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凱拉姆人想在凌晨進攻!希洛立刻明白過來。凌晨正是人睡得最沉、防備最差的時候,路凱拉姆選擇的時間可說是相當陰險,但希洛的堅持偵察和事先的準備讓敵人的計劃流產(chǎn)。
“敵人什么時候能到?”
“快的話,一個時辰!”
“不要用號角!立刻通知所有的戰(zhàn)士!”希洛發(fā)布命令。
“明白,主人!”塞西托快速跑出去。
此刻阿萊夏為希洛拿來盔甲和盾矛,并協(xié)助他穿上。
“阿萊夏!”希洛輕柔的捏了捏她的臉蛋,寬慰的說道:“別為我擔心,這場戰(zhàn)斗之后,我們就該換大房子了!到時候,你就又能和我住在一起!”
“嗯!”阿萊夏嬌羞的低著頭,幫希洛將青鋼胸甲的前后褡扣系好:“希望戰(zhàn)神賜予主人你榮耀!”
希洛哈哈大笑:“靠神是不行的,關鍵還得靠自己!”
……
在好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口令聲之后,展現(xiàn)在希洛面前的是一個比較整齊的步兵方陣,對于僅僅五六天就能將一群奴隸訓練成現(xiàn)在這樣,希洛已經(jīng)很滿意了,這讓他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又多了一份信心。
希洛站在方陣前凝視著自己的士兵,沒有一個人敢在此刻說話,因為挨軍棍的滋味可不好受。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前方阿德羅塞尼河水“嘩嘩”流淌。
“我宣布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必須遵守的軍規(guī)!”希洛大聲說道:“在戰(zhàn)斗未開始前大聲說話者,斬!
戰(zhàn)斗中不聽指揮者,斬!
戰(zhàn)斗中畏縮不前者,斬!
戰(zhàn)斗中,私自脫逃者,斬!……”
一連幾個‘斬’字,聽得眾人暗自心驚,即使是雅典軍法中,也沒有如此嚴苛。公民兵見形勢不對,潰退是很正常的。希洛訓練中沒有提出這幾條,在這危急時刻提出,就是想弄成即成事實。
黑夜中,希洛看不清士兵們的臉,但他能聽到士兵們急促的呼吸聲,他豪氣干云的高聲說道:“敵人終于來了,他們的人數(shù)遠遠超過我們!他們是來殺光我們的!他們以為我們是一群綿羊!”
“不,我們是要吃人的獅子!惡狼再多,也不敵雄獅的對手!勇士們,用你們的盾抵住他們沖擊!用你們的長矛刺穿他們的身體!”
“勇士們,不管你們過去是什么人,現(xiàn)在你們是一個整體!相信你的隊友!掩護你的隊友!我們要團結得像一塊堅硬的石頭!敵人再多,也會被我們這塊石頭砸碎!讓阿德羅塞尼河成為他們的墓地!我們要用這一戰(zhàn)的勝利,告訴布魯提伊人,我們的強大!!”
“今天這一戰(zhàn),所有的奴隸不用去割敵人的鼻子!只要勝利,所有的奴隸都將獲得二年辛勤勞動的獎勵!”希洛又強調(diào)了一句。
話音剛落,希洛聽到了更加急促、更加大聲的呼吸。他一愣,隨即明白這不是由于緊張,而是因為高度的興奮。由于軍令,他們不敢說話,因此將力量憋在心里,直到戰(zhàn)斗爆發(fā)的那一刻。
……
天微明,月亮的殘影還掛在山頂,河上的濃霧都彌漫在山間、平地。
塔奇亞迪正準備搓揉有些僵硬的胳膊,突然聽到對岸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來了!”他心里一驚,右手抓緊長矛,下意識去看身側的米斯科農(nóng),這位平時訓練他們這一隊,戰(zhàn)時又負責領導他們的重步兵,卻是一臉平靜。
腳步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多,緊接著他聽到了踩水聲,他的心開始怦怦直跳,緊接著他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兩個黑點、三個黑點……
就在這時,他聽到米斯科農(nóng)喊道:“舉盾!沖上去!”
塔奇亞迪和他的隊友們就像一只只繃緊弦的箭,飛速的往前沖!沖破濃霧,他看到的已不再是一個兩個黑點,而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擁擠在河中,部分已踏上河岸。
塔奇亞迪的鐵盾重重的撞上一個敵人,隨即手中的長矛就刺了出去,無數(shù)的士兵都做著和他相同的動作,只是這一撞一刺,就讓路凱拉姆人的前衛(wèi)死傷十幾人。
路凱接姆人被奴隸士兵們雷霆般的打擊震呆了,他們的頭腦里還做著屠殺的美夢,誰知對手已經(jīng)嚴陣以待。最前列的路凱拉姆人慌忙后撤,而后面的人卻不了解前方發(fā)生的事情,正一個勁往前沖,結果亂成一團,而河里有比往日更多的淤泥,那是希洛的杰作,無數(shù)的路凱拉姆人摔倒在河中,接著被族人踐踏。
希洛站在步兵方陣的后方,他的旁邊是由那八十多作坊奴隸組成的預備隊,在這時,希洛已經(jīng)開創(chuàng)了地中海軍事史上的兩個先例:一是統(tǒng)帥不直接上陣,而是坐鎮(zhèn)指揮;二是預備隊的建成,前者即使是在馬其頓亞歷山大時期,這位大帝依然習慣于沖鋒陷陣,并多次遇險;而后者則要等到凱撒與龐培的決戰(zhàn)時,凱撒首次使用預備隊,精心準備的長矛兵埋伏在方陣后方,在關鍵時刻一舉殺出,擊潰了龐培的騎兵,從而奠定了勝局。,這兩者的結合,意味著戰(zhàn)斗不再是一開戰(zhàn)后就無法控制,而是可以根據(jù)戰(zhàn)場態(tài)勢,重新調(diào)整和規(guī)劃進攻方向和進程。
希洛雖然看不到戰(zhàn)場情況,但是敵人的呼喊聲,慘叫聲不斷的傳入耳中,使他知道敵人正處在驚慌之中,路凱拉姆人的計劃反而成了他們的最大障礙。在濃霧中,看不清腳下,看不清對方,只會讓恐懼加速漫延。
那么再加大他們的恐懼!希洛舉起長矛,高喝:“預備隊注意,扔石頭!!”
“扔石頭!!扔石頭!!”蘇派特此刻作為希洛的傳令兵,在預備隊的前方奔跑著呼喊。
孔達和他的那些打鐵的同伴們聽到號令,立刻拎起昨天下午就打磨好的石頭用力拋了出去。
這些面包大的石頭越過步兵方陣,砸到河中,而現(xiàn)在河里正擁擠著無數(shù)路凱拉姆人,因此命中率相當?shù)母?,這導致他們更加的恐慌。