,沒有成雙對,更沒有霧騰騰。再次拿出已讀過的詩;“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边€是對不上。
看來必須動腦筋,自想一首了。隨仰首望了望天空,靈機(jī)一動,出口成章,即答對道;
“(天)(上)(月)(牙)彎似弓,
?。ㄈ眨ǔ觯|)(方)一點紅,
?。ㄅ#ɡ桑棧ㄅ┏呻p對,
?。ㄔ纾ǔ浚ㄆ穑▉恚╈F騰騰?!?p> 這彎似弓,一點紅,成雙對,霧騰騰都用上了。
妙!實在是妙,他十分自信的點了點頭,如此的佳句,實在叫絕,隨交上答卷,等待小姐評判。
小姐接過狀元的答卷,頭宗買賣,還是比較過細(xì)的,再說,對詩招親也只是個幌子,是通過對詩選擇郎君,首先打量打量狀元的容貌。給她第一印象是,哪兒是白馬王子,此人又矮又胖又黑,個子象武大郎,皮膚如同炭窯里剛剛扒出來的火神,除了一口牙齒顯得白些,渾身上下看不到白色,再加上一身又粗又黑的汗毛,咋眼一看,就是一只大黑熊。
“不中,”小姐當(dāng)即搖了搖頭,向貼身丫環(huán)春紅道:“此人又矮又胖又黑,活像一頭大黑熊,實在看不中。”
丫環(huán)春紅聽了小姐的一番言語,立即向狀元回話,雖然拌了幾句嘴,還是表揚一番,“詩是好詩,詞句華麗,出口成章,讀起來非常順利??墒?,沒答中題目,下去吧,”
“沒答中……”狀元不服,即問:“到底錯在哪個地方?”
“都對,”丫環(huán)春紅并不解釋,“就是沒答中,主持人先前已經(jīng)宣布,獎懲分明,速速領(lǐng)賞去吧,”
他們會給你解釋的,遂向眾打手?jǐn)[了擺手。
豈知,那些打手們,早就狠透了傲慢,目中無人,聞聽領(lǐng)賞,立即架起胳膊,端起早已備好的三碗冷水,硬生生的灌進(jìn)了狀元爺?shù)亩抢铩?p> 他喝完了三碗冷水,即刻被打手們哄出招親現(xiàn)場。臨走,打手們半開玩笑,連諷刺帶挖苦地告訴錯在哪里:“狀元爺!驢頭不著馬尾,狗屁詩,拿著你的答卷,晚上與月亮星星成親去吧,”
這是小姐告知的,對答題人的評判,意思告訴他詩錯在哪兒。
“與星星月亮成親……”狀元終于明白了,不是因為自己的詩不好,而是粗心大意,只想到多用華麗的詩句,誰能想到,詩中有詐。馬失前蹄,竟然輸給一位女子,隨搖頭笑著走去……
哪知,小姐為尋找如意郎君,詩中設(shè)下機(jī)關(guān),而且是令人難以想到的秘密,任何人難以猜出心思。由于出生在那個封建帝王朝代,女子的婚姻沒有自由,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想出此招。
哪兒像現(xiàn)在,男女戀愛自由,見面就是我愛你,而后相識,相互了解。古代女子平時不得出三門四戶,即使認(rèn)識,也不好意思出唇,無法了解對方。
婚姻憑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位大家閨秀,平時不得走出三門四戶,絕不準(zhǔn)許與男人見面,接觸,何以談起婚姻自主。所以,小姐是一位絕代佳人,她以對詩招親為借口,用紗巾蒙住臉,只露眼睛,目的與求親的小伙子見面,用此辦法相親。這也是一位有知識的女子,為沖出封建牢籠的一大創(chuàng)舉。
她對未來的女婿,即要人品容貌,又要真才實學(xué),為了給自己充分的選擇余地,特意在詩中設(shè)下機(jī)關(guān),因為,她掌握了對詩人的思想,大部分炫耀文采,咋好咋答……
所以,題目看似十分簡單,其實內(nèi)中深藏機(jī)關(guān)。由于對詩人渴望被選中,都要表現(xiàn)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最華麗的詞語,以絕代佳句答對。
恰好給自己留下選擇的余地。哪能見一個就選中一個呢!她要多看幾個,以便從中選擇。
“詩中有詐,”狀元說對了。為此,使他口服心服,等知道答錯,已經(jīng)晚了。
進(jìn)京赴任的狀元對詩求婚,在現(xiàn)場觀眾和青年小伙子們中,影響太大了,他們議論紛紛,可想而知,狀元都沒拿下,何況我們呢?
其他一些抱著試試的青年,害怕三碗冷水,大冬天的喝三碗冷水,實在難以喝下,哪兒還敢前去答對,只有在臺下走動,觀看熱鬧……
預(yù)知后事
請看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