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姐抬頭看了看北湖岸邊,不知道從多久起,仿佛一場緊張的拼搏終于漸漸地透出了分曉,湖岸邊那寬闊的胸膛里透過來一縷悠悠的氣息,舊城墻上有如水一般的清明在散開,岸上的樹木和莊稼也開始在微風里搖曳,樹葉變得從容而寬余。陽光雖然依舊明亮,卻不再痛炙人的脊梁,變得寬懷、清澄,仿佛它終于乏力了。也就和堤岸和解了似的。
豈知,小姐是有自己的目的,是想考察青年的脾氣性格,看看在發(fā)怒時的真面目。既然事已至此,只好借題發(fā)揮,胡亂聯(lián)系起來,隨怒目圓瞪道:“本小姐對詩招親是正事,為的尋找相公,難道你對詩的目的不是為了找娘子,而是開玩笑,怎能拿婚姻當兒戲,”
李玄何不清楚小姐是尋找相公,認為不會看上自己,再說,也沒這個福分,她是一朵不能得到的鮮花,所以自己才**踩踏。事已至此,罵都罵了,還不讓人家出出氣!
可是,怎甘心被打,要想擺脫被打,只有多說好話,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能哄得小姐開心,那才叫本事,才能逃脫懲罰。關鍵時刻該露一手了。
于是,他使出全身解數(shù),還是滿臉笑容,開著玩笑道;“小姐!您是鮮花,我是牛糞,可知,鮮花霸氣高傲,不能因牛糞骯臟而被玷污。鮮花插到牛糞上,我是襯托,沒有牛糞的突兀,何以顯示鮮花的美麗。所以俺是罵著玩的,全當罵自己,您鮮花不記牛糞過,高抬貴手,您是眾人欣賞的鮮花,何以給牛糞一般見識。宰相肚里能撐船。大人不計小人過,將來找相公;可以找個愛你的疼你的白馬王子。”
小姐聞聽所言,“撲哧”一聲笑了,眼前這位青年挺逗的,挺會說笑話的,挺討人喜愛的。本小姐再逗逗,讓他發(fā)個脾氣看看,將來也好有個思想準備。隨即喊來管家,悄悄地吩咐一番,“如何,如何,”
只見管家一直點頭,二人唱起了雙簧。
突然,小姐止住笑容,轉向李玄怒目圓瞪,喊叫一聲:“小青年!”
“到!”李玄滑稽的一個立正。
“過來!”
小姐擺了擺手,“靠近些,本小姐有話問你,”
“有話問……”
他被她陰一套陽一套,弄蒙了腦袋,到底要干什么,不管她了,那么,自己既然說好話,就要表現(xiàn)得聽話,隨往近處靠靠問:“小姐!有話請說,不必偷偷摸摸?”
“哪個偷偷摸摸,自作多情。”
小姐的臉色十分嚴肅,問道;“本小姐問你;別的青年前來對詩,都是拿出最好的詞句描寫,什么天空呀,樹木呀,花草啊,或者實物答對,唯獨你的詩特別,一首罵人的臟話,為何矛頭對準本小姐?”
“嘿嘿,”
李玄聞聽所言笑了笑,這倒問到點子上了,即道:“你心里清楚,何必問我,應該問你自己,”
“問自己……”
小姐并不明白意思,一定要問個究竟,即緩和口吻道:“知道嗎?他們?nèi)谞钤裱?,探花,前來求親,哪一個都比你的詩答得好,而且詞句華麗,描寫優(yōu)美,無刺可挑。可知,都被本小姐三碗冷水打發(fā)走了,難道你的一番罵詩,就有把握?”
“沒把握,”
李玄搖了搖頭,“可我有自信,”
小姐不明白意思,“怎講?”
他說出原因,“他們?nèi)椎脑?,雖然描寫景物使用優(yōu)美華麗的詞句,可是統(tǒng)統(tǒng)跑題了,小生的詩,雖然不是標準答案,卻是答對了?!?p> 小姐胸中有數(shù),即道;“對不對,本小姐心里清楚,你怎么知道自己答對了?”
“小姐搭臺的目的是什么?”李玄問、
“對詩招親?。 毕勺有〗愦?。
“再回頭看看出的題,說是一首填充詩,倒不如說四句問答,他們都是抱著想得到美女的目的,來對詩的,只有拿出最華麗詞句,風景或物體答對,”
小姐不解的問;“有錯嗎?”
