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桌一男一女兩位客人。
男的二十六七歲的年齡,梳著時髦的中分發(fā)型,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西裝革履,風(fēng)度翩翩。
女的背朝許延麟,看不到長相。
兩人舉止親密,看著像是一對情侶。
寺寶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女的站起身:“吳寺寶,你怎么來了?”
看到了側(cè)臉,許延麟這才認(rèn)出來,女的竟然是那位美珍小姐。
吳寺寶冷哼了一聲:“寶哥都不叫一句,沒大沒?。 ?p> 說著話,他拉開椅子坐下來。
美珍皺了皺眉,隨即軟語輕聲的說道:“寶哥,有什么事回去說嘛,我和朋友吃飯呢,你先回去吧,好不好?”
吳寺寶硬邦邦回了一句:“不好!”
女招待送來了兩份牛排。
吳寺寶拿起刀叉,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男的很氣憤,對女招待說道:“我不認(rèn)識這個人,請你把他趕出去!”
吳寺寶冷著臉,猛然把餐刀插在桌上:“這下認(rèn)識了吧?”
男的臉色變了:“你、你什么意思?”
吳寺寶冷笑:“什么意思?你家里的刀子,就是我留的!”
男的霍然起身,瞪著吳寺寶。
女招待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美珍趕忙對女招待說道:“我們認(rèn)識的,剛剛是在開玩笑,沒事的?!?p> 既然客人這么說,女招待也不好多事,退到了一旁。
男的轉(zhuǎn)臉說道:“美珍,前幾天,你跟我說,書桌上那把刀子,是你開玩笑插上去的,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美珍張口結(jié)舌,隨即對吳寺寶低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吳寺寶也不理她,對男的說道:“朱編輯,書房留刀,就是警告你一次,離美珍小姐遠(yuǎn)一點,這是第二次警告。我可以負(fù)責(zé)任的告訴你,沒有第三次了,要是還敢糾纏美珍小姐,就等著讓你家里準(zhǔn)備后事吧!”
朱編輯慢慢坐下來,正色說道:“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和美珍是什么關(guān)系。不過,我必須申明一點,我和美珍交往是我們的自由,外人無權(quán)干涉,即便是父母也不行。畢竟,現(xiàn)在是民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過去了。另外,動輒以暴力手段實施恐嚇,這種下九流的無賴手段,你也只好去嚇唬老百姓。對我,沒有半點用處!”
吳寺寶點點頭:“你是上九流,我們是下九流??赡阒溃勒涫鞘裁慈藛??你肯定以為,她父母是普通的紗廠工人,對不對?實話告訴你吧,美珍還有一位父親……”
美珍截口說道:“吳寺寶,你夠了!你給我出去!”
吳寺寶站起身,瞪著美珍看了一會,緩緩說道;“美珍,要不要我把姓李的、姓胡的,還有一個鬼鬼祟祟不知道姓啥的小白臉都找來,讓他們湊一桌麻將牌算了,你說好不好?”
“你……”
美珍臉漲的通紅:“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回去告訴父親!”
這時,餐廳領(lǐng)班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匪氣十足的吳寺寶,對朱編輯說道:“先生,需要我們幫您叫巡捕嗎?”
朱編輯臉色很難看,默不作聲。
“姓朱的,吃完這頓飯,從這個門出去,第二次警告就結(jié)束了?!?p> 說完這番話,吳寺寶把刀叉往盤子里一扔,揚長而去。
3號桌的菜品陸續(xù)端上來。
南田云子對許延麟說道:“還沒吃飯,先看了一場戲。也好,就當(dāng)是餐前的開胃菜吧,怎么樣,感覺如何?”
許延麟笑著搖了搖頭:“感覺有點亂,理不出個頭緒來。”
他嘴上敷衍,心里卻是很吃驚。
從目前情況來看,自己先前的猜測是對的,陶然交往中的女朋友,十有八九是這位美珍小姐。
吳寺寶的話里話外,指責(zé)美珍在感情上腳踩多條船。
除了姓李的、姓胡的,陶然應(yīng)該就是那個“鬼鬼祟祟不知道姓啥的小白臉?!?p> 查不到陶然的身份很正常。
蟄伏中的特工,肯定不會輕易讓人追蹤到自己。
許延麟轉(zhuǎn)臉看向2號桌,之前眉頭緊鎖的朱編輯,已然換上了一副笑臉,剛剛不愉快的經(jīng)歷,仿佛沒發(fā)生過一樣。
也不知道美珍是怎么解釋的,竟然讓朱編輯這么快釋懷。
順著許延麟的目光,南田云子朝2號桌瞥了一眼,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許延麟點點頭:“如果換成是我,這頓飯怕是吃不下去了?!?p> 女招待給兩人的杯子斟酒。
香檳酒倒進(jìn)杯子,泛起白色氣泡。
南田云子淡淡的說道:“男人就是賤,心里明明懷疑,美色當(dāng)前,什么都顧不上了,不信也變成了信。就像這杯香檳酒一樣,只要能喝進(jìn)肚子里,那些懷疑的氣泡也就隨之煙消云散?!?p> 許延麟苦笑道:“云子小姐一番話,諷刺了所有男人,連我也未能幸免。”
南田云子眼波流轉(zhuǎn):“怎么會呢,你跟他們不一樣。否則的話,今天就不會坐在這里陪我喝酒……”
“能得到云子小姐的認(rèn)可,榮幸之至?!?p> 兩人碰了一下酒杯。
談?wù)務(wù)f說中,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吃完了飯,從羅威西餐廳出來。
美珍和朱編輯先一步乘坐黃包車離開。
南田云子微笑著說道:“許先生,你猜一猜,他們?nèi)チ四睦???p> 許延麟想了想:“這么晚了,應(yīng)該是回家了吧?!?p> 南田云子目光灼灼:“我是讓你猜,他們回誰的家呢?”
“那我可猜不到。云子小姐,夜色這么美,我們散散步吧?”
“好呀,隨你心意?!?p> “云子小姐今晚好漂亮?!?p> “平時不漂亮嗎?”
“你穿男裝的時候多,難得看見一回穿裙子的樣子?!?p> “只要你喜歡,我隨時穿給你看……”
露骨的對話,仿佛是架起來的干柴。
只差一把烈火,就將熊熊燃燒。
兩人沿著馬路慢慢走。
行至偏僻處。
南田云子身體慢慢靠過來。
許延麟溫言說道:“稍等我一下,我去買包香煙……”
按照計劃,軍統(tǒng)將以交通意外的方式,在這里除掉南田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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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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