“可知……”
李玄指出內(nèi)中的機密;“小姐您說是對詩,可是,其實有心計的,內(nèi)中暗藏機關。看似簡單其實一點都不簡單,即使對答如流也不一定被入取,主動權在小姐手里,你說對了,就是對了,觸及不了靈魂,不會放到心上,只有罵您,才能觸及到心里。這就是心機?!?p> “小青年,說本小姐有心機,你比我更有心計?!?p> 李玄笑了笑,“不是心機,是事實,你出題的本意,就是想得到罵,所以挨罵是輕,還有更難聽的呢!”
“還有更難聽的……,”
“是啊!礙于臉面,有些詞語不好出唇罷了,只有夫妻間才能說出口,”
“只有夫妻間……”
小姐聞聽所言,心里琢磨開了;她的臉扭向一側,裝作望遠處,春風輕悠悠地吹拂著翠竹,竹葉在微微地顫動著,真像細長的嘴巴在喃喃細語。
“嘿嘿,”丫環(huán)春紅聞聽夫妻間,“撲哧”一聲笑了。
她清楚小姐出題時的情況,是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身體出的題,而且是難以出唇的部位。
佩服李公子智慧,還留了一手,想想吧!
如何對答才是標準答案?
小姐身體上:
哪個地方彎似弓?
哪個部位成雙對?
哪個地方一點紅?
什么時間霧騰騰?
這才是小姐要求的標準答案,可能李公子早已心中有數(shù),只是不好意思出唇罷了。
小姐見丫環(huán)春紅笑了,豈不太明顯,瞪了一眼,怕她忍不住說出答案,以眼睛制止,意思不得多嘴。她要繼續(xù)考察,即向管家使了個眼神,意思該你上場了。
管家怎不明白意思,唱雙簧最拿手,一定使小姐滿意,隨怒目圓瞪,手指李玄的鼻子大吼道:“真乃找死,簡直吃了豹子膽,竟敢以對詩為名,暗中偷罵我家小姐,簡直活膩8了,來人那!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還是要打?。 ?p> 李玄聞聽管家喊叫重打四十大板,小姐咋這么沒人情呢!自己賠情道歉說了半天好話,還是挨打啊!
再說,我李玄又沒什么錯,是她自己出題找著挨罵的,天生的賤骨頭,不罵不舒服,“反正都是挨打,日他姐(口頭語)豁出去了,罵一句也是罵,罵兩句也是罵。何不狠狠地多罵幾句,挨打也夠本?!?p> 于是,他怒目圓瞪,目標繼續(xù)對準小姐,狠狠地報復,可是,找不出身上的毛病,美女天仙一般,那就丑化她將來的丈夫,即罵道:
“小姐??!你這個狠心的、沒人要的,永遠嫁不出去,即使嫁出去,也只能嫁給豬;
耳朵大來脖子粗,
眼睛以銅鈴,
鼻子象老鼠,
四肢象狗熊,
腰桿一丈粗?!?p> “呵呵!”小姐聽后,好比太陽剛從云朵里鉆出,露出了笑臉,偷偷的樂了起來;這是個人嗎?
難道本小姐就找個豬相公。
她終于忍不住發(fā)話了。用那嬌嫩的小手,指著李玄的鼻子道:“嘿!嘿!罵的好!罵的妙!本小姐喜歡聽,聽著順耳!還能不能再多罵幾句?”
李玄滿以為小姐聽后肯定生氣,沒想到竟然讓自己多罵幾句,他對她的話哪兒理解,點到為止,搖了搖頭道;“不罵了,我已經(jīng)罵累了,愛打就打,愛刮就刮,愛殺就殺,隨便!”
“嘿,脾氣不小啊,破罐子破摔了,”
突然,小姐止住笑容,喊叫一聲:“小青年過來!本小姐還有話告訴你,”
“什么話?反正不是好話,沒必要靠近,”
李玄雖然破罐子破摔,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可是,盡管嘴里說著,還是很聽話的,往小姐面前靠靠。
猜想著,不知這位發(fā)了瘋的女子要如何整治我李玄?“想打還是想罰,快說吧!”
“不打不罰,讓你看看,“
“看什么?”
“你不是說,本小姐嫁不出去嗎?”
小姐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十分認真地道:“本小姐今天偏偏要嫁出去,而且即刻嫁出去……”
“即可嫁出去……賭氣呀!”
李玄聞聽所言,吃了一驚,莫名其妙地問道:“嫁給誰啊?”
“嫁給豬啊,”
小姐并不否認,重復著李玄剛剛說過的話;“你剛才說了,找個男人象個豬,耳朵大來脖子粗;
眼睛以銅鈴,
鼻子象老鼠,
四肢象狗熊,
腰桿一丈粗。”
本小姐今天就找個豬男人,讓你看看,他是什么模樣……”
“豬男人……”
李玄當真了,真有一位象豬八戒一樣的男人在背后等待,自己一定要看看。
小姐當即喊叫一聲:“來人那!”
“到!”幾位家人立即趕來,施以禮道:“小的們聽從小姐吩咐,”
“速速把豬男人拉入后堂梳洗打扮,準備拜堂成親了。”
“別!別!別當真!”
李玄見仙子小姐動真格的了,對剛才說過的話感到后悔。
小姐在給李玄賭氣,她真的嫁給一個豬男人,豈不弄假成真,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了,太可惜了。
于是,他趕緊追趕喊叫:小姐??!你千萬不要當真,何必呢,一句玩笑話賭什么氣,婚姻大事不能賭氣?!?p> “哪個給你開玩笑,”
小姐杏眼瞪得溜圓,十分認真地、一字一句地;“本小姐決不開玩笑,完全是真,”
她說完,繼續(xù)款動金蓮,高傲的向李玄回話道;“本小姐也要梳洗打扮,與豬男人拜堂成親去了!”
此時,張府門前春風由初始時的相遇,到開始**,感覺在泥濘的幸福甜蜜里,周圍的一切看起來很美。她選擇了最為亮麗的色彩,來編織美好一天。微笑的擁抱。殷勤的輕吻。心底深處,開始堆積一段段敏感,心恍然明白。
李玄感到所有的一切,像在極大沙漠里徒步行走,眼中的那片海市蜃樓。絲毫沒有真實感,飄忽……
他繼續(x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等待,等待著觀看小姐的豬男人,傻乎乎的再次高喊;“小姐?。∥掖_實是開玩笑,千萬別賭氣,真的找個豬男人拜堂。”
“開什么玩笑!”
突然兩名打手過來了。
他們拉起李玄的胳膊,喊叫一聲,“快走……”
“怎么!一句玩笑嗎!”
李玄大眼一瞪,也要打四十大板啊,一邊掙扎,一邊說理,“不是不打了嗎!小姐臨走并沒交代處罰啊……”
此時,淺藍色的天幕,像一幅潔凈的絲絨,鑲著黃色的金邊。
兩個打手,一個前面拉著,一個后面推著道:“也沒說不處罰啊!到了地方再說?!?p> 三人越過頭門,好不容易推到二門外。
李玄停止腳步,死活再也不肯往前走了,蹲在地上耍起賴來,“殺了我,也不進入二門,”
打手們無奈,只有采取說好話,騙其進入,“你不是要看小姐的豬男人嗎,他此時在張府內(nèi)化妝打扮呢,蹲在二門前是看不到的,”
李玄心想,打手們的話不錯,新郎應該在二門內(nèi)。
可是,小姐是在賭氣,真的與豬男人成親,豈不害了她,怎能忍心再看人家的笑話,既然如此,干脆一口回絕,“我不看了,”
打手們聞聽不看了,適得其反,事情麻煩了,小姐給他們的任務如何完成?
目前也只好實話實說,親切的呼喊一聲;“姑爺,快起來吧!”
李玄以為打手們給自己開玩笑,目的騙李玄進入,即回話道:“別說喊姑爺,喊姑老爺也不走了,我就蹲在二門外。只要進入二門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是痛打一頓,就是關禁閉,想逃跑都困難。”
“不會關禁閉的,也不用逃跑,”
打手們安慰道:“哪個敢關姑爺?shù)慕],豈不是找死嗎?”
“什么姑爺姑爺?shù)???p> 李玄被家人一次又次喊叫姑爺,弄懵了腦袋,哪兒相信。
他搖了搖頭,不可能,隨透過府門往里觀看;到處是綠的顏色滋潤府院,那里生長著愛情樹結下了愛情的果。春風吹來,搖擺著枝葉,在那匆匆的瞬間,美麗丑惡聚于一方,仿佛是天,仿佛是地,又似花又似樹,讓誰都難以看得見,讓人領略到那一切都是一種奇跡,那一切巳很長很久的痛苦相思,此時統(tǒng)統(tǒng)地拋入腦后。
于是,他再次落實道:“你們喊誰啊?誰是你們的姑爺?”
“喊你?。 ?p> 一位打手道:“你是我們的姑爺,”
李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是不是喊錯了,我什么時候成為你們的姑爺了?”
“剛剛??!”
另一位家人告訴他:“你的一首罵詩,罵得好,罵到點子上了,”
“是指剛才罵小姐嗎……”
他搖了搖頭,那是一種保護自身的手段,用罵來免去挨打,是人都喜歡夸獎,何況小姐呢,哪個喜歡挨罵,他不相信罵了一頓能成為姑爺,隨半信半疑安慰自己道;“做美夢吧?”
兩位打手笑著道;“怎是做美夢,這是真的,”
“真的?”
李玄閉起眼睛,再次搖了搖頭,不管如何解釋也不會相信。隨掙脫拉扯道;“小姐剛才還要打我呢,怎么也不會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拉進去拜堂成親呢!”
“是啊!”
打手們接話道:“我們也感到不可思議,可是,事情就是那么稀奇?!?p> “嗷,明白了,你家小姐是在賭氣?!?p> 李玄分析道:“她嫌我罵她相公的話難聽,什么豬男人,為了報復我,故意把這個豬男人往我頭上扣……”
“嗯!”
打手們點了點頭,“好像是這么回事,”
“嘿嘿!”
李玄冷笑一聲,“手腕實在高明,豈不成了罵我自己?!?p> “罵自己就罵自己,”
一位打手羨慕的道:“我們還想罵自己呢,哪兒有這等好事,也沒你那么幸運,”
“什么世道?”這時,管家見李玄一直扭扭捏捏不肯進府,不解其意地搖了搖頭,他琢磨不透,也想不通,實在想不通,認為小姐也太賤了,挨了一頓罵,竟然稱好詩,
隨羨慕的向李玄道;“這是小姐的吩咐,把你拉進去拜堂成親……”
“哪個拜堂成親,”
李玄聞聽所言,驚慌失措,大眼一瞪道:“火速告訴你家小姐,俺是有婦之夫,不能拜堂成親,”
“嘿嘿!”管家生氣的道:“你倒拉起侉子來了,”
“有婦之夫……”恰在這時,小姐帶著丫環(huán)春紅趕來。
她左等右等不見家人把青年帶進來,心里著急,怕出現(xiàn)意外,立即帶著丫環(huán)春紅悄悄地過來查看;剛剛踏入二門,突然聽到李玄說;“快快告訴你家小姐,俺是有婦之夫,”
于是,她趕緊止住腳步,倒退回來,就躲在門后,聽聽他們的爭吵。
果然不出所料,他有娘子,當初自己懷疑是正確的,本想立即出去,扇他幾個巴掌,既然有娘子還來對詩?
可是,眾家人不肯放過,正在替自己盤問呢。
眾家人聞聽有婦之夫,當即止住拉扯,就在二門外盤問;他們不能眼睜睜的望著自家小姐嫁個有婦之夫,給人家當妾。
這時,管家親自盤問,他要查明原因,也好向小姐交代,即審問道:“胡說八道,你的娘子是誰?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兒?”
李玄聞聽管家問起娘子是誰?家住哪兒?
說句實話,自己真不知道娘子是誰,姓什么,叫什么,更不知道家住哪兒?
只好把前天早晨,在北舊湖游*玩*遇見青衣公子,以及在桃花園許親的情況說出;“俺的娘子是青衣公子的雙胞胎妹妹,”
“青衣公子……”小姐在二門后聽得清清楚楚,特別他的雙胞胎妹妹……
“到底怎么回事?”管家和打手們一個個哪兒知道,可是,仙子小姐心里清清楚楚。
小姐見李玄對青衣公子的妹妹留戀不舍,心中暗喜,即向丫環(huán)春紅道:“青年有情有義,愛情專一,好樣的……”
“還夸獎呢!”丫環(huán)春紅不解,不滿的道;“那小姐的對詩招親豈不泡湯了,李公子成了有婦之夫,今天拜堂客人都到齊了,等著新郎新娘拜天地呢!豈不麻煩了。”
“不麻煩,婚禮照樣舉行,”小姐高興的道;“說起青衣公子的妹妹啊!還有一段美麗動聽的奇遇故事呢……”
預知后事
請看